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就在那里！”
夜龙渊急切得叫着，厉偌清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得凑到枝桠边伸手就快抓住那只蚱蜢，只可惜慢了半秒，蚱蜢跳没了。
“哎呀，跑了。”
“再找找，今天阿清肯定能抓到一只的！”
两人蹲守在凤凰街角的废房里抓蚱蜢玩，上次夜弦就是在这里把厉偌清撞飞又遇见了木卿歌，但是想不起来了呀，懊恼的夜弦只能一个人站路口发呆。
两次车祸让她的记忆受损更加严重，虽然在英国看过医生，但没有任何用处，她又不想做开颅手术，生怕温绝染惦记她的财产到时候拔她氧气管。
不过现在的夜弦已经想不起来温绝染了，她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是16岁还是24岁，丝毫没注意身后俩娃正被人欺负。
“哎哟，大傻子又出来玩了！还带了个小的，是不是也是个小傻子啊？哈哈哈哈！”
几个混混模样的小年轻围在墙垛边上挑衅，厉偌清害怕得直往里躲，自从搬到这里住，这群人欺负他好几年了。
夜龙渊刚抓到小蚱蜢合在手心里，看到这群人嘲笑他们立刻凶了起来，“我才不是傻子！”
“这小的还会回嘴呢，谁家小孩儿啊？不会是这个傻子的种吧？”
“不知道，不过看着还挺像，说不定就是大傻子的种呢？”
“那也不对啊，这傻子不是单身汉吗？怎幺可能突然多出个娃，这年头哪个女人会嫁给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啊？”
“哎，小孩儿，你和他什幺关系？”
一群人叽叽喳喳，夜龙渊擡头看着他们又凶又傲，“阿清是我的好朋友，请你们放尊重点！”
稚嫩的童音惹来一片嘲笑，这个世界其实没有那幺多好人，多的是欺软怕硬素质堪忧的坏蛋，一个傻子对于他们来说正是最好发泄恶意的好对象。
他只会哭，只会跑，只会跑回家喊妈妈。
“还朋友哈哈哈！我看他也是个痴呆儿，大傻子带着个小智障一起玩，一家子都是傻子！啦啦啦啦！都是傻子！”
一群人高声嘲笑，厉偌清被欺负惯了也不反抗，转身抱起夜龙渊想从另一个口子里出去，没想到几个人围堵了过去，一边笑骂他们是傻子一边推搡，好不容易抓到的小蚱蜢也被他们打落一脚踩死。
厉偌清抱着小龙渊跑不快，被一个十几岁的小混混伸脚绊倒，整个人踉跄着差一点摔下去，得亏厉偌清人高马大稳得住，要不然小龙渊此刻就已经磕到地上了。
“不要，不要，我回家，我要回家了！”
他低声哀求着，可那几个人一直欺负他哪里会放过呢，将他拉到马路边上一人一脚踢过去将他赶来赶去。
“傻子要回家，傻子要妈妈！傻子要回家，傻子要妈妈！哈哈哈哈！踢他！踢过来！”
好歹一米八八的大个，厉偌清却像个皮球似的被推来踢去，夜龙渊气得直挥拳头，可厉偌清紧紧抱着他半点不敢撒开。
“大坏蛋！不许欺负阿清！坏蛋！坏蛋！”
十几岁的年纪性格最是张狂，聚在一起更加恶劣，一起欺负弱者只觉得有趣极了根本没有任何道德观念。
“不要！你们打我好了，不要伤害他！”
厉偌清将夜龙渊大半的身体护在怀里，可这些人玩得更加过火，有人开始拉扯小龙渊的长发，疼得他哇哇直叫。
“头发！头发疼！不要拉我的头发！大坏蛋！”
他疼得直抽泣，厉偌清立马抓住长发和对方拉扯起来，场面一度失控，跑也跑不掉，哭声笑声乱作一团，谁能想到当年那幺霸道强大的厉偌清此刻竟然被一群十几岁的小混混欺负得快要跪地求饶。
“啊啊！不许拉我头发！妈咪！妈咪！我要让我妈咪揍你们！呜哇哇！！！”
“哈哈哈哈！小傻子也要叫妈妈！你妈肯定也是智障吧？哈哈哈哈，一家人都是傻子智障！”
小混混扯住小龙渊的长发刚想用力一扯，没想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极大的压力带来的疼痛让小混混差一点跪了下来，原本扯住的长发也随之松开。
“啊！疼疼疼！”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
夜弦的突然出现吓到了这几个混混，根本没人察觉到夜弦的靠近。
“疼死我了！放开！臭女人！”
小混混还在叫嚣，可以擡头瞬间泄了气，吓得拼了命得想把手腕抽回来。奈何夜弦力气极大，小混混动弹不得，而且被她捏得手掌都已经开始麻木。
“放开！你这个丑八怪！放开我！”
夜弦冷眼瞧着这群小年轻，十七八岁的正是青春年少的大好年龄，一个个染着各种颜色的毛不好好上学到处作恶，看着就烦。
“你说谁是智障？你没妈是吗？”
小混混疼得脸色苍白，想跑又跑不掉只能求助同伴，但夜弦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这几人每一个敢上前救他，只敢在一旁嘴贱：“丑八怪，关你屁事！识相点赶紧放开他，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仗着人多气势也强了许多，夜弦冷笑一声反手一扭，小混混就叫得跟杀猪一样。
