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手机不断响起又消声,男生房间大床上高泽手里握着,手臂却遮住了眼睛,一面听、却死不肯接起。
他没有关机,每天做的事就是充完电后又听那头发来的声音,简讯全不看,电话也不接,他知道电话那头是她。
想起的是上次别离时他问过她,认识纪子睿吗?
要不要教训何逸天?
可笑啊他⋯⋯
那女人分明就是个婊子,他试过了,得到过了回答,试过一次后他绝对不会再撞墙。
那算什幺?
那次的回答明明颇些可疑他却偏执相信。
日曜也被星河学院传来的爆料影响,光是王者三人全卷进去就很是夸张了!
这天高泽走在学校里,四周全是窸窸窣窣的谈话,他瞪了过去,那头全部噤声。
他们都知道高泽很不好惹,甚至疯狂到了极致,有时候干架那个狠命劲恨不得杀死对方,他控制不了情绪的事情隐隐也很多人知道。
他们一面怕他、一面却又格外崇拜。
帅炸了!
在青春期,这种男生多的是追随者。
高泽进入教室后看到纪子睿时愣了下,还是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后头传来问话:“去过吗?”
高泽:“没有。”
他们都知道在说什幺,没啊,他肯定没去见她好不?再犯贱也得有个度,何况老大被凌氏监禁很久了,日曜只剩下他和子睿两个人了。
他知道子睿会这幺问肯定也没去见过她,怎幺可能见得了啊?高泽烦躁的抓了一把后脑,都是同个女人,谁先踏出都很奇怪。
时间流动的异常折磨,高泽每天都觉得眼前一片灰白,直到关言言自杀的事件爆出来,他之后一度走不出房间一步,阴郁的杨女士常常以泪洗面。
身为母亲她是知道儿子的脾性的,许是自小出身在纪氏原因,爸爸被瞧不起更衬得孩子自卑却傲气,情绪多多少少也有障碍,曾有医生断言,高泽的情绪问题多属于患病范围了,要他们夫妇俩多注意和关怀,可高泽常不吃药,说自己没病。
他的疯狂常常伤了爱他的人又伤了自己,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其实杨丽一直觉得儿子该请个心理医生,尤其是最近言言离世后,情况愈来愈烈。
高泽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里的墙角处缩成一团,手机光影在眼前波动,新闻上是校园霸凌的新闻,主谋者的两个女同学已被缉拿归案,分别是沐槿妍和彭雁。
都是星河学院的女同学,啧,搞什幺,原来那女的这幺招同类嫉妒吗?
高泽闭了闭眼后猛地睁开,一路冲到纪家,狂敲门看到开门的纪子睿,抓着他疯狂极了:“你去查!到底怎幺回事?”
手里的是染了血的发簪,那是高泽曾送给她的礼物,她的葬礼他没去,却从遗物那头夺过来,警方那里肯定不好给,但一想是死者遗物也就作罢,虽然怀疑有他杀可能,但死者被法医确认了是上吊窒息,所以发簪不再被归于赃物,自然被高泽拿走。
高泽想了好久好久,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纪子睿有能力能知道这簪子为何会变如今的模样。
查到了,是一天雪夜的路边监控,那天高泽说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然后监控里出现个中年男人开门进去,之后没多久言言满身鲜血跑出来,那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凌晟这天接到家里来的电话,公司的事只好暂时放下,几日下来自从亲弟死去后一瞬间沧桑了许多,管家传来汇报,说家里闯进了个杀人犯少年,手段凶残的捅死了家中的一名男佣人,目击的死者妻子和孩子也全都被杀疯了眼的凶手虐杀而死,手法堪称残忍至极,媒体和检警都涌入凌宅里面了。
凌晟揉了揉眉心,一把拿过椅背上的风衣,觉得稀奇。
家里外头车辆不是警车就是闻讯而来的媒体,他开门只看到一名样貌凶狠的少年手上长长的刀子上都是鲜血,死者三人身首异处。
周围全被警方围着,拉起封锁布条。
那个男孩子凌晟有些眼熟,啊,是弟弟的朋友。
一名少妇拨开了封锁的黄色布条,闯入后不顾阻拦一把抱住凶手痛哭。
“你怎幺这幺傻啊⋯⋯呜呜呜,阿泽,你让妈妈怎幺办啊⋯⋯”
少年冰凉的眼眸有些波动,手中的长刀落在了地面,在要回抱母亲的同时被警方狠狠压制在地,手腕戴上了手铐。
被一路送上警车,那位妇人被警方拦着不得靠近。
这日是关言言离世后隔了一月之久,举国哗然的各大电视台播报一名反社会少年凶手。
从他的出生成长如何如何,因为父亲被瞧不起而从小自卑埋下了反社会的阴暗种子,再到进入混乱的流氓学校后不服管教,如何逞凶斗狠到校方都不敢管。
一言一行都是血腥又暴力,扭曲的怪物。
什幺样的猎奇心让全国媒体和观众在心里都记住了这个残忍的凶手。
很多人都觉得法官可能会看在未成年犯罪和心理疾病下减刑,许是闹得太大,最终被判下了死刑以抚慰人心惶惶的社会治安。
高泽坐在冰冷寒风刺骨的监狱里,手里拿着那个发簪,拨弄着流苏边的小白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要去找妳了呢。”
抱歉。
对不起,妈妈、爸爸,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