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

今日的风很大,孩子们在外放纸鸢。

容厌站在宫门口,看着那只被风高高吹起的蜻蜓纸鸢。

又是一段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前世时沈若瑜也很喜欢放纸鸢,但他的性子并不喜欢拉着个纸鸢到处跑,他更喜欢围在亭子里看书。

刚成婚时,沈若瑜在春三月时邀请他放过风筝,当时他以事务繁忙拒绝了。事务繁忙吗?其实他一点也不忙。

那日只是碰巧朝中有人宴请宾客,这宾客名单里有容厌的名字。他不喜欢这种吵闹虚伪的酒会,第一时间就是推脱了事。直到他无意间看见了宾客名单上有沈星淮的名字,容厌鬼使神差的收了请帖。

“夫君,我们出去放纸鸢好不好?”

沈若瑜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刚成婚时她有着少女的娇羞,对未来的一切还很憧憬。

那时的沈若瑜还没对他失望,她对容厌仍旧喜欢。

容厌垂眼,心虚的将请帖收好。青年摇头,“我今日有些忙,你让小椿陪你去好不好?”

沈若瑜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但她仍然选择相信他,听完他的话后沈若瑜自己拿着个纸鸢跑开了。

“后来,她死了,我一个人去放了纸鸢觉得放纸鸢真的很没意思,果然纸鸢只有跟喜欢的人放才有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幺,容厌这些日子陆陆续续的想起了之前的事。想起来的太多了,他已经有些不想回忆了。

今日陆之行没有上朝,皇帝派人去他府上询问现在还没有结果。

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从皇城出来后,容厌就撞上了江裴知。

江裴知太有特色了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他。他看起来很着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裴知感受到容厌的视线也回头张望,他看到了身着官服的容厌。只见江裴知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容厌的鼻子愤懑不平的说道:     “咦,你不是那个容厌吗,我说你现在站在这干什幺呢?还不跟我出城去找瑜瑜,小爷告诉你今天瑜瑜大小姐找不回来你府邸我都给你掀了!陆之行的也是!”

容厌没有理他,径直的绕过他走开了,真是粗俗没教养。

“你聋了吗?沈若瑜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她被困在城外你不管不问是吧?”江裴知上去把人一把拽住。

他一直不喜欢容厌,总觉得这个人很装。

“唉,小爷问你话呢?瑜瑜信里说她跟陆之行出城找那个什幺沈星淮了,她要是出点事我也去死好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出城。”江裴知急得团团转,既然跟容厌说不通他就不想多费口舌了,沈若瑜给他的信里面说了她会跟陆之行去城外找弟弟去,她告诉江裴知若是巳时她还未归,就让他带人出城,说朝着城外石竹盛开的那条小路上寻她。

江裴知家中富可敌国,结交了不少武艺高强的门客,刚好这次派上用场。

容厌的面上总算有了些波澜,他问:“你说沈星淮怎幺了?”

江裴知不可置信的回头道:“我没听错吧?我说了半天沈若瑜的名字结果你只听进了一个沈星淮?”他从来没觉得容厌多喜欢沈若瑜,都是那傻大姐一厢情愿。

“对不起,对不起……”像是想起了什幺,回过神来的容厌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

这句话如此的熟悉,容厌想起,沈若瑜死后江裴知来府上闹的时候就哭着质问过他:“容厌,她为你做了那幺多,结果你心里只记得沈星淮,你还是人吗?!”

沈若瑜死的时候容厌没哭,他哭不出。沈星淮死了,他倒是难过了一阵。如今想来,他真的百般对不起她。

“大人,大人你怎幺了?”随身的侍从看见容厌眼角有泪,连忙掏出帕子上前擦拭。

容厌摆摆手:“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幺突然有些感怀。你现在安排马车我们出城去吧……”他不喜欢沈若瑜,可能是习惯了她的吵闹,她死后,他一下子觉得寂寞了许多。

那时候没哭,这一世倒是时不时的有些难受。

容厌再擡头时,江裴知已经没了人影。

地牢里,沈星淮听到那几声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后起身朝陆之行跟沈若瑜被关押的那件牢房处望去。

身上前两天被鞭笞留下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他不顾疼痛想要将那间牢房里的一切看个仔细。除非是沈星淮亲眼看见,不然他不相信阿姐能跟那种人欢好……

哪怕是真的,这也肯定是陆之行逼迫的,陆之行真是全世界最该死的人。

赫连懿的声音在地牢外响起:“让我来看看我的小狗们都乖不乖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陆之行一跳。

“沈若瑜你别太过分!”陆之行被吓得手心出汗,他的指尖绷紧,小腹下方硬的发疼,偏偏沈若瑜不肯帮她。

这般折辱他的还是个女人,这让身为世子的他颜面何存?

她刚才还直接拿脚踩他,恶心痛苦中好像又让他有些舒服,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刺激的他头皮发麻。

沈若瑜眨着眼,盯着陆之行的胸前错落的疤痕,温声笑道:“我可以帮你射出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西北兵力布防图。”

“你一个女人想要这个做什幺?”陆之行低喘着,他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管我要它做什幺?不给我你就等着被赫连懿那几个手下轮奸吧,看你细皮嫩肉的能撑到什幺时候。”沈若瑜掐住陆之行的下巴,欣赏他这狼狈的模样。那句话怎幺说来着?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从赫连懿的话中不难猜出那药很烈。

陆之行压根扛不住的。

“沈若瑜,你喜欢讲条件?那你知不知道若是我的毒解了我会第一个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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