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二)

“中央气象台预计,受西伯利亚南下强冷空气影响,未来各地气温将持续走低,我国东中部地区,华东沿海地区,即将迎来大面积雨雪冰冻天气……”

电视里,新闻播报着最新升级的寒潮预警。

往年熬过了四九寒天,到了立春,北方就该进入化雪融冰的进程,很少会再出现这种倒寒的天候。

罗生生抱住程念樟,在身体起伏间,木讷地看着荧幕里各地暴雪场景的切换。

忽而……就觉得很不吉利。

“在想什幺?”

男人发现她在分心,从表情到语气,尽显不耐。

下意识地顺她视线回头,待看清屏幕里无甚有趣的画面后,程念樟随手按关遥控。

他翻身变换体位,没等罗生生回复,直接挺腰压胯,蛮横地直戳进她腹内的深处……

罗生生道行不及他深,尽管心里还淤堵着心事,却在几下要命的冲撞之后,还是被这个男人,给拉回到了无尽下堕的快感当中。

“嗯啊……阿东,你慢点……”

“刚刚在发什幺呆?嗯?”

“没……没啊……可能是有点累了。”

累了?

他今晚难得有心,替她口手齐上地做足前戏,她不领情就算了,好歹装也要装出点殷勤……

没想卖力了半天,得来竟是这种不加遮掩的轻视,还有懈怠。

“呵,你倒是矜贵。”

对于关她的事,这男人心眼向来不大。

问完这声,程念樟冷冷乜了眼身下,而后倏地埋首,对准女人乳尖,合齿就是极具报复感的一咬。

下口凶狠,根本不收力道,简直如条疯狗。

“啊!!痛啊!!”

罗生生于剧烈的颤抖中,应激拱腰,因手上没有借力的依凭,只能揪扯住他后发,企图分摊掉一些痛楚。

这场性事做到现在,已酣战许久,程念樟为讨好她,就算体内的兴奋感堆积到顶,也硬是忍到了现在。

此时正是他性器胀硬且敏感的时候,射意逼近道口。

却不料罗生生下体骤然间缩紧,将他分身直接夹裹着绞出剧痛,引他不自觉地昂首,倒吸入口凉气。

“嘶……放松点。”

“我也想啊!!”

罗生生眼角挂泪,想生理反应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东西!

愤懑的情绪攻占头脑,为继续发泄不满,她硬是噼啪着在他后背重重拍打,落了好几个纵横交错的掌印,看来触目惊心。

“还不是怪你发癫!有病一样的!痛死我了啊!”

“哼……别打了!”

程念樟这人很能吃痛,这幺说倒也不是怕她,就是嫌烦罢了。但为免让她觉到受挫,这男人鼻音里还是很给面儿地漏了声似疼非疼的冷哼,把戏做了全套。

在停顿蓄力的这段时间,程念樟没再噬咬,只稍稍偏嘴,往罗生生心口种莓的老位置,又嘬上了个新印,其后才支肘撑起上身,闭眼仰头,用既快又狠的抽动,强制着冲破了她下体紧咬的禁锢。

破壁后的进攻,几乎杆杆深入,全都擦着敏感点,直直顶向了宫口。

又痛,又爽。

罗生生张嘴“嗯啊”着,呻吟在肏弄中变得十分断续,整个上半身,被他撞得总会控制不住地向前,只能反手撑住靠背,才勉强没让自己从沙发上掉落。

“不行……我不行了……阿东……要到了!啊啊啊!”

“呵,刚不是还在说累?”

“你……唔嗯——”

男人问完,没等她的回话,直接掐起女人下颚,在体感到快要内射的前夕,不由分说便俯下身来,勾舌与她缠吻。

“呃……”

就在即将共抵高潮的那刻,程念樟只手下行,隔着女人小腹纤薄的皮肉,用四指强按住她宫颈,摸出了自己棒身的轮廓,也切实感受着它,在罗生生体内每一次冲撞时,带起的凸起和下落。

这种彼此拥有的感受,加持着快感,不禁使人飘然。

“生生……”

“嗯?”

听他无来由地叫了声自己,罗生生于迷朦间睁眼。

当看清男人神情,她又不禁有些怔忪。

罗生生艰难地擡手,向上触碰男人面颊,用拇指在他眼角的边侧,来回摩挲。

“怎幺……啊嗯,先停停……怎幺还哭了?”

吓死她了。

听言,程念樟放缓动作,亦感有些意外。

他划指揩过眼下,待看见指尖确有湿润后,瞬间便陷入了沉默。

其实情绪是件很难解的事情,人总有上头的时候,哭就哭了,他并不觉得丢人,但也确实说不出什幺深刻的缘由来向她作解。

“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罗生生追问。

“没。”

怕她误会,程念樟答完,赶紧捉握住她手背,主动侧头贴脸上去,轻蹭了两下,末尾还落了个吻到她掌心,柔柔软软的,竟格外生出了些缱绻的意味。

放手后,他俯身下来,拨开她的留海,一路从前额亲至耳边。

“你回来了以后,我其实一直都很开心。”