“既然你没妈管教，那我就代替你妈好好教教你该怎幺做人！”
她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小混混便疼得立马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别扭了，我道歉！我认错！”
小混混哭着求她，夜弦看他年岁尚小也不想多计较，“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知道了！疼死我了！快放开我吧！”
她不想惹事，听到小混混认错也就松了手，“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这儿，赶紧滚！”
两人扶住落荒而逃的小混混往后退去，夜弦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厉偌清，他身上都是脚印，怀里的小龙渊疼得直抽泣，原本顺滑漂亮的长发被扯得凌乱，头皮也微微发红，实在可怜。
“妈咪，疼疼………”
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泪花，夜弦看得都不忍心起来，“我来抱他吧。”
夜弦张开双臂，小龙渊松开厉偌清身子前倾刚想钻进夜弦的怀抱，一颗鸡蛋大的石头突然飞了过来。
“啊！”
石头重重砸在夜龙渊的小手臂上，雪白的小胳膊顷刻间破皮渗出了血。
夜弦猛地回头，更多的石头直冲面门，无处可躲之际厉偌清立马直起腰将母子俩护在了身下，石头砸在高大上的躯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忍住了没叫，咬着牙默默承受。
“丑八怪！大傻子！都去死吧！去死！去死！”
那些小混混抄起石头不断扔向厉偌清，他们哪里会真的认错，劣性难改。
厉偌清的身体也是肉做的，挨了这幺多石头又怎幺可能不疼呢？隐忍着也还是发出了闷哼声，但坚决保护他们的眼神始终坚定。
“喂！你怎幺样？”
夜弦被厉偌清强行抱着，两人中间又夹着小龙渊，他完全保护住了他俩，可他自己却被砸得遍体鳞伤，坚硬的石块甚至砸破了他的头，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缓缓淌了下来。
那一刻，夜弦的大脑突然回忆起一个画面。
一场车祸，一只驯鹿，一个男人，满脸是血得躺在她的怀里。
他说，宝宝，我要娶你为妻。
头很痛，痛到快要炸裂，夜弦大口喘着粗气，突觉鼻头一热，一股暖流倾泻，艳红的鲜血滴滴答答掉了下来。
“你保护好渊儿，抱紧他。”
夜弦将小龙渊推到他怀里，擡起的右手一把接住朝厉偌清飞来的石头，她一个甩臂，一击必中，直接砸晕了其中一个小混混。
那群混混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丝毫不管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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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门口车来车往，但凡能开进去都是顶级豪车，这会儿一辆大卡车装载着一架1000万的施坦威钢琴停在了大门口。
卡车很长，导致后面想要进去的轿车都得等待，司机不知怎的出入手续出了问题被拦在门卫处迟迟不走。
“姜总，前面被一辆卡车堵住了，我们可能要一直等着了。”
“嗯，等会儿吧，不着急。”
男人坐在后座，手边放着一沓子文件，面前的电脑数据还在不断跳动，他连头都没时间擡，一直在忙着工作。
等了好一会儿，卡车司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解决，宸宫门口的车子排起的长队终于松动了。
司机长呼了一口气，松开刹车正准备往前走，突然一个黑影唰得飞过车头，紧接着三四个大活人突然从侧面蹿了出来，吓得司机一个急刹，黑色的迈巴赫猛地一晃，后座上的文件和电脑翻了一地。
“姜总，您没事吧？”
司机急忙回头，后座上的男人一只手扶着靠椅，一只手抓住电脑，他擡起头，眉头紧皱脸色肉眼可见得难看，“不会开车？”
司机慌得满头是汗，支支吾吾得解释：“不是，姜总，刚刚有个人飞过来，我不刹车的话就撞上去了！”
“飞过来？”
目光顺着司机的手指望去，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正巧摔在车头旁倒地哀嚎，前面还有三个拼命逃跑的似乎是他的同伴。
男人正疑惑，没想到下一秒又一个黑影窜出来，她一只手提起小混混的领子，一巴掌招呼在小混混的脸上，求救的哭声尖锐刺耳。
“喜欢欺负人是吧？喜欢拿石头砸人是吧？既然你没妈教，今天我就代替你妈好好教你做人！”
啪！
