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

隔日便是太后寿宴,摆在御花园的湖心亭中,灯火荧煌,水波荡漾,阵阵花香混在夜风中沁人心脾,更有伶人奏天籁,舞姬多婀娜。

除了天家众人,各臣工也携眷入席,君臣同乐。

徽云的位子与旁人不同,紧挨着皇上太后,彰显恩宠,她落座后心思却不宁,时不时张望几眼,等到快开宴,高澋才姗姗来迟。

庶出的闲王皇子,本也无人在意他,可他猛地出现,不像赴宴倒像是误闯进来似的,众人举着杯齐齐都看他。

好一表俊俏风流人物!

长身玉立,金冠束发,穿一领竹纹鸦青袍,腰系七宝麒麟带,唇边勾浅笑,桃花眼含情,面上三分醉意,步履不稳更显得他恣意随性,真真人间贵公子。

在场的闺阁女眷只知宁王澋诸多荒谬传闻,哪里亲眼得见,今夜一睹真容,全都红了面躲在团扇后偷瞄他。

四周朝他投来的女儿家心思,他既不无视也不回应,淡淡扫一圈,垂眼笑一声,躬身拱手请高位上的人恕罪,再贺一句“皇祖母寿与天齐”,送上玉如意并万寿图,真心假意不论,神态倒是恭恭敬敬。

太后对这个皇孙无甚印象,虽不喜他浮浪做派,还是例行公事夸他有心,接着便不再与他交谈。

然而高澋却无处去。

不知是管事的疏忽还是情况稍变,偏他来得迟,龙子皇孙席位已没了空缺,小太监连忙从附近宫殿中搬了桌椅,打算引着他到最末安置。

高澋无所谓,徽云看见了这一幕替他不平,没眼色的奴婢欺负人,也就她三哥好脾气,当下便出声:“父皇,我想同三哥离得近些”。

皇帝还没赶得及思索,徽云又撒娇:“允不允嘛”。

算不上什幺大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皇帝笑,“玉莺儿的话,朕哪敢不听?”立刻让人在徽云旁边安排了坐席,佳肴美酒一同上桌。

众人皆叹十一公主深得帝宠,风光无两。

仔细论起来徽云的身份,确实当得起厚爱。

帝后少年夫妻,恩爱非常,皇后诞下嫡长子,当日便其立为太子,可惜生产时身子受损,虽承龙恩却难再孕,直到老天垂怜竟有了十一公主,公主出生之日彩霞满天,宫中鸟雀婉转齐鸣,像是天上的仙人也来恭贺一般,实为吉中大吉之象。

圣上龙心大悦,赐名徽云,小字玉莺儿,寓意美好福康,于他人而言威严不可犯的君王,在她面前不过是个慈爱随和的寻常父亲罢了。

公主千娇万宠长大,至今一十六岁,已过及笄之年,京中的高门大户早就各自有了筹谋,谁不想自家儿郎尚公主,从此富贵荣华,一跃登天?但圣上的心思猜不得,从未正式提及此事,即便私下里也只说:“玉莺儿的驸马叫她自己选,她称心如意,朕就满意”。

因此这一年间大大小小的宴会,多少公子名士往她跟前凑,不就是想碰碰运气盼着能入她的眼?

徽云不管别人,只跟高澋谈得欢。

昨日问他梦中都有什幺,他说:“梦到你小时候逞能在湖上溜冰结果掉了冰洞,吓得哭成了个小花猫,还有深更半夜拽着我去御膳房偷点心,被福公公发现还以为有刺客,宫中盘查一夜,你倒是躲进了假山,在三哥肩膀上睡得熟。”

总之专挑徽云不堪提的顽皮行径,惹得徽云锤他胸口,噘着嘴道:“三哥真讨厌,不理你了”。

还没挨过一日,就又粘得他紧。

“三哥又被美人绊住脚了不是?”她压低声音在高澋耳边嗔怪。

盈盈香气避开周遭酒食味,钻进他鼻尖,脖颈也沾着她的气息,身上顿觉燥热起了变化,他饮尽杯中酒掩饰,也不知怎幺回事,自打昨日再见到莺儿之后,她稍有靠近,小腹便窜上无名欲火难压制。

他自问并非贪女色之人,前世一心为家国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到死身边都干干净净,府中连个婢女也不曾有过,今生逢场作戏,说的是场面话,做的是违心事,从没真的碰过哪个女人。

更别说他心里藏着徽云,再是人间绝色也提不起兴趣。

“又冤枉三哥,一会儿宴会散了三哥给你看个好东西,妹妹就知道了”,他故意卖关子,赚了她几声娇娇俏俏的“好三哥”,受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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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云替三哥出头,三哥却只想......(只想用珠珠狠狠填满评论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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