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葡萄的事情,最终以乔一丞强势分组结束。三个大人其实也没有真的让孩子们摘葡萄,不过是想放他们出来玩玩而已。
当晚,果然如天气预报报道得那样,狂风骤起,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
屋子里,夕妍抱着梁梁。起初很平静,但随着外面电闪雷鸣,夕妍牙齿开始打颤。
耳边嗡嗡作响,不止是雷鸣音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有无数的人在她耳边说话。
抱着孩子的力道越来越大,梁梁被勒得疼醒,擡眼睛,无声地询问。
夕妍咬紧牙关,闭着眼睛,黛眉紧簇。
梁梁拍了拍她。
“不要说话,滚啊。”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低鸣带着嘶哑,陷入梦魇里的夕妍,脸色苍白。
“闭嘴,不是我的错,不是我!”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嘈杂喧嚣,好乱好吵,“啊啊啊。!”眼泪扑簌不停。
梁梁吓住了,小小的身躯回抱着夕妍,学着当初夕妍哄自己的样子,拍拍她,嘴里哼哼唧唧,听不清楚音节。
两年未说话,他忘记了发声。
模糊间,有一个字越来越清晰“……姐……姐……”
“啊啊啊…为什幺不放过我?”
“为什幺都来说我?我有什幺错,我有什幺错!”
伴随着窗外的雷鸣,一阵敲门声响起。
梁梁挣开夕妍,爬下床,流着泪打开门锁。
乔一丞撑着伞站在门外。他记得白天田奶奶说最近有暴雨时,夕妍奇怪的表情,夜里越想越睡不着,就过来敲门。
梁梁流着眼泪。
乔一丞一身睡衣,修长的身子站在夜幕暴雨中,雨水顺着雨伞边沿流,似瀑布。
“哐!嚓!”
一个大雷响起。
“啊啊!”开着门,声雷更大,床上的夕妍吓得惊叫。
乔一丞直接扔掉伞,关门,抱起梁梁。
一身的寒气冷得梁梁打了一个寒颤,但是经过白天男人的帮助,梁梁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抗拒。
这一身的寒气太重。
将梁梁放置床上,乔一丞想都没想就脱掉睡衣睡裤,只留下一条四角裤,搓了搓肩膀大腿,爬上床抱住夕妍。
“别怕别怕,我在。”
一米二的单人床,梁梁贴着墙。乔一丞在最外面,半个身子都悬在床沿外。
梁梁缩在夕妍怀里,擡头望着乔一丞。
乔一丞从后背抱住小女人和孩子,一只手捂住夕妍的耳朵,“别怕,小胆儿。就是打雷,没事的。”
“还有你,是个男人就别哭。”
夕妍缩在他怀里,浑身都在颤抖,“好怕,他们都好可怕,全是坏人,全是骗子”
乔一丞结实宽厚的臂膀搂住她。想起亦哥说的话,这也许就是PTSD造成的。
“别怕,坏人和骗子都被我干出外太空了,没有骗子,没有坏人。”
“不不不,他们一直在我耳边说话,一直在说。”夕妍抱住头,没有睁开眼睛,像只受伤的兔子,瑟瑟缩缩。
“是我在说,没有别人,听说我。”
乔一丞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整个人包裹着她,“只听我说。”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教室的窗外,那些小屁孩们叫你仙女,我就好奇,小屁孩们有什幺审美,知道什幺是仙女吗?”
“电视都打不开的小屁孩,知道个屁。”
“然后我第二次见你就在一两个小时后吧,在二楼,我想让小木头说话,但是他就不说,情急之下我抽出上学时候做手工的刀,吓唬他。”
梁梁听见自己的名字擡了擡头,一双大眼睛含着泪花看着他。
“结果小屁孩一个,谁哪儿知道一吓就哭啊,可是哭了也没用,就是不说话。”瞅了一眼夕妍右侧的小屁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坏人。”夕妍揪着衣服,好似还能记起那天的害怕,又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乔一丞的絮絮叨叨。
“我不是坏人,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我跟我妈以小木头说话为赌约,来决定是否将现在的幼儿园扩建。只要他说话了,这个幼儿园就能变成……”
见夕妍神智不清的样子,乔一丞又叹气,搂得更紧。
“算了,跟你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说了也没用,反正就是他说话这里就能变成更大的幼儿园。”
“不要!”夕妍再次挣扎起来,还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脑袋。
乔一丞有点懵,只能禁锢住她,有点怕她伤了她自己,也怕她伤到旁边的梁梁,“夕妍,别怕,我在。”
“别。怕,姐姐。”稚嫩的声线,梁梁吞吞咽咽,“在,,在 呢”
“你?”乔一丞震惊,梁梁不理他。
......
第二天,夕妍在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中醒来。
睁眼入目的就是男人性感的喉结,和有弧度的胸肌。她懵得张大嘴巴,扭动着想挣开。
却被乔一丞缩紧怀抱,她只听见头顶传来沙哑磁性的嗓音,“别怕,我在。”接着就感受到宽厚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
夕妍浑身一僵。正当她想要伸手打乔一丞嘴巴子的时候,梁梁站到床边,小手指抵在嘴巴前,“嘘~”紧接着拉扯过乔一丞的胳膊,将夕妍救了出来。
夕妍迷迷糊糊地跨过乔一丞,随手拽过昨天穿的衣服裤子套上。
“怎幺回事儿?”小声得疑问,
梁梁拉着夕妍出了卧室。
听见房门声关闭,乔一丞才缓缓睁开双眼,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见门真得关了,才喘了一口气,“呼~”
紧接着大被蒙起头顶,被子里小女人的馨香萦绕着他,良久他低低“靠!”了一声。认命得将手握上立起来的旗帜。
半晌,被子里传出断断续续地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