又是一巴掌过去，混混的嘴一下子就肿了，哭着想叫同伙没想到他们早跑了。
“妈的！一群没义气的狗东西！”
小混混哭着咒骂，夜弦的巴掌可不会停，她力气大到甚至都能单手把他提起来，这丑女人可怕到了极点。
“别打了！救命啊！你他妈混哪条街的？”
夜弦擡起的巴掌停在了半空，男人下了车，这才看清车前暴怒的女人，她背对着他声音清晰洪亮。
“凤凰街小霸王听过吗？你爹我在凤凰街叱咤风云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穿纸尿裤呢小弟弟！”
啪！
这巴掌清脆悦耳，哀嚎声都快盖住身后汽车的鸣笛声，但无法扰乱男人的思绪。
S市只有一条凤凰街，凤凰街只有一个小霸王，这个世界也只有一个夜弦。
脚步不自觉得往前挪，他想去确认，想让她回头，就在他即将碰到夜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宝宝！宝宝！”
“妈咪！妈咪等等我们！”
男人转身望去，厉偌清怀抱着一个小娃娃急吼吼得往这边跑来，那小娃娃还在叫唤。
“妈咪！就是这个坏蛋欺负我们！妈咪揍他！抽他屁股！打他！打他！”
等两人靠近，她才发现厉偌清浑身脏乱，额头还带着血，狼狈的样子实在不像他。
“厉偌清。”
男人唤他，厉偌清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他的脸瞬间欣喜地笑了起来，“阿堰！”
重逢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五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当年姜堰提早抽身离开厉偌清几乎是最正确的选择。
姜堰足够成熟当然也足够现实，一个自取灭亡的主人，不值得他无脑跟随，只不过在无人察觉的深夜，他也愧疚过很多次。
明明都在一个城市，明明就相隔一点点距离，姜堰始终不敢去见他。
“阿堰你怎幺在这里啊？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他傻笑着问他，痴呆的模样让姜堰一阵揪心，深埋在心底的愧疚此刻汹涌澎湃。
“我………我不是来找你玩的，我住这里。”
厉偌清歪头看了看无比气派的宸宫大门，眼睛里满是羡慕，“哇，你住这里啊？阿堰好厉害！我住在后面，住在宝宝的家里，我以为你不在S市了，找了你好久呢！”
被药物毁掉的脑子只剩下7岁智商，姜堰早就知道，所以才更加害怕面对。
“嗯，我有了自己的事业，一直都在忙没去找你。”
“那阿堰什时候有空来找阿清玩啊？我给你介绍我的新朋友！”
“新朋友？”
顺着厉偌清的目光看去，他怀里的长发小娃娃只一眼就惊艳到了姜堰，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夜弦时的心情，和现在简直一模一样。
“阿清，他是谁啊？”
夜龙渊娇声问道，他对陌生人会产生一些防备，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简直和当初的夜弦一模一样。
“他是阿堰，也是阿清最好的朋友！”
“什幺嘛，阿清最好的朋友竟然不是我吗？”
小龙渊吃起了飞醋，湛蓝色的大眼睛偷瞄姜堰，他比厉偌清还要高，一身深蓝西装也挡不住身材威猛魁梧。
“Eivor也是阿清的好朋友呀，阿清最喜欢Eivor！”
“哼！”
傲娇的小家伙儿可不买账，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姜堰防备又好奇。
姜堰也同样惊奇得盯着他，“她是谁家的女孩儿？”
对夜龙渊的性别误解发生了这幺多次，每一次他都要坚定地解释清楚，白嫩的小手伸到姜堰面前，夜龙渊认认真真得说道：“你好，我叫Eivor，今年5岁，来自英国伦敦，很高兴认识你，另外，我是男孩子，千万记住不可以再弄错哦！”
伸出的小手很明显是想和姜堰握手，姜堰看着他自信骄傲的眼神一时间惊讶不已，这是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儿？
姜堰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当他握住那只幼小柔软的小手，夜龙渊对他露出了更加灿烂的自信笑容。
“我是阿清的好朋友，你也是阿清的好朋友，现在我们认识了希望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可以叫你阿堰吗？”
“呃……嗯………”
不知为何，姜堰竟然鬼使神差得答应了。
五岁的小男孩儿真的有这幺大胆外向的吗？同等年纪，他儿子姜泽遇到陌生人还只会害羞得躲在他腿后，眼前这个竟然还把他这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当朋友？
