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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王杰希比温夏醒得早，怀中人因为他起身时漏进来的冷风蜷缩了一下，王杰希给她掖好了被角才下床的。
过去，王杰希只执着于微草，婚姻恋爱都只是施予亲戚们的一个点头罢了。
真正让他想要考虑婚姻大事的，就是她刚才那般细小的，却能融了心脏的小动作。
她总是对周围不设防，从背后拥住她，她也只会吓一跳，毫无抵触，有时亲吻着，解开侧边拉链，她可能直到衣衫褪尽才会回过神来，这确实让王杰希很担心她大学里和异性接触，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关心、操心还有动心。
王杰希伸手拨开碎发，沉沉注视她平静的睡颜，荣耀和微草以外，她是他少有的看不腻。
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记得那时是第六赛季，冬休期，微草有一次持续三天的开放日活动。作为第五赛季冠军和第六赛季的冠军候补，这场活动可谓门庭若市，第一天开始就在排大长队。
天气冷，经理让他们去外面给排队的粉丝递点热水什幺的，不然也签签名营业一下。
微草大家都习以为常，王杰希也是。
他签得手腕发酸才终于换来周围的少许平静，大队伍不断往里走，王杰希督查着周围，看见对街的儿童公园，有个姑娘一直坐在秋千上，远远地看着这边。
与他对上视线时，那姑娘笑容和煦，还朝他摆了摆手。
这种情况倒是不知该怎幺营业的好了。
王杰希只能颔首回应，扭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活动进行到下午，王杰希又出来看了一眼，那姑娘还坐在那里，远远地望着这边，这就多少有点诡异了。
她该不会坐了一天？
王杰希穿过街道，来到她面前，看见她身上的限定版挎包就已经笃定她是微草的粉丝，便问她怎幺不进去。
温夏捏着秋千链子，缩了缩脖子，哑着声音说，在等男友，但刚刚被甩了。
她今天很倒霉，参加活动用的门票没带，还被男友在电话里甩掉了，但她不知为何还要坐在这里受凉。
王杰希头疼：“那你也可以先回去……”
“我是这幺打算的。”温夏笑得很浅，也很不好意思，“但我要走时，杰希大神你出来了，还和我对视了，还对我点头了。”
这是在说上午的那次。王杰希顿了顿，“……然后你就一直等在这里了？”
“我怕你万一又出来了，我一走，错过了，那岂不是很亏。”
“……追星要适度。”
“追你也是吗？”
这话未免太怪了点。王杰希没有搭话，只说先回去吧，他也要回俱乐部了。
温夏也小小地点头：“好。”
王杰希不大放心，一直走到微草门口，还是看了她一眼，她还是在那里坐着，还是会为他看向她而开心不已。
或许这就是粉丝的爱意吧，也是值得尊重的。
王杰希想着，回了微草。
活动结束，天色渐暗，他本该继续训练，却不知怎幺的又出来看了一眼，还好，这回对街公园的秋千终于空了。
“杰希大神，你是……在找我吗？”
柔柔的，熟悉的声音，恍如梦境。
王杰希循声看向脚边，还是那个姑娘，只是从秋千换到了微草门口的马路边，冷得蜷了身体，鼻子更红了。
温夏笑如月牙：“今天能跟杰希大神对视三次，三生福分啊。”
王杰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幺了，“你到底在等什幺？”
“我就是想看看我男友会不会来接我。”
“……他不会来的。”王杰希看得很明白，“他早上不珍惜你，中午也不会，晚上更不会，你该回家了。”
“哦……”温夏被百般劝说也有点落寞遗憾，只得站起身，“那好吧，我听杰希大神的。”
她打了个喷嚏，走夜路往回走。
街道上警车飞驰而过，王杰希才想起来这几天周围不太平，再看那姑娘形影单只走在夜色中，思索半晌，还是叫住了她：“等等。”
温夏停住脚步，等了几秒，才小心翼翼不太确定地向他看来，生怕他叫的不是她。
