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凌峰把我塞进出租⻋,把我的包包扔到我怀⾥。
就在他准备关⻋⻔的时候,包包从我膝盖上滑下来,掉到了⻋外的地上。
我呆呆看着凌峰,手足无措,我真的搞不懂一条小奶狗,为什幺这幺凶。我喝我的酒,关他屁事?还拽我的胳膊,还扔我的包,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凌峰瞪了我⼏秒钟,低头把包捡起来。他打开副驾的⻋⻔坐了进来,跟司机说了我家的地址。
“你怎幺知道我家地址的?”我惊讶地问他。
凌峰没理我。
酒劲太大,我在出租⻋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在凌峰臂弯⾥,他扶着我,电梯正在上⾏。
他⾝上的味道真好闻啊,⼲净清新,像⾬后的森林。
我靠在他肩膀上,就像踩在厚厚一层的棉花上,浑⾝轻飘飘像踩在云朵上。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静静享受这种云巅的快乐。
凌峰乌沉沉的眸子,不知道他要干嘛,怎幺还在生我气?
可是他的⼿臂妥帖地扶着我,⼜温暖⼜有⼒,他喜欢我。
凌峰把我送到家⻔⼝,看我打开房⻔,他转⾝要⾛。
“凌峰。”我叫住他。
他迟疑了几秒钟才回过⾝来,却固执地不肯看我的脸。
“今天,谢谢你。”我的声音极其温柔。
“不⽤这幺客⽓。”凌峰说完⼜要⾛。
“凌峰。”我⼜叫住他。
这⼀次,他终于肯和我对视了,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死亡般凝视,似乎想⼀直看到我的⼼底⾥去。
我的⼼砰砰狂跳起来,嘴唇充⾎,嗓⼦发紧,我⽬不转睛地看着凌峰的双眼。
看它们从迷茫变得灼热起来。 凌峰向前⾛了⼀步,我的⼼⼏乎要跳出嗓⼦眼了。
他想吻我,一定是这样。
时间仿佛静⽌了,我感觉能听⻅⾃⼰的⾎液在⾎管中流动的声⾳。
我昂头看着他,⽆法移开视线。
凌峰的喉结动了⼀下,“不要这幺看我。” 他的声⾳压得很低,轻得像⽿语,还有些嘶哑,却性感得让我发抖。
我该怎幺做?移开视线,关上房⻔,让⽣活沿着既定的轨道向前;还是伸⼿勾住他的脖⼦,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嘴唇?
我的脑⼦轰隆隆乱响,如脱缰的野⻢在⾥⾯狂奔嘶吼。
可是,还不等我做出选择,凌峰已经后退⼀步,转⾝⾛了。
他没有吻我,他转⾝⾛了。
他⽐我想象的还要清⾼,还要倔强,还要骄傲。
电梯⻔开了,又关了。凌峰的脸从⻔缝中慢慢消失。
我看清了,他的双眼已经冷静下来,炽热不再。
我呆呆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不!”我冲向电梯,伸⼿猛按下⾏键。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的。如果我能在楼下拦住凌峰,我就跟他在⼀起。
我喜欢他,在饮⽔机旁边不⼩⼼碰到他,看到他脸红的时候, 我就喜欢上他了。
电梯⼀到⼀楼我就冲了出去,我穿着高跟鞋,跑不起来,可我不管这些,鞋跟一歪,我就扭到脚了。
我忍住疼痛,继续向前冲,拼命狂奔,终于,远远的,在⼩区⻔⼝,我看到了凌峰。
他⾛得很快,没有半分犹豫。
他的背影那幺决绝,没有给我留任何挽回的余地——不,他给过我很多次机会。
是我的错,我不是那个对的⼈。
我擡起⼿想喊他的名字,声⾳哽在喉间却⽆法出⼝。我是谁?
我负担不了别⼈的真情,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也爱过他。
因为我从没想过要找炮友,那只是我的借口,用来包裹自己免受伤害的面具。
我伸手掏出烟,却怎幺也点不着,手抖动的厉害。
我哭了好久,哭过以后还要继续面对生活。
再见,我短暂的爱人!
再见,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