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那年,余敏毕业,签了国内发展数一数二的电商平台的数据运营岗。
岗位在C市,余敏经过三轮面试拿了offer;六月底,学校毕业典礼一结束,余敏便收拾好东西只身来到C市。
那一年苏曼也毕业回到C市。
因为爸妈离婚,苏曼不愿待在家里,她把家里一套空房子打扫了出来,自己住在外面,得知余敏过来,连忙邀请余敏搬去和她一起住。
“你的男朋友呢?没有邀请你和他同居?”到苏曼住处的当晚,余敏问她。
“别取笑我了。”苏曼瘪嘴,“其实我正为这事儿头疼呢。”
青春期后,苏曼懵懵懂懂明白了什幺是爱情,却一直不明白为什幺自己的爱不具有排他性。
徐航阳光开朗,直率坦诚,与她有默契,有聊不完的话题,她在一起总是格外自在、格外开心。
蒋承泽稳重内敛,一直是他的偶像,能和他一点点拉进距离,她也很欣喜,哪怕在他面前,她并不能毫无负担地做她自己,她依旧享受那种甜蜜的羞涩。
徘徊在两人间,苏曼觉得自己两个都喜欢。
一直犹豫、摇摆,不知怎幺选择。
毕业之前,三个人分别在两个国家,三个城市,一直相安无事。
对于两边的明示、暗示;苏曼一再搪塞,直言不想异地恋,两边都没勉强——
直到苏曼毕业,大家全都聚在C市,事情就开始变得棘手。
三人中最年长的是蒋承泽。
他大苏曼一岁,却高她两届,苏曼毕业时,他已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族企业工作一年了。
二十三四的年纪,虽不算大龄,但到底是蒋家的长子嫡孙——
蒋家人一直盼着蒋承泽早日成家,隔三差五便给他介绍相亲对象,扰得他头疼不已。
徐航比蒋承泽小一点,和苏曼同岁,那年也二十有二,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异地一结束,便迫不及待地表示想要和苏曼确立恋爱关系。
两个男人都有各自的急切;苏曼却无法做决定,到底要和谁在一起。
她和余敏倾吐她甜蜜的烦恼,当晚一个不小心喝醉了,半夜里分别给两人发消息;约他们第二天一起过周末。
毫无悬念的,两个男人都答应了。
“敏敏……我好像干了件蠢事……怎幺办?”
第二天醒来,苏曼惊悚地看着两人的回复内容,第一时间叫醒了身边的余敏。
余敏睡眼惺忪地听她叙述完,默了一阵: “也许,你真该做选择了。”
“可我不知道要怎幺选。”苏曼却纠结地皱眉,“我好怕选错……我真觉得他们都挺好的,我选不出来,敏敏,我是不是好花心?”
余敏不知该说什幺。
“不然装个病吧,就说你昨天喝多了,头疼,今天不能出门。” 她认真的想了想。
苏曼却摇头,把手机递给余敏。
在她找余敏商量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装病——
消息发过去,两人在一番关切后,都说要来看她。
“怎幺办啊……徐航说他马上就出门,蒋承泽也说一会儿过来……”苏曼欲哭无泪地望着短信,“要是他们一会儿在门口撞见,我要怎幺解释啊?”
“……”余敏语塞。
苏曼皱着眉,许久:“敏敏,你帮我个忙吧。”
“怎幺帮?”
“帮我支开徐航。”
苏曼的计划很简单。
装病,说自己不舒服,但还没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一会儿徐航来了,她便推出余敏,告诉徐航,余敏第一次来C市内,过两天就要走了,她却不舒服没办法尽地主之谊——趁机提议让他带余敏四处逛逛。
两年前余敏来C市时,徐航正好不在,没见过余敏。比起蒋承泽,徐航更容易糊弄,支开他相对更容易。
苏曼看着余敏。
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恳求。
理智上,余敏知道苏曼的主意的不妥,她的拖延是对三个人的不负责任。
可感情上,她其实有些理解苏曼。
她一直是小公主。
她的世界,一直是别人围绕着她转。
她根本不擅长取舍,也欠缺深沉次的考虑。
在她看来,选择蒋承泽或是徐航,就像同时面临两种口味的冰淇淋,都诱人,她都想吃,于是决定都尝尝再选择。
也许不道德,也不算太大的错事。
余敏沉默了一阵,点头:“好。”
意外的是,徐航当天因为堵车慢了一步,先来的人是蒋承泽。
一别两年。
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脸部的线条硬朗了些,头发短了,和学生时相比,显得干练和成熟了不少。
余敏开门,一眼就认出了他。
对方却对她全无印象,略错愕地擡头,看看门牌。
苏曼见状,从沙发上跳起来:“学长你……怎幺……你来了?”
她低头慌忙地翻了眼微信,慌乱地将他迎进屋,许久指着余敏道:“啊……这是我朋友。”
慌乱中甚至忘了提她的名字。
“你好。”余敏将水杯放到蒋承泽面前,自我介绍道:“我叫余敏。”
蒋承泽这才第一次对上她的目光:“你好,蒋承泽。”
仿佛确实第一次初见般,他冲她颔首,以一种成熟得体的姿态。
“曼曼以前跟我提起过你,你们是同乡?”又问。
“是啊。”余敏,“G市,你去过吗?”
“倒还没有。”
“那有机会你可要让曼曼带你好好逛逛,那里有不少小吃,风景也好……”
…………
两人寒暄着。
苏曼从蒋承泽的目光捕捉到他的善忘,咳了咳:“承泽,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没办法出门了,你可以帮忙带敏敏四处逛一逛C市吗?”
“她第一次来,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可是我都没有办法陪她,你可以替我做一下东道主吗?”
担心徐航不知什幺时候也来敲门;她几乎没怎幺铺垫,就直接提议让蒋承泽带余敏逛C市。
“余敏你第一次来?”
蒋承泽闻言,并没有立即答应; 只将目光却缓缓转向余敏,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她朋友生病了,她怎幺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嗯。”余敏自小便讨厌麻烦别人,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装的符合人设。
只能用微笑掩饰心虚。
尴尬的沉默中,她分明看到他的眉头明星挑了挑,却还是开口:“有什幺特别想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