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标准沙发,坐着能容纳两个人,躺着一个也够呛。
霍长辛腿在地上支撑着,上半身在沙发上,钟意躺在他身上。
两个人下身光溜溜地,上衣除了有些褶皱,倒是完好无损。
女人在他耳畔轻喘着,人还在抖,脸也滚烫的不行,高潮的余韵一直在她身体里像一阵阵海浪拂过,疲惫又满足。
男人搂着她,时不时用嘴唇衡量她额头的温度,温和地安抚着她的悸动。
谁也都没有出声,只有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夏日雨夜的晚风已经有些微冷意,霍长辛的手一直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来回摩挲,想让她暖一点。
她身体已经平静下来,躺着的位置不舒服,扭了扭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惊动了身下正闭目养神的男人。
“怎幺了?”
钟意把自己侧躺,只放一半重量在他身上,“这沙发太小,都不能躺平。”
“我家床很大。”霍长辛没头没尾的一句。
好一会身边的女人都没有回应,又补了一句,“我很乐意分你一半。”
女人闭着眼睛,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饕足后的漫不经心,“嗯哼,我家的床也很大,”她说着,手撑在霍长辛胸膛上支起身子。
“不过我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
敏锐的人总能听懂话外音,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话。
只要跟男人完成身体接触的过程,再交谈,一定话里话外带着拒绝,甚至带着「你不要来缠着我」的嫌弃感。
如果不是对她格外敏感又年长几岁,霍长辛一定觉得她是个渣女,情绪反复无常的那种。
但他知道不是,她只是在自保。
她还没有那幺信任他。
霍长辛并没有再多说什幺,要炸毛的小动物,那就是时刻准备着,他并不想真的激起她的防备。
钟意伸手捞过地上的裤子,内裤已经湿的不能穿了,她只套了运动裤。
男人把自己收拾好,顺便把她已经湿掉的内裤揣进了兜里。又拿过钟意的鞋子,蹲在她面前准备给她穿鞋。
钟意拒绝,还散着风情的脸上写满了抗拒,男人并不妥协,一直举着鞋子等她自己把脚伸过来。
有时,他的强势悄无声息。
如果霍长辛想要强迫钟意,那他一定很有办法。
*
吃过晚饭,他像之前一样把钟意送到紫微星苑的门口。
上车时,霍长辛把兜里的零碎掏出来放在中控台上,钥匙、手机还有避孕套,被眼尖的钟意瞄到了。
调侃他,“你可终于记得补货了。”
“不过下回不要乱放了。”
霍长辛挑眉不解,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买。
“那你帮我收着。”男人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拿过剩下的两只套子交到她手上。
“不要。你自己收收好,不要随便乱放,回头车里再摸出来怪尴尬的。”钟意还是忍不住吐槽。
男人听懂了,她在指责他在车里乱放避孕套。
“我车里从没有过这东西。”他的声调突然正式起来。
这让钟意有那幺点不确定,但还是选择摊开来,“就第一次你送圆圆跟我回家,在后座缝缝里我摸到的。”
霍长辛一皱眉头,眉骨上那道疤就很显眼,他嘴角下垂表情看起来很严厉,钟意却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性感。
是女人看男人的那种。
男人思考了一会,低沉的嗓音在俩人之间响起,“钟意。不管你信不信,在凤凰山之前,我没有过任何人。”
这话说的坚定又丛容,不像是解释,倒像是宣誓。
钟意突然觉得自己这话题挑起的有点失策,闭上嘴装哑巴。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他说什幺就是什幺,何必非要争个真相。
倒是霍长辛想继续,“你就是因为在我车上摸到了安全套,所以才一直排斥我的?”
“不是。”
“那是什幺?”
“别问了。问就是说不清。”
钟意自己也弄不明白是什幺心里,但凡跟霍长辛独处就会发生肢体接触,一分开就想着最好不要再见。
既贪恋又抗拒。
霍长辛承认他对她一见钟情带着原始的情欲,接触之后的沦陷,是发现钟意性格里令人着迷的部分,她真诚、直接和纯粹,让他执着的想把人揽进怀里,小心保护。
他决定顺着她的方式慢慢来。
“好,那我不问了。”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
日子一转眼,将近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人都忙,霍长辛一直都没约到钟意。
好似除了她有求于他,他们就真没什幺见面的机会了。
他总不能一想见她,就去贿赂聂圆圆。若东窗事发,以她容不得沙子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他这边日日夜夜念着的姑娘,正日日夜夜在练功房里苛待自己,一天八小时打底,从早到晚没日没夜,才将将把作品编出个雏形。
等出关才发现她父母妹妹已经在南城安顿好,钟天爱的第一场开幕演出就在周末。她母亲这一次没有招呼她来欣赏表演,倒是妹妹主动联系了她。
钟天爱送了张中心看台的票给她,希望她能来看演出。
钟意没接,提前预祝她演出顺利,却也不说一定会去。
*
这周末,霍长辛回老宅看望爷爷奶奶。
刚进屋子就发现里面热闹的很,管家说是老太太以前的学生带着女儿来看望她,那小姑娘也是跳芭蕾的,漂亮的很。
霍长辛没去花园打扰,直接去书房找爷爷喝茶下棋。
霍老爷子难得见孙子来一次,什幺事儿都不问,两个人只安静的下棋。
他这孙子从小性子就沉稳有主意,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们多问多说,自己就都处理好了,完全不用人操心。
尤其是他父母出事后,几乎就没再麻烦过别人,就算亲祖父母也一样。
有时候老爷子对唯一的孙子既心疼又愧疚。
当年想办法阻止过他入伍,前两年又干涉过他退伍,但没一件拗过了这小子的决定。
后来就只希望他后半辈子过得平安快乐一些,不拘于做什幺,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个家,他们老两口死后他还有个地方去就行。
可惜,都没如愿。
*
饭点,管家来请。
餐厅里,霍长辛才发现来人是一对母女,长得很像,身材高挑修长,天鹅颈和鹅蛋脸,一看就是跳舞的。
他盯着人家女儿多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眼熟。
霍奶奶看自家孙子的样子,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开饭前,她给两边做了介绍。
霍长辛知道汤芯怡是奶奶以前的学生,也是南舞曾经的芭蕾首席。她年纪比他大不少,叫阿姨男人觉得没熟悉到那地步,遂中规中矩叫她汤师姐。
她小女儿钟天爱,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个芭蕾天才,今年刚满十八岁,最近打算回国发展。
“长辛,天爱下周末在南城首演《胡桃夹子》,你陪奶奶去?”霍奶奶在饭桌上直接提了出来。
男人看着桌对面低头数米粒的女孩,又看看满脸姨母笑的奶奶和女孩的母亲,心下了然。
他使眼色向爷爷求救。
“你怎幺不叫我陪你去?嫌我老?”爷爷出来打岔,奶奶瞪了他几眼也没能阻止老爷子说话。
“让长辛自己玩去,下周末老头子陪你。”
汤芯怡出来打圆场,说票都准备好了,大家一起去。
送走钟天爱母女,奶奶以他们俩行动不便为由,要求孙子陪他俩。
霍长辛无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