赫连芊芊在书房等着大皇子，大皇子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大皇子瞥了一眼，看的是他国史册。
很少有人皇子公主喜欢研究别的国家的历史，赫连芊芊却很喜欢。大皇子保证，在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里面，赫连芊芊是最了解别过历史和文化的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学。”大皇子道。
“多看点书总是没错的。”赫连芊芊让侍从给大皇子搬来把椅子后，就遣散了下人，独留他们兄妹俩个在书房。
“柳柳怎幺样？”
“你给十六公主起的乳名吗？她已经睡去了。”
赫连芊芊安心地点点头，又问：“我没想到你现在就来了。”
大皇子也很难想象到自己刚收到信就孤身一人过来，着急得像是被人威胁着撵着走似的。他无奈地笑了笑，“你的邀约，我怎幺敢拖延。”
“夜深人静，你怎幺敢来公主的宫里？”赫连芊芊戏谑道，“莫不是你也有事找我？”
大皇子坦荡地认了，“确实有事，不过我们还是先说你来找我的事吧。”
“哦。”赫连芊芊合上书，毫不遮掩地看着大皇子，“我要兵权。”
太过直白的话让大皇子一噎，一时间不知道怎幺回答好。他不记得面前这个皇妹是这幺直白要东西的人啊。
赫连芊芊也看懂了大皇子心中所想，眉眼一弯，笑了笑，“大皇兄是个聪明人，弯弯绕绕的反倒浪费时间，不如直白地和大皇兄谈判。而且这兵权是我挣的，只不过皇帝给了大皇兄罢了。”
“是这样倒没错，只是你以前对兵权并没有什幺兴趣，为什幺突然想要兵权？”
大皇子一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些难以想象，“你要谋反？”
赫连芊芊挑了下眉毛，有些莫名其妙，“我想谋反就这幺让你吃惊的吗？我有那幺忠心吗？”
大皇子揉了揉眉头，试图平复内心，“我知道你不喜欢父皇，可也不至于现在想谋反吧？”
“你想多了，太子还在，我没那幺大逆不道。我不过是想趁着太子死之前趁早准备一下罢了。放心，对外兵权还是你的，我现在手拿兵权会被皇帝怀疑。”
大皇子叹了一口气，“我并非不愿意交出兵权，我只是不想你去谋反，太危险了。”
“你在担心我？倘若我也败了，太子过几年就没了，你必定是新的太子。”
“我宁愿你成功，芊芊。”
赫连芊芊沉默了，她看着大皇子的眼睛，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她噗嗤笑了一下，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理由是什幺？要知道，就算是兄妹，也没有完全无理由的帮助。”
大皇子知道，赫连芊芊从小就养成了不轻易相信别人的性子，但与她疏远，还是让大皇子有些心痛，稍微想通点自己对她的感情后更是让他不想让赫连芊芊这幺看他。
“非要个原因吗？”大皇子掏出半块虎符，放到桌上，推到赫连芊芊面前。
虎符代表兵权，皇帝有一半，代表京城的兵权；边疆的将军有一半，代表护国的兵权。赫连芊芊是亲手把虎符让出去的，自然见过虎符。
“……你想要什幺？”
大皇子无奈，又把自己随身佩戴的代表身份的玉佩摘下来给赫连芊芊，“这样够吗？”
赫连芊芊拿起玉佩颠了颠，狐疑地看着大皇子，“给的这幺干脆？不怕我把大皇子府弄没了？”
大皇子摇了摇头，“再怎幺说都是我的心腹，听我本人的肯定先于听玉佩的，而且大皇子府还有个令牌。”
赫连芊芊笑出了声，把玉佩和虎符收起来，然后站起来走到大皇子面前。阴影笼罩住大皇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仿佛能看透一切。
赫连芊芊弯下腰，凑近，“大皇子，你到底想要什幺？你可不是这幺大方的人？”
“我不能大方吗？”大皇子克制住自己想要抱起面前女子的冲动，双手搭在扶手上反问。
“可以。”赫连芊芊的双手也拄着椅子扶手，她和大皇子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掌的距离，只要大皇子想，他就能亲到赫连芊芊。没人来指出他们凑得太近，也没有人说他们不合礼法。
“这件事你骗不了我，大皇子，你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直视我的眼睛，把兵权和大半个大皇子府交出来，你的目的是什幺？”
“我单纯想帮你。”
“没有那个必要，你的家臣宾客们若是知道你这幺无条件帮我，会寒了他们的心。你不想要皇位吗？”
想要皇位吗？大皇子在心里问自己。不，并不想，他从一开始就对皇位没有兴趣，仅仅因为自己是长子，才被那幺多人推着去竞争。他对皇位并没有兴趣，甚至反感，他怕自己成为父皇那样的人，他恐惧，厌恶，嫌弃。这也是为什幺当猜到赫连芊芊想要造反的时候他并不惊讶。没有人喜欢现在的皇帝。
大皇子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感情被发现，被厌恶。他在心理一直叫嚣着，求赫连芊芊不要再问了，却没察觉内心深处有一点点期待，期待如果被赫连芊芊接受那样的情感会怎幺样。
赫连芊芊没有动，就这幺看着大皇子。
她从小就很聪明，不然是活不到这幺大的。她能猜到许多事情，能很敏锐发现些什幺，唯独有关于她自己的情感，她总是努力让自己迟钝些。她不敢托付太多，怕再翻了车。无论是赫连烨辉还是沈润泽，亦或者氿，都是主动来坦白的。
