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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回熟悉的、软趴趴的沙发,顾临渊的脑子还是有些没转过来。而黑蛇则轻车熟路地搬来小矮凳,从厨房洗了水果刀和两个苹果,有模有样地给她削起来。
顾临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而欲言,半晌才呐呐道:“嗯……我不喜欢吃苹果。”
伏湛的刀口一顿,然而动作很快继续进行,“我吃两个。”
顾临渊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一拳捶在黑蛇肩头:“…你!你、笨蛋!”她的心情何其忐忑不安,如今全被这家伙一语打破,被蒙在鼓里的愠怒、委屈与难过统统在此刻发泄出来,她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打在他的身上:“奶奶的,说!你还瞒了我多少事,嗯?”
黑蛇只是笑,看着她鲜活如初的模样忍俊不禁,“再多骂我两句。”他轻声道。
“神经病!臭黑蛇!你妈的你有病吧!”
对味了。伏湛继续手上的动作,身后的蛇尾却很诚实地勾住了她的手腕,他嗓音温软,在面对她时总是像绵羊似的,毫无攻击性。“去春树的路上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林沧海有意引导我突破躯壳的限制,并且还回了无问,本来打算直接去找你,只是没想到白无常会对你动手,那个贺轩和他的兄弟身上都有下界法术的痕迹,你所吃的食物也被下了遗忘的法术,所幸你的身上有另一位神君的烙印,它帮你化解了最顽固的那一部分法术,让你得以记起被忘却的事情。”
他说得很简短,顾临渊却一下子抓住了细节:“你说——什幺?另一位神君?”
“是的,”黑蛇垂下眼,眸光暗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朱雀神君的烙印,只是我不曾接触到那些过往辛秘,也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不清楚为什幺他会在你身上留下烙印。”
顾临渊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幺烫手的人物,言语间不由得多了几分雀跃:“哇!那有机会得好好找他道谢!”
黑蛇很快回以微笑:“嗯,有机会带你回天上的话,一定…”
他话音未落,顾临渊的手机突然“嗡”地响起,她下意识流露出几分慌乱,手忙脚乱地打开锁屏时,迎面就是顾母发来的消息:“小贺的事情就算了,他做得不对,不过你怎幺能这样对妈妈说话呢?一点礼貌和尊重都没有,这二十多年是妈妈白养了你,教出了这幺个没脑子没教养的东西!那个伏湛是外人,你怎幺把家事和他说了,那以后让人家怎幺看我们家?都说了家丑不外扬,你怎幺只顾着自己,就不顾妈妈在外面的颜面呢?我怎幺就养了个这幺失败的女儿!我也是个失败的母亲,以后别人问起你是谁家的孩子,不要报我的名字,我没你这幺没教养的女儿!……”看到一半,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缓缓遮住她的手机屏幕,带着苹果浅浅的香气,一点点包裹住她的鼻腔。顾临渊擡起头,对上黑蛇璀璨的莲灰色眼睛,他盯着她、仿佛传闻中蛊惑人心的邪崇:“……不要看了。”
“我……”顾临渊这才发现自己连嗓子都是微哑的,一种如鲠在喉的无力感浮上心头——她的母亲和她是一个职业,因此说教起来格外戳人肺腑,她从下就被灌输了不少自己失败垃圾没用的言论,早已麻木得不行,虽然如今长大了、也意识到那些话不该太过放在心上,可每次面对顾母时总是止不住的颤抖——是生理性的、埋藏于心底的反应,她克制不住。
胡乱抹了把脸,她深吸一口气:“…是,确实没必要看了,只是我总得回她什幺,否则她又得念叨我半天了。”
伏湛裹挟着果香的唇贴上来,她没有拒绝,而黑蛇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浅浅地在她脸上亲吻着,手臂也在不知不觉中搂上她的腰。“回完了就看着我。”他低声呢喃。
顾临渊不禁失笑:“你就这幺喜欢我看着你吗?”
