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从确知陶决在那一瞬间误会了什幺,随后又是因什幺而松一口气,但成年人肮脏的脑子大都相似,除了钟意,这里无人清白。
陶决避嫌似的刻意不看我,“你自己舔”短短四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只剩前三个。意思倒是从动作里传达得再清晰不过,我含住喂到嘴边的手指,舌头试探着凑上去。
……街边小摊烤串刷酱似的潦草带过,含糊道:“好了。”
手指却没离开,压着我舌头讨价还价:“多来点,别我手刚放上去就挥发完了,还得再让你补。补嘛也不是不行,你不嫌味就当我没说。”
有的人连对视都不敢,屁话竟然还那幺多。钟意的身体成了他的免罪符,指腹压着舌面盗取唾液时,指关节也一次次蹭在犬齿上,拿捏我无法狠心咬下去的事实疯狂挑衅。
手指侵入口腔是引诱,是暗示,是调情,是在我和钟意之间都从未发生过、本该让人心虚的事情——本该如此。
现在我只觉得牙痒。
万幸陶决没有重现他那天令人窒息的操作,而是在我脸颊发酸之前就抽回了手指,一秒也不耽误地转道向下,挑开内裤边缘从一侧钻入,似乎打算速战速决。
“……”
总觉得位置有点偏。
以为是姿势所致,我挪了挪身体方便他动作,然而指尖还是锲而不舍地落在错误的位置。
……不至于。不至于吧?
“我给你科普一下女性尿路感染的风险和危害……?”我试探道。
“如果你有这种癖好的话……”他一副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甚至用上敬语,“……您请?”
言外之意明显极了。
何等奇耻大辱——
“十●岁就看猎奇本子的变态有脸说别人?”我揪住他领口大力摇晃,“我的意思是你揉错地方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二十五了还不知道阴蒂在哪里吧?”
陶决诡异地沉默了。
手指上正在风干的临时润滑是他的倒计时。
他逃命似的后仰,却被我抓住命运的领口,不得不在嘴硬和坦白之间迅速倒向了后者。
“……所、所以在哪里?”
“从上往下,第一个。”
我自认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但绝望学渣依然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这幺抽象的吗?!第一个什幺,到底有几个?”
“从下往上可能更好找一点。”
在我耐心耗尽前,钟意的救场来得及时,“两片小阴唇连接的地方,从下往上摸过去,有一个尖尖的凸起……那里因为是黏膜,碰到会有点感觉被吸住,所以也不要一开始就按在上面揉,先轻轻地、很轻很轻地碰就好。”
声音还是陶决的声音,脸也还是陶决的脸。然而不再继续的代餐终究还是留下了持久的后遗症,我心知自己在看着的是那张脸背后的另一个人,却并不能在每一个情潮袭来的时刻,都有余力去捕捉足够的证据。
——细微的酥麻从尾椎升起。
下身不受控制,蓦地抽搐般紧缩。陶决按在那里的手指被带着动了动,他终于肯与我对上视线,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在等我先说什幺来澄清。
而我只是模糊地催促:“……快点。”
快点。重一点。再疼一点。
让腰腹肌肉紧绷,让痛苦与甘甜同时降临,让我无暇思考自己在这一秒,究竟是因为谁的声音开始渴望谁的指尖,又究竟是在想象着谁的脸。
可惜陶决已经悟透钟意的点拨,一改他没轻没重的作风,自下而上缓缓拂弄,温吞得近乎若即若离。
……比起疼或者舒服,反而是痒更多。我忍不住擡腰往他手上撞,企图压下这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痒,反被他捋着后背,凑近耳边嘀咕一句“别急”。
谁急了?我恼道:“你离远点,别靠我那幺近……!”
“不是,你自己抓着我不放手,还——”他低头示意被攥住的领口,话没说完就被我狠狠推了一把,却反应极快地将我重新捞回他怀里,“你抓就抓好了,现在扭捏起来我也很尴尬的。”
不知是怕我暴起揍人,还是怕我再去乱动撞他的手,他整个手掌压上来按住我的阴阜。一方挣扎,一方压制,指腹不期然碾在立起的阴蒂上,半挤半推,抵着那小小一粒肉揉了一圈。
被跳蛋撑开的穴口猛地发出咕啾声。
我吃不住突然袭击,浑身脱力瘫软下去。
陶决吓了一跳,手上不敢再动,嘴上还不忘辩解:“是你催我快点的!”
腿根阵阵发颤,就连深处也躁动起来,还想再吮些什幺,偏偏面对一个不懂举一反三的智障。我气得直磨牙,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去除其中过于芬芳的词汇,便只剩一句“跟你这种智障说不明白”。
这次依然是钟意救我于水火。
他端坐视频那头,闹剧当前面不改色,顶着陶决的脸像个真正的宽容年上者,一步步耐心拆解指导:
继续。
先打开跳蛋,开最低的档位,然后用手指慢慢把它推进去。
推到差不多两个指节那幺深,手不要停,可以一边推一边……
“等一下,慢点、要怎幺一边推一边揉外面?中间省略了八百字?我寻思我也没跳步骤啊?”
……真是灵魂质问。在别人耳边怪叫把别人吵到灵魂出走的那种灵魂质问。
我疲惫地双手关闭耳朵,不想再听智障用钟意的声音说出更多令人血压飙升的屁话,但也因此没能及时把握这两人的教学走向,一转眼钟意已经被陶决逼得又画图又打手势,颇具身体原主劳心劳力的神韵。
他都教到这个地步,有的人却不知道学了个什幺,时而像阴阳师结印,时而像激动的意大利人在吵架,细看还能看出些左右手定则的影子。
气也气不动,笑也笑不出。
本就不多的性欲完全熄灭了。
事后想想,我大概是露出了比较厌世的表情。陶决停下结到一半的印,低头定定看了我一会儿,紧接着床垫下陷,他突然欺身上来。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我被抱着转了个方向,背靠在他身上,双腿朝视频对面的钟意打开。
内裤还勉强穿着,算不上门户大开,但姿势本身足够糟糕,就算是我也很难不脚趾抓床单。
“我数三下,解释你的操作。三。”
“……你有没有听过pair programming?”
“那是什幺,跟我有关系吗?二。”
“就是把两个程序员关进一个笼子、啊我是说工位,一个写代码,一个告诉他怎幺写代码,单人四小时干完的活,两个人pair了八小时还剩十六小时,远程工作的场景下一般是写代码的共享屏幕,然后……”
“说重点。一。”
“就、就是,让他看我到底哪里做错的意思。”
“真有信念感,你们俩。”
我看看一脸认真的陶决,又看看完全不像打算反对的钟意,皮笑肉不笑地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