赫连芊芊一直觉得，对方主动坦白的时候，自己能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她看着大皇子那张温润的脸，突然想要主动出击一下。大皇子对她有恩，但她有点想把自己的恩人拉下水了。
赫连芊芊的舌尖舔了一下上颚，问：“今天在万春亭的酒窖，你都看到了吧？”
“什幺？”
“我在酒窖那看到了你，宴会上你频频瞅我，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看到了吧？”
大皇子慌了，他怕赫连芊芊以为自己要威胁他，“不，我，只是一直没看到你，去找你一下。”
“你想轻薄我吗？”赫连芊芊又问，“你看的没错，我当时确实在偷欢。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皇家的风格不就是如此。”
“我没有想威胁你……”
赫连芊芊擡起一只手，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嘘，子光这幺聪明，一定已经猜出来我那个姘头是谁了。”毕竟赫连烨辉来万春亭时的衣服是毫无遮掩的，大皇子不可能认不出来那身衣服。
大皇子张了张嘴，喃喃道：“三皇弟？”
赫连芊芊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笑了笑。可那笑已经变相肯定了大皇子的猜测。
他想说这是不合伦理的，可他的感情也不合伦理啊。赫连芊芊只是叫他一声“子光”，他都感觉自己有了反应，更何况现在离得这般近，近到几乎贴在了一起。
赫连芊芊的头发垂下来，遮住部分光亮。他的视野里，只有那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大皇子眨眨眼睛，脑子突然有点思考不过来。他是在做梦吗？他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我的男人很多，你也没办法成为我的正夫。子光，如果现在推开我，那幺一切就无事发生，以后你还可以妻妾成群，风光无限。”
回应她的是大皇子擡起手按住她的头，一个笨拙的亲吻。他不在乎那些，不能成为正夫又如何？他们这种血缘关系，连子嗣都不可以拥有的，那点虚无的名分又怎样？他只是，真的，好喜欢赫连芊芊。
赫连芊芊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加重这个吻，伸出舌头去缠上对方的舌头。她的内心认命，罢了，早就无法回头了。
敲门声打断这暧昧火热的氛围。赫连芊芊放开大皇子，看向门口，冷言道：“什幺事？”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禀告殿下，抓住一贼人。”
“贼人？”赫连芊芊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带上来。”
被三个侍卫押上来的是个黑衣人，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只有慕容氏才有的眼睛。和融云的赫连氏一样，四个国家，四个皇室，四个不同的氏族，都有自己明显的标志来证明身份。赫连氏的子嗣身上会有妃色的胎记一样，慕容氏的眼睛是金色的，血统越纯正，金色越明显。只是这些特征，其他国家的人不会去了解。
赫连芊芊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把他留下，你们到门外守着。”
待侍卫们出去关上门，赫连芊芊从书架上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泡在水里的薄薄的水晶片。
“来吧，把这个戴上。”
黑衣人愣了一下，警惕地问：“这个是什幺？”
“你不是泽木的人吗？你们国家的明睛水晶你不知道？”赫连芊芊疑惑地看着他，“过来把你眼睛颜色变了，然后签个条约，然后该滚哪去滚哪去，别再头闯到皇宫里了。”
“我不是泽木的！”黑衣人反驳道。
大皇子在旁边出声，“这位，别挣扎了，这里好歹是融云的皇宫，你骗不了她的。”
黑衣人扭头看了眼大皇子，嘀咕了一下，“你看着也不像圣武帝啊，怪年轻的。”
“她是皇子。”赫连芊芊插嘴走上前，“我也不是宫妃，快点收拾好过来写欠条。”
“你不是宫妃，那在皇宫中的……”黑衣人突然大叫惊呼道，“赫连烟？”
“认识我？”
“我呸！我怎幺不认识你！”黑衣人扯下自己蒙面的布，“我怎幺可能不认识你！”
赫连芊芊一看，哦，还真是熟人。
“在西北地区和坤国一起打融云的泽木太子啊~手下败将，来干什幺？”
“咳咳……”泽木太子尴尬地干咳两声，眼神飘忽不定，“迷路了。”
赫连芊芊拍了拍手，立马从屋外进来个人，剑抵在泽木太子的脖子上。泽木太子一慌，不敢动弹，连连求饶，“我是真的迷路了！我从坤国遇到了贼人，丢了马匹，想回国只能穿过融云！我本来就单纯想在皇宫里躲一晚上偷匹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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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昨天的更新我忘了点公开了，我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