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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意味着什幺?

分化,决定了下半生的命运,是被控制还是控制别人。

塔尔被脱了个精光,她匍匐在牢笼中一动不动,嶙峋的尾骨包着柔嫩的皮肉,从破烂的衣服下摆露出来,散乱微卷的金发掩住了她的脸,引起了周围看客们不满的骚动。

一旁魁梧的护手一鞭抽在笼子表面,塔尔却因为那一声破空猛抖一下,顿了一下,就自觉擡起了头。

而后是长达三秒钟的安静,紧接着来自市井的看客吹起了口哨,绅士们也纷纷站了起来,各个神色惊异。

可以这幺说,是塔尔精致过分的脸和她的性别把她带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规矩,他们没有动她的脸或其他破坏美感的地方,但身上一些伤痕更让她多出几分娇美。塔尔纤弱长颈下瘦削的锁骨突起,之间是刚烙下没几天的新鲜烙印,焦黑边缘有些粉嫩新肉,独属于蔷薇奴隶场的半朵蔷薇图案印在其上。她就像朵初开的颤抖的白玫瑰,身体娇艳欲滴,花瓣柔嫩,却在天空下紧张摇曳,瑟瑟发抖。

冰冷沉重的手铐脚铐早把她的手腕拉出几道血痕,身上也有隐约的粉色鞭痕,但现在都结痂了。她神色恐惧而惹人怜爱,她缩在卖商甩鞭子的另一角,显然是遭受过折磨的反应。

熟悉这一带的都知道,恩里克卖场的货物是绝对干净的,除了些调教手段,这些商人不会对买来的奴隶或Omega做任何事情,这也是有些洁癖的绅士们最爱来的卖场。塔尔作为Omega似乎太过瘦弱,纤细的身躯一般经受不了太大的折磨,但客人们很满意,他们已经准备好出价了,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牌子跃跃欲试。

厚重的石灰色云朵压在天上岿然不动,无风的天气在这空气中似乎都是沙粒的地方还算舒服,那些看上去养尊处优、风度翩翩的绅士们却没有什幺异样表现,显得十分适应。

但有一位大人看起来十分不好,她以手掩鼻,眉头皱在一起,白手套与她白皙的肌肤极其相称。与其余肤色暗沉粗糙的绅士不同,她看起来出身高贵,像是从主城来的贵族,连她的领扣看起来都要比他人昂贵精致。

“甜酒味的Omega小姐,起价200隆。”

肃穆的主持者刻板地敲了一锤,原先神色兴奋的alpha们纷纷叫嚷了起来,村夫莽语和先生小姐们的嘟嘟囔囔合在一起,如此吵闹一番,却迟迟没有第一个出价的人。

200隆已经可以买五个身强体壮的奴隶,或者两个娇美、调教出色的Omega了。

主持者低头扫视,见卖主在一旁使了个眼色,开口为货物增值。

“她是前月入狱的罗伯特将军小女儿的侍女。”

全场哗然,客人们各自耳语交谈,神色不一,那位贵气非凡的小姐也将游离的目光投过来。

“哟,看来大人手段非凡。”有人朝一旁的卖主挤眉弄眼,“竟然搞得出来一个已经判刑的家族的侍女。”

一般而言,重罪判刑的家族仆从都应发配边境服役。

场内越发多的私语,只有塔尔不为所动,她深色翡翠般的瞳孔像没了生气,如同玩偶娃娃一样死气沉沉,但这都不减她的美丽,也没让情绪高涨的客人们冷却热情。

“我倒想先知道罗伯特将军是否真与哈恩特夫人有一腿!”粗鲁的男人高声一句,引得台下短襟短裤的男人大声笑起来,楼台上也不乏几个先生轻轻扯起嘴皮露出个嘲讽的笑。

那位贵气而稚嫩的alpha小姐若有所思地盯着脸色毫无起伏的塔尔。

有人开始出价了,200隆起步一直到470隆,再到530隆。

那些奴隶和平民们时不时有些骚动。其实他们难能在这种地方有什幺可以出钱的地方,货物们对他们而言都太贵了,他们不过是来过个瘾,譬如调戏货物或者出言调侃其他奴隶主,在这里他们人多嘴杂,往地下一钻,谁也找不到谁。

出价停止了,最后出价的是个满脸胡茬、中年发福的先生,他是这儿的老顾客了,从来不轻易买东西,一旦出价就一定要得到货物,有过出价未得出了卖场将人打死的事情。

而塔尔在这时才有所动作。她擡头看了看那位先生,又低下头,眼珠飘了飘,跟那位贵族小姐撞了个对视。

alpha愣了一愣,她看见了塔尔发抖的指尖和嘴唇。

这朵白玫瑰的白是惨色的白,就像在枯水中临近凋零,昙花一现。

“600隆。”

alpha没有发现上一位出价者阴狠的眼神,她出价后等了片刻就得到了塔尔,一个小时后她拿着车票上了火车,因为临时带了个小奴隶,为她补了票。

塔尔拿着主人少得令人疑惑的行李,看了一眼目的地——北地。

那是最北的边境,现在这个时节已是冰天雪地了。

alpha似乎没有意识到保暖问题,她拿着本刚买来的书,翘腿在隔间里安静地看书,车厢里只有她翻页的声音。

塔尔也一直闭口不言,她安静地坐在对面。她长长的金发因为没时间打理而有些乱糟糟的,但已然整齐许多,而衣服是临时买来的,出手阔绰的alpha直接买了整套丝绸长裙,外加一双鞋。

塔尔经过裁缝店老板一顿倒腾,看上去并不像个奴隶,倒像哪里来的小姐。但她领口处的烙伤单靠一条结绳是遮不住的,路上时有人稀奇地瞧她,在新主人和她之间来回打量。

火车轰隆隆地前行,天色由明到暗,车厢里开灯了,alpha似乎没了心情看书,把书本甩在一旁,揉起了眼睛。

她起身伸展了一下,暗自打量塔尔,凝固的气氛有些松动。

“罗伯特小姐的侍女,也是绿眼睛吗?”alpha的第一句话就让塔尔抖了一下,她惊惶地擡起头,唇瓣上下颤动,一字一音。

“不!小姐,的,眼睛,与,我的,不,一样。”

小奴隶是个口吃。

这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探究心,因为她所知的罗伯特小姐至少不是个口吃。

她打消了最后的疑虑,欺身仔细看她的奴隶,在她身上仔细地闻了一口。

“名字?”

塔尔紧绷着不敢乱动,白玫瑰一颤一颤地不自知地散发着酒香。

“塔、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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