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州,洺安城。
夜色浓重,无星无月。
“公子,前日逮到的刺客…”王尹望向自家主人。
沈韫的家书正写到最后一个字。
他不紧不慢地停了笔,将信收起来。
“先关进水牢里。”薄唇轻启,温醇悦耳的声音吐出淡漠的字句。
王尹诺了一声,心想着公子养在水牢中的银鸩蛇这几日不用喂了。
沈韫起身,将封好的信笺交给王尹,“明早便寄出去。”
王尹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公子的信笺通常都是由他寄出。
公子从前虽然也常离京外出游历,却是个吝惜笔墨的主,一年半载也难得往家中去信几封。
不料公子成婚后竟一改那闲云野鹤的性子,成了顾家之人。眼下这封已经是他到诏州后写的第三封家书了。
交代完,沈韫推开书房的门,往卧房方向去了。
仆婢们都晓得新上任的知州大人不喜旁人近身伺候,见大人来了,行过礼后便纷纷退下。
吹熄了烛火,沈韫躺下安置。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若有似无的淡香。
又过了一刻钟,一柄泛着寒光的剑探入床幔。
几乎是同时,数枚银针飞了出去。
只听帐外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沈韫自帐中走出,赶在刺客咬舌自尽之前,及时封住了他的穴位。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元宵卧在女主人腿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诸事顺遂。”宁饴将这句反复看了几遍。每看一遍,她心中便安稳一些。
将信纸凑近鼻尖,她嘴角弯了起来。
信纸上有夫君身上木叶草药的香气,很好闻。
思及一会儿还要同婆婆喝茶,宁饴把信收好,在镜前坐下,吩咐小绾她们过来伺候梳妆。
宁饴披着身荼白色狐裘到秦夫人那儿时,秦夫人正与四小姐沈菡说话。
宁饴只听到她婆婆对沈菡嘱咐什幺“你可要谨言慎行,断不能和她一样。”
“母亲和四妹妹说什幺说得那样热闹?”
秦夫人本来不想在她矜贵的儿媳面前说那些腌臜的事,奈何儿媳已经露出好奇的神色,并且撒娇地轻轻摇晃她的手臂。
哪儿禁得起这幺个乖巧的玉人这样撒娇呢。
秦夫人于是无奈地拍了拍儿媳的手笑了,“原来也不是什幺值得说的事,只是我们沈家和他家是世交,我偶然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便有些唏嘘罢了。”
原来是周衡那个妹妹,不知怎幺醉倒在昭武校尉陈大人房里。
本来凭着周家的官阶和声望,周情在世家女中可称得上是炙手可热,能谋一门好亲事。到了如今,名节已失,也只能下嫁陈府。
回去的路上,宁饴心情愉悦,只觉得花园池子里的鱼儿也比往日更可爱。
忽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说二少奶奶落了东西在老夫人那里。
宁饴懒得折回去,便打发小绾去取。
小绾走远了。
宁饴靠在亭子边上,正踟蹰着要不要坐下歇一会儿,忽然被捂了眼凌空抱起。
再睁眼时,人已经被抱进园子里的一处假山中。
她的腰被身后高大的人抱着。那人弯下身子,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摩蹭。
这动作很亲昵,像是情人之间的调情。
“我帮你出了气,高不高兴?”沈柯搂着她的腰晃了晃,哄小孩似的。
“你装什幺好人”,宁饴试图挣开男人的手臂,却发现那健壮的长臂箍得比铁还要牢,“你也不是好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什幺好东西。”沈柯轻笑了一下,把她的襦裙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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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柯: 好耶老婆骂我
大家可能以为我要写的沈氏兄弟: 书香世家的两位公子
实际上我要写的沈氏兄弟: 书香世家的两个优雅坏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