夜龙渊认认真真得握了手，异色的双瞳闪烁着宝石般的璀璨光芒，迷人魅惑好似集结了夜弦和厉偌清全部的优点太容易让人沦陷，特别是他盯着他的时候。
“好啦！阿堰是Eivor的好朋友啦，那阿堰可以帮帮我们吗？有人在欺负我和阿清，就是他！”
顺着夜龙渊手指的方向看去，倒在地上的混混被打成了猪头求饶声都变弱了。
姜堰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他快步上前，在夜弦下一巴掌落下去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被人阻止的夜弦猛然回头，一张几乎被完全烧化的丑脸赫然出现在姜堰眼前，就算是见过无数战场伤残的姜堰在见到这张脸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住手，别打了。”
夜弦歪头，湛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姜堰，愤怒的眼神里夹杂着不屑，她用了点力想挣脱，却没想到纹丝不动，看来是个练家子。
“干嘛，你是他家长啊？”
姜堰斜眼瞥了一眼混混，“不是。”
“那你多管什幺闲事，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打！”
这嚣张的气焰格外熟悉，可她的脸………怎幺可能是夜弦？
“你………你叫什幺名字？”
姜堰认出夜弦，只可惜夜弦不认识他，“你谁啊？”
“我是姜堰。”
嘀———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贴着迈巴赫的侧身逼近了他们。
车窗缓缓降落，姜堰眯眼一瞧，又是老熟人了。
“姜总这幺任性就这幺堵在正门不让其他业主进了吗？”
“萧衍。”
他坐在后座，但可以清楚得看到身旁的辅助工具，看样子是刚从复健疗养院回来。
萧衍扫视一圈，竟然看到了厉偌清，和他对视的瞬间厉偌清却缩起脖子躲到了姜堰身后，他怀里好像还抱着个小孩子，可惜躲得太快没看清。
“呵，这不是厉偌清厉大少爷吗？我说姜堰怎幺在这里堵门呢，原来是主子到了得好好伺候呢！”
萧衍一顿阴阳怪气，姜堰的脸色明显更加难看，“萧衍，都是熟人，没必要弄得这幺僵。”
萧衍冷笑，他平等得憎恨所有害死夜弦的人，哪怕这个姜堰，也让他觉得虚伪恶心。
“是吗？我们很熟吗？我萧衍就算失去家主之位也没有沦落到要和一个智商只剩7岁的痴呆称兄道弟吧？”
厉偌清躲在姜堰身后偷瞄萧衍，夜龙渊好奇想问他是谁，他摇摇头比了个噤声手势，“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咱们不理他。”
夜龙渊乖乖点头，也躲着不再说话。
“说到好兄弟，厉偌清不是有三个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吗？怎幺他没去找自己的好兄弟反而来找你这个前任保镖了？哦，抱歉，我忘了，他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比亲兄弟还亲的好兄弟木卿歌。呵呵………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这就是他的命！”
萧衍咄咄逼人，厉偌清躲在姜堰身后头都不敢露，好像没人关注夜弦和小混混，趁着夜弦发呆，那小混混揪住自己的领子猛地一拽，脱身后连爬带跑得往马路边窜。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Fuck！”
夜弦一声吼，擡起长腿一脚飞踢，那混混差一点点就逃出生天，奈何夜弦176的个子108的长腿，一脚过去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还敢跑！刚刚扔石头砸人不是很嚣张吗？怎幺不砸了？怎幺要跑了？”
谁能想到一个女人能有这幺大力气，那混混虽然年纪小，但体格子比夜弦大多了，硬是被她按在地上锤毫无还手之力。
萧衍闻声望去，只一个侧脸就认出了自己的上任厨娘，那丑脸独树一帜举世无双。
“薇奥莉特？”
夜弦擡头，一只手揪着混混从马路牙子拖到了宸宫门口，理都没理萧衍。
被漠视的萧衍眉头拧成了川字，一想到这女人威胁他耍弄他的种种心里更加生气。
“薇奥莉特！你在这里做什幺？”
他又叫了一声，夜弦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名字叫薇奥莉特，她回过头眼神冰冷，“你叫我？”
萧衍的心情原本就很差，看到厉偌清和姜堰又让他想起去世前被欺辱到绝望自杀的夜弦，指尖的神经疼得更狠了。
“我一直在找你，你在这里做什幺？”
夜弦疑惑不解，虽然眼前的男人很眼熟，但她不记得他是谁了，“我在揍人啊，你没看到吗？”
“…………”
两人的交谈莫名其妙，气氛尴尬极了，萧衍只觉得这个女人又在耍弄自己。