“嗯…”黑蛇继续保持着和她紧贴的状态,懒洋洋地答道,“很喜欢很喜欢。”
空气一时间静默下来,良久,黑蛇贴在她后颈上的唇突然蠕动着,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句话。
顾临渊顿时紧绷起来,不过片刻,她把打了一半回复的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猛然不可抑制地扑进黑蛇的怀里,嗷嗷大哭。
他说:顾临渊,你是最好的。
她的二十多年、包含了她的整个青春,都在追求母亲虚无缥缈的认可。在这个家里,父亲忙于工作宛如透明人,母亲在担任老师的同时主内,对她严加管教的同时看到了她身上聪慧的一面,于是无数的目标成为她日后生活的一座座大山,如果不能努力跨越,迎接的就是一次次的否定和谩骂,她的高中生涯中不止一次想过从楼上一跃而下,得到的确实顾母的冷笑:她知道她不会跳,因为她从小就被教育“珍惜生命”,这就像一个命令狠狠刻在她的心上,她拿起刀、顾母便叫嚣着要她砍死自己,最后只有她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迎接顾母的说教一种结局,从未变过。
她等那一句“你很好”,等了太久太久。
蛇信舔舐着她脸上的泪珠,卷过咸涩的液体吞咽下去,仿佛将她这幺多年的委屈尽数埋没,黑蛇亲吻着她的眼尾,用自己脸颊一侧凸起的鳞片去蹭她细嫩的皮肤,顾临渊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很是喜欢这种亲近。在他身边的那些时日,从来没有谁否定过自己,也没有人对她横加指责,黑蛇用自己的身躯盘成一圈,像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让她忍不住沉沦。
“伏湛…伏湛。”她哽咽着,“哪怕你最终要弄死我,我也觉得没什幺了……”
每次拿起小刀,她的眼前总会浮现出顾母的脸和她严厉的说辞。她想自己也许是病了,平时面对任何一个人都有的从容与冷静在女人面前总是灰飞烟灭,每次轻生的尝试背后是声厉色茬的女人,她越来越不敢向死而生,却又无形间往摆烂如一滩泥沼的人生走去,最终连人生的目标也没有,只好沿着顾母的老路去做了老师,一事无成。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终结她的生命,是黑蛇也没有关系。
“不要说这种话…”伏湛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从今往后,我们可以过得很好。”
虽然对于顾临渊家中情况并不算了如指掌,但他已然有了打算。
捏着女孩的下颔,他又一次吻了上去。这回他不再像此前那样浅尝辄止,而是渐渐深入,灵活的蛇信徘徊逡巡在她的口中,一圈一圈缠上她的舌尖,属于人族的牙齿逐渐化为细长的毒牙轻轻扎在她柔软脆弱的下唇上,伏湛眯起那对漂亮的竖瞳,映在顾临渊黢黑的眼底,像是两轮月。
“咽下去。”
他说蛇毒——和在魔域尝试的毒类似,并不会带来毒性、反而可以扩大她的感官,让她更能感受极乐。他知道她急于寻找一个发泄点,而现在他给予她,尽情地做一回,把什幺都抛却,只在这个暂时属于他们的小天地之间快活一番,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方式。
顾临渊欲眼渐迷,几乎是完全顺从地任他注射毒素,两只手宛如溺水的旅人般死死攀着他的肩膀,手臂渐渐收拢、最后环住他的脖颈——这极大程度上方便了伏湛,他一口咬上她的胸乳,蛇信灵活地挑逗着她的乳头,女孩喘息连连,却也并没有组织他的行为,而是助纣为虐般伸手下去玩弄自己的阴蒂。在蛇毒的促进下,她的穴口很快湿得一塌糊涂,只待黑蛇前往一亲芳泽的份,而他也确实照做了。
他的唇齿间还有方才的果香,沿着亲吻和毒素染上她的身体,黑蛇不过顶了几下,便瞧见女孩微微蹙着眉头望向他,水润的眼底微微泛红,像是熟透的果实。
“下次亲我之前不要吃苹果了…!”她娇嗔。
黑蛇蓦地笑起来,露出半透明的蛇牙,渗人的同时有些好笑,“那下次我要吃两个。”
虽说如今的身体,按照林沧海的说法来应该是与他此前的躯体无异,可以供他在多种形态之间切换,不过伏湛还是考虑到如今的顾临渊身体不能承受蛇身的力量,只是用尾椎上延续下来的尾巴紧紧缠着她的腰,一下一下抓着她往自己的性器上撞,而顾临渊虽是早已承受过他的人族,却是第一次和活着的、真实的他做爱,黑蛇粗壮有力的性器埋在她的身体里,温冷的,却被她小穴的温度所点燃,化作一团火燃尽了他们二人交缠的肉体。
“哎…伏湛、伏湛…嗯啊…!”她半眯着眼仁,舒服地叫出声来,黑蛇自然是受用的,拉着她的手臂就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下身更是迅猛地抽动起来,“喜欢就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亲去那枚遗珠,“再…多喊喊我的名字吧,你的声音很好听。”
顾临渊自然是遂了他的愿,一声声“伏湛”后浪更比前浪娇,黑蛇很是受用,揽着她从沙发一路做到床上,水液滴滴答答了一路,顾临渊回过头,只扭了半边便被伏湛用吻堵了回去,“不必,我来收拾……”迎上顾临渊微微睁大的眼睛,他眼底的笑意渐浓,“现在还是好好看着我吧,临渊。”
……
沙发上的手机嗡鸣着,一下又一下,直到被男人用尾巴卷起、摁下接听键,送到耳边。
电话那头的女人絮絮叨叨了好一番,才猛然意识到这边完全没有人应答她,“喂”了好几声,才听到男人温软的嗓音:“阿姨,临渊她已经睡了,有什幺事情可以和我说,我转告给她。”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什幺!她已经和你同居了?!这个不孝女……”
伏湛安静且认真地听着,良久,他重复了一遍:“如果您有什幺事情,可以和我说, 我转告给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漫长的一段时间,而黑蛇也乐于等待,和顾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面对女人的指责,他每一个问题都近乎完美且礼貌地化解,但却没有带给顾母一分一毫的好感……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着实优秀,但又痛恨于他带坏了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更不要说拿他和自己女儿比较了。
顾临渊在朦朦胧胧间就听到黑蛇随口说了几句,然后便挂了电话,脚步一点点接近,身边空着的位置便是一沉,她被男人温柔地揽入怀中,一个吻印上眉心,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