声调喑哑着蛊完这句,程念樟没给她细想的余地,后臀猛然发力,又继续接着刚才的节奏,开始加速冲刺了起来。

这场性事,自深夜开始,直至凌晨终结。

做完后,两人气力耗尽,交叠躺倒在沙发,就连翻身都嫌太累,索性维持着最后性器相连的姿势,是谁也不想多动……哪怕一下。

片刻过去,程念樟先她恢复了一些体力,起身往台面抽出面纸,开始帮罗生生简单清理起下身。

“唔,痒死了……”

感受到异物搓进自己大腿内侧,这个睡梦里的姑娘便无意识地夹了夹腿,蹙眉皱紧着,闭眼呓语了一句,再悠悠转身面向靠背,继续没心没肺地酣睡了过去。

大概是相处久了的缘故,程念樟不知何时也沾染上了些这女人怠懒的脾性。

他现下干坐着,出神望向罗生生侧躺的背影,蓦地就打消了叫醒她去盥洗的念头。

从边上扯来条毛毯,盖上她后,这男人目测她背后沙发余留的宽度。发现够睡,就顺势掀被也一同躺了进去。

程念樟小心调整姿势,轻吻一记女人发顶,再伸手将她背拥着入怀,安逸瞬间被攥紧,于是他就这幺沉沉湎湎地,逐渐褪却清明,又重新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这人原本的打算,只是想借抱她的这股温馨来暂歇片刻。

却没想再度睁眼时,天光透亮,时候竟然已至翌日的大早。

程念樟睡得有些死,早上叫起他的,是烤炉穿透力极强的一声——

“叮”

他观棠这个所谓的家,厨具粗看是很齐全,但大多不过是买来伪装家庭感的摆设而已,除了罗生生到访那次,这里几乎从来就没得过什幺开灶的机会。

空气里此时弥漫着一股黄油的香气,凭借味道可以判断,烤箱里烘着的,应当是饼干面包这类西式的点心。

程念樟就算没下过厨也知道,要做这些东西,可不是光有个灶台就能解决的问题。

“生生,你烤的东西好了。”

他坐起揉捏两下酸痛的后颈,散漫提醒了室内这句。

然而并没有人回他。

“罗生生?”

怕是小声所以女人没回,于是他又加大音量再叫了她的全名……

依旧无人应答。

拿起手机对过时间,程念樟一面穿衣,一面逡巡房内各处。

屋子里其他地方,基本都维持着原样,只有地上昨晚新到的行李箱,被摊开翻找,弄得满地都是零零散散的糟乱。

程念樟见状,眉目一紧。

就在他逐渐心感不测,准备拨她电话的当口——

屋里玄关处的门铃骤响,对讲显示屏里出现了个女孩,戴着大帽,紧裹围巾,歪头咧笑着向他招手,光凭那双圆眼就能辨别——正是罗生生这傻女没错。

“喔唷!外面冷死了!”

女人进屋后,瞧着程念樟杵着不动,很顺手地就把装载满满的两个大袋,自然递到了他的手上。而后她也没多看对方两眼,直接挂上外套,踩住后跟,利落地把鞋脱掉,踮着脚径直向着烤箱小跑了过去。

两个塑料袋上的logo,印得是小区附近一家大型超商的名字。

程念樟开袋看了一眼,里面葱姜蒜,奶蛋米……五花八门什幺都有,提拎起来,每个少说也有一二十斤重。

他望眼窗外,瞥见雪色深沉,不禁皱起了眉头,想她还真就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怕手上挨冻。

“想吃东西,和我说一声,我带你出去就行,没必要这幺忙活。”

“不忙活呀,不就买汰烧嘛,正常人谁不是这幺过日子的?”罗生生端盘出来,好笑地觑了他一眼:“对了,我还没说你呢。”

“我?我怎幺了?”

“你家厨房我上次来什幺样,这次来就还是老样子,连我那天洗碗用过的魔术海绵都没换过地方。”

“还有你看,我今天拆的这盒蛋挞皮,再不吃过两天就要过期了,侬自己晓得伐?”

她问完,不给对方答复的机会,立马摇头自答道:

“侬肯定伐晓得。”

他当然不晓得,他连自己家里什幺时候蹦出这玩意儿的,都没有任何印象。

“我说过,这些都是我助理的工作,轮不上我来操心。”

“哼。”罗生生咬了口自己烤的蛋挞,把冰箱的冷冻和冷藏柜门一齐打开,略带嘲讽地,伸手向他做了个展示的动作:“喝的酒倒是知道常换常新,轮到吃的,冰柜里结的冰凌子都能掰下来当凶器了——”

说着,她还真“咔嚓”掰了个半指长的冰条下来。

“是想留着杀人还是咋地?也不处理处理……就知道抽烟喝酒,把日子过得也真是埋汰地可以。”

这大早上的,是逮着机会就要和他干架吗?

程英去世以后,世上便很少再会有人对程念樟的生活状态指手画脚。

罗生生后来又老妈子似地,数落了他些别的问题。

但这男人因场景相似,突然触发了头脑里旧时的回忆,眼中闪现故人,也就无心再听她抱怨下去。

“这里是我家,罗生生,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

他后来被烦地实在难忍,就失言凶了她一嘴。

罗生生听后顿时安静,诧异地看向程念樟,语气郑重道:

“你再说一遍。”

“呃……”

他说完就后悔了,哪还有胆气再对着她重复一遍。

罗生生见他不答,知道自己得势,又加重语气,挑衅道:

“刚不是挺横的,再说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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