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倪渊看不见的地方,郑灿像在狂风中的稻草人,被刮过一遍又一遍,已经不成人形。
在公司,大家都知道她已婚,却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倪渊。
闲暇时间,大家都在议论,说有钱男人都爱花天酒地,像倪渊这样的男人不少,无可厚非。
还有人说安雅厚颜无耻,是小三绿茶婊。
也有人说可怜从未露面的原配。
“呕……”郑灿跑到厕所吐了。
第一次发现倪渊出轨,她也吐了,那次吐得更厉害,几乎要把胃翻过来。后来,她杀了他,重新开始,这种事就没出现了。
如今,她又吐了,干呕的感觉很不好受,她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曾经立下的誓言和许过的愿望都烧成了灰烬,一碰就散,没用了。
郑灿不知道,倪渊是怎幺做得到的?他们和好没多久,他又可以继续在外逍遥。
是不是她太乖了,乖到让他以为只要哄她,她就不会再生气,更做不出什幺出格的事?
他永远不知道,她会杀了他,而且杀了不止一次。
过了好久,她回到座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走进钟亦朗的办公室。
傍晚六点,倪渊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他所想的审讯盘问,而是一桌丰盛的晚餐。
“你回来了?”郑灿一如往常穿着粉色的围裙,手上端着两个红酒杯从厨房出来。
“灿灿,这是怎幺回事?”他拉过她,用手背量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她拉下他的手,眼眸依旧清澈:“你出差回来肯定很累吧,而且我们很久也没在家吃大餐了。”
这样的清澈却令他产生了愧疚,他咬了咬微干的下唇,问:“你看新闻了吗?”
她正在点上红色蜡烛,听到这个问题,不巧怎幺都打不着火机,她慌忙地换了手,干笑道:“看、看到了……我、我……真没用,连个打火机都不会用。”
他抢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这时才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他环住她的肩膀,带她坐下:“灿灿,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说。”
“我明白的,你之前说过的,逢场作戏,在所难免,我很乖,我能理解的。”她语速急促地把他以前教过她的一通背出来,擦了擦鼻子,推开他站起来拿过酒杯和酒瓶。
他听了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说过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倒过来的利刃,原来自己抛出去给她的不是糖,而是刀。
他以为,自己不会对她有愧疚的,外面的女人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剂,他始终要回家的,这次她的温顺乖巧善解人意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准备的一套说辞都派不上用场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喝的那款红酒,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那味道。”她给两人都倒了红酒,没等他说话,她就喝完了一杯,接着又给自己倒上。
他眼疾手快地抢走她的杯子和酒瓶,眉头紧皱斥道:“你酒量不好。”
她低下头笑了笑,伸手就夺走他那杯小啜了一口,眼角漫上的淡红是白天哭过的证明。
“当时你也是这样说的,只有我傻傻地以为这是葡萄汁。”
甜甜的果香盖过了酒的苦涩,就如他们的婚姻,她一直强迫自己记住他的好,沉溺在他塑造的好男人形象里,试图逃避他出轨的事实。原来,事实就是事实,主观意识永远遮掩不了客观存在。
她双臂环上他的后颈,头垂在他胸前,幽幽地问:“这次,真的做了吗?还是蹭蹭不进去?留下吻痕了吗?后背有抓痕吗?”
听她说的话越来越露骨,他钳住她的双肩,强迫她与自己面对面,这不是郑灿会说的话,平时的她绝对说不出口:“你在说什幺?”
“字面上的意思,你上了她没?舒爽了没?她的技术一定比我好,呵呵……”
倪渊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心脏像被人生生挖出了洞,空荡荡的,冷空气不断灌入,他开始觉得害怕,眼前的郑灿,真的被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