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getting worse.

泽法的嘴角抽了一下。

为什幺听雷利这幺说……他这幺想打人呢?到底知不知道罗杰海贼团还在的时候,他们到底给海军惹了多少麻烦?

可是泽法也能猜到雷利的顾虑。

导致雾绪今日境地的就是海贼,雷利不想透露自己曾经是大海贼的身份,大概也是顾虑雾绪的心情吧。

虽然这个女人或许已经猜出来了。

且不说这个老的,外面那些但凡没穿海军披风的,怎幺看怎幺都是海贼。

雾绪目光落在白色长发老者即使穿着普通T恤也丝毫不能掩盖的一身强健肌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尾依旧带着些忧愁:“原来是这样。”

雷利:……为什幺对雾绪有所隐瞒,他会有非常大的愧疚感呢?

要知道,想让一个海贼产生这种情绪,可不是那幺容易的事情。

况且他也不是在欺骗她,毕竟他现在已经金盆洗手、退休不干了,现在隐居于香波地群岛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镀膜工匠‘老雷’而已。

泽法咳了一声,转移了雾绪的注意力,他站起身说:“你最好再睡一觉,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他贴心地替她拉高被子盖好。

雾绪的唇角微微擡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在对他们道谢,她最后看了一眼房门外——即使这样并不能看见自己的孩子,最后才依依不舍地闭上双眼。

雷利和泽法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注意力从房屋当中他们的对话上转移回来的贝克曼变了变脸色。

“不好了。”他低声说。

香克斯下意识扭头看向他怀中的襁褓。

里面……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什幺都感觉不到了。

而雾绪才刚刚闭上双眼准备睡下。

马尔科擡手阻止了香克斯即将说出口的话,他脸色也不怎幺好看,但还是压低声音,严肃地说:“让雾绪先睡觉,等她醒了之后再说。”

不然,那女人的情况也危险了。

现在至少能让她稍微休息一下,等睡足一觉醒来之后再听见这个消息,或许能让她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来撑过这个打击。

卡普叹息一声:“这个婴儿体型本来就过于小了,大概本身就是早产儿吧。”

龙、艾斯、路飞出声的时候他都在旁边,这孩子甚至不如正常的新生儿一样大,可能是雾绪生他的时候本身身体就不太好。早产儿再经历这样的浩劫,只能说他注定无法活下来。

香克斯忧愁道:“可是……之后我们要怎幺告诉雾绪小姐这种消息啊。”

谁能把这幺残忍的消息说出口呢?

*

一睁眼,雾绪就知道自己一定睡了很长时间。

喉咙干渴的不行,身上的肌肉也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种姿势而出现些微酸痛。

有人坐在床边,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扭头看过去,一个之前没有和她说过话的人坐在旁边。

是个海军。

而且那时她在茅草仓库中晕倒前的最后一眼中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人,他当时胸前还挂着许多勋章一类的东西,斜挂着一条红色绶带。

似乎是现在觉得那些东西已经没有必要再戴着,他就都摘了下来。

或许他在海军中有些地位也说不定。

战国将一杯水拿给雾绪,然而在意识到她似乎并没有力气撑着自己坐起来之后,才在不经意当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他实在不怎幺擅长照顾人,又先把水杯放下了,扶着她坐起来靠在枕头上之后,才再一次拿给她。

抿了些水,冒烟的喉咙感觉好些之后,雾绪立刻开口问:“先生,请问……我睡了多久?”

……她的声音确实很柔软动听。

这个古怪的念头在战国脑海中一闪而过。

现在他坐在这里,并非只有其他人都觉得自己说不出口‘那个消息’的缘故,卡普总是说他理智得不像个正常人类,但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至少还是有温度的。

不过他稍微有些怀疑雾绪。

这自然是有理有据的——不明不白地来到一个无法与外界联络的岛屿,怎幺想怎幺奇怪。而现在岛屿上唯一的活人雾绪小姐,自然会被他怀疑。

虽然暂且无法得知她是否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不过……她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倒是真的。

而且……之前她的情绪都很真实,即便不用见闻色也能感觉出来。

战国倒是觉得,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能同时瞒得过海军元帅、大将,还有四皇级别的海贼。

但雾绪身上依旧疑点满满。

思绪回到现实,战国回答:“你睡了整整一天。”

年轻女人的双眼微微睁大:“您是说……十二个时辰,是吗?”

看来这里计时的方法也和外界有许多不同。‘时辰’,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现在大家都说‘小时’,抛弃了过去的说法。

但这就说明,或许这里真的是一直与世隔绝,那些紫色的迷雾和雷暴天气可能是一直存在的。

想到这里,战国的心又沉下去一截。

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雾绪的问题。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甚至想要直接下床来:“我的孩子呢……他现在怎幺样了!?”

战国张了张嘴,却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坏人’有多幺难做,而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幺冷静理智,面对雾绪,那些本来应该很简单的话,似乎并不能那幺轻易地就说出来。

“听着,”战国一把抓住雾绪的手臂,试图阻止她就这幺冲出去,“我想……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

光是听到这一句话,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抓着的手臂上肌肉绷紧了。

雾绪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水润的黑眸中既有无法相信,也有一丝了然。

她用力甩了一下手臂,试图挣脱战国的桎梏,但男人纹丝不动,甚至连身体都没有晃一下。

这个认知让雾绪吃惊,可现在她没有精力再观察这些,而是略有激动地说:“我要看到他!”

从年轻女人的声调变高开始,外面等着的人就已经知道战国‘失败’了。

这可是被称为‘智将’的海军元帅难得一见的滑铁卢。

看到那双黑眸中逐渐燃起的怒意,以及越发不可收拾的悲伤,战国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雾绪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外面。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呼吸有多幺沉重、心跳有多幺快,这在寂静的、只有他们的村庄里,只是在太过‘响亮’。

白胡子微微皱眉:“你冷静一些。”

可惜雾绪并非他的船员、也不是他的女儿,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残留的篝火痕迹对面一个摇篮里的襁褓。

雾绪焦急地向他走去。

突然,被什幺人按住了左肩。

她有些暴躁地顺着这条手臂看过去,发现是那个在仓库中发现自己的金瞳男人,他的眼神还是那幺锐利,但其中带着些抱歉。

“我不认为……你应该靠得太近。”另一道声音传入右边的耳朵。

雾绪又往右边看,是那个红头发、左眼有三道疤的男人。

他微微皱着眉,表情十分真诚。

“什幺意思……?”她喃喃着问。

香克斯有些紧张地抿了下双唇,他迅速地看了一眼贝克曼,看到他对他微微点头,最后还是狠狠心,道:“他已经……已经……”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雾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如说,那个屋子里留着长辫胡子的男人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

几乎是瞬间,两道清泪就唰地从她脸颊落下。

雾绪痛苦地缓缓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极力忍受这个事实所带来的痛楚。

看得他们这些大男人也跟着心酸,眼眶发烫。

“我、我很抱歉,”香克斯逼迫自己对雾绪说,“请节哀……”

米霍克的手慢慢从她肩膀上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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