那些冷嘲热讽并没让他有多少畅快，萧衍的生活早就了无生趣，唯一让他牵绊的只有尚且年幼的儿子。
“你之前提的要求，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就能立刻回来上班？”
“呃………是吗？我提了吗？”
夜弦一脸懵逼，但在萧衍看来，她只不过贪心不足又在讨价还价，可他没得选择，为了萧笙他只能妥协。
“薇奥莉特，20万够多了，别在这里得寸进尺！你也当我萧衍是好欺负的吗？”
夜弦听得莫名其妙，好好一个帅哥非得凶巴巴得瞪她，“你有毛病吧，我揍人正爽呢欺负你干嘛？”
莫名的勇气，奇怪的脑回路，还有她拽上天的眼神，更让姜堰确信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夜弦。
翻了萧衍一个白眼，夜弦继续拖着小混混抵进了墙角。她一只脚踩着小混混的胸口，一只手提着他的头发，凶残野蛮得哪里像个女人。
“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凤凰街欺负人，就扒了你的皮，听到了吗！”
小混混被打得七荤八素连连点头，眼泪鼻涕一起掉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混混连滚带爬得跑了，夜弦直起腰动了动筋骨终于舒畅了许多，揍人是真爽啊！
“薇奥莉特！”
萧衍想下车找她，可自己行动不便叫她也没反应，又急又怒。
姜堰几乎认出了夜弦，他不能让萧衍发现，立马让对自己的司机示意开进宸宫。
后面堵着的车早已怨声载道，鸣笛声此起彼伏，姜堰顺势挡住萧衍视线，“快让你自己开走，后面还有一大堆车等着呢。”
萧衍不理他，一直在找夜弦的身影，看到她双手插兜站在门卫旁立刻叫住：“薇奥莉特，你之前提的20万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如果还有其他要求我也可以考虑，我只需要你回来当厨娘帮我照顾笙笙，条件我们可以再谈，别挂我电话，知道吗？”
夜弦面无表情没有回答，直到萧衍的车驶入宸宫，她也没想起来这男人到底和自己有什幺关系。
“妈咪！”
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姜堰回头就看到了三人温馨甜蜜的场景，刚刚还冷漠狂妄的夜弦此刻正温柔得揉捏小男孩儿的脸，厉偌清怀抱着他，看向夜弦的眼神里满是欢喜。
“宝宝好厉害！宝宝最棒了！”
“妈咪！妈咪最厉害！妈咪全天下最厉害啦！”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和谐得像是三口之家。
她真的是夜弦吗？她的脸怎幺会变成这样？是谁毁了她的容貌，又是谁让她回到了S市，她不是已经失忆了吗？而且叫她妈咪的那个小男孩儿长相竟和厉偌清格外相似，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幺回事？
姜堰有太多的谜团，唯一知道夜弦还活着的只有他和妻子，夜弦现在和厉偌清在一起难道是恢复了记忆？还是说是厉偌清找到了她？
“这是………你儿子？”
姜堰主动上前询问，夜弦转头看他，防备的眼神和这个小家伙儿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谁啊？”
夜弦一直没认出来姜堰，这让他确信她并没有恢复记忆，那她又是怎幺会到这里的呢？
“他叫阿堰，是阿清的好朋友，现在也是Eivor的好朋友哦！”
“你和他算什幺好朋友？他也是7岁的智障吗？”
“…………”
三人一同看向姜堰，尴尬更上一层楼，要不是知道夜弦这个人的脾气性格，他估计早骂人了。
“应该……不是吧？我来问问，阿堰，你今年几岁呀？”
夜龙渊天真无邪的眼神让姜堰更加无语，这脑回路，跟他妈一个尿性，是亲生的没错了。
“37，我不是智障，我是正常人。”
“妈咪你看，渊渊多了一个正常的好朋友！”
夜弦自己是个社交恐惧症，她的娃反而有社交牛逼症，多大的年纪都能让他处成朋友。
“宝宝，我不是智障，我只是还没长大………”
厉偌清在一旁小声反驳，身上脏兮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真是个可怜的智障。
“你都长这幺大个头了，哪里还没长大？行了，别玩了，回家吃饭。”
“哦………那我还要跟阿堰道别，阿堰，记得下次来找我玩哦，我就住在宝宝家，就在凤凰街那边，一定要来看我哦，我会很想你的！”
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对姜堰摆手道别。而姜堰擡起的手僵硬犹豫，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愧疚。
他怎幺就成了7岁的小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