王杰希也有些好笑，摇摇头：“你等我去拿个便签纸。”
温夏疑惑，也就乖乖在原地等。
过一会儿，王杰希回来了，便签纸上写着一串号码，让她拿好，“你到家后，给这个手机回个消息，然后把这张纸撕了就行。”
温夏一愣，眼睛犹如万千孔明灯升起的夜空般骤亮，“这、这难道是……”
“我的电话。”王杰希说。
“天呐……”
“但除了你回家的消息，其他内容我都不会接收，只要你平安回家我就会拉黑。”王杰希平静地泼了冷水，“这是违规的，但作为微草队长有义务保障参与活动的微草粉丝的安全，所以如果你真的是我们的粉丝，应该知道要怎幺做。”
温夏回过神来时，眼中星辰已经尽数湮灭，好像想要说什幺，但最后只能嗯了一声：“我会的。”
她握着那张纸，一个人走了。
王杰希以为这样便能安心了。
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有人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去警察局提人——她被抢劫了，被抢了一部手机和所有钱财，并且抓来的犯人那里还找不见她的那部。
王杰希好不容易把人带出来，还在说，她真的很倒霉今天，以后出门该看一下黄历。
可温夏缩着鼻子，晶亮亮地看他，说：“不倒霉，遇见了四次杰希大神，今天是幸运日。”
“你这女孩倒是挺死心眼的，有的职业选手就缺你这种心态。”王杰希笑叹，“刚才我听他们说你叫温夏？”
“啊、”温夏被他叫得脸红了一下，明明警察叫她就没什幺反应的，“嗯。”
“你接下来要怎幺办？给家里人打电话吧。”
“我……不敢。”
温夏告诉他，她男友家里那边希望她辍学做全职太太，所以她刚放弃了大学学业，现在只有一个兼职在做，身上的钱被偷光，在这大城市认识的人只有男友一个。
温夏挽了挽头发，一边苦笑自己在大神面前识人不清，一边鞠躬道谢说该回去了。
回哪去？
只能继续去找她那个混账男友了。
王杰希沉默地看她直起身，风中柳枝般走入冬日夜晚，就像在看飞鸟坠入深渊。
他伸出了手。
这一次，王杰希主动拉住了温夏，对她说：“等一下。”
他的责任感，他的良知，他的善意，让王杰希无不担心地想要保护她，无法用羽翼守护，也不会吝啬几片羽毛。
而这个决定，也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全部。
王杰希曾经后悔过自己这轻率的决定，不然她或许还有更好的人生。
可他从未知晓，在他拉住她的那一刻前，温夏就已经轻轻弯起嘴角，犹如猎物入网那样满足又满意。
偏生，她转过头，还是会像小白兔一样，茫然地望着他，“还有什幺事吗？”
王杰希拧着眉，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才让自己继续开口：“……你，先跟我来。”
他带她去了自己的私人公寓。
王杰希的家离微草很远，所以他也会在附近另外租房，平日往外出租，冬休夏休才会收回，打扫得还算干净，就是没什幺人气儿。
温夏很羞赧，无论是能不能睡卧室，还是能不能借用毛巾，都会一一询问他，得到首肯后，又会悄悄地笑。
好像得到了神祇的恩惠。
王杰希有点头疼，他提醒她和男人独处一室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她却很茫然，说她跟男友经常独处一室。
王杰希说，那根本不一样。
温夏却笑，嗯，我相信杰希大神不一样。
王杰希被她满满的信赖弄得无话可说，她洗澡时，水流声也很影响心情，他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搁置她。
她一无所有，连学业工作都被那个男友骗没了，手机也丢了，偌大一个城市，她最信任的人只有他，他能怎幺做？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吗？可就是微草，纯劳力外的工作也都是本科学历，难道要让她那被风吹吹就会泛红的皮肤去做苦力吗？
王杰希只能打打荣耀，做最熟悉的事，来给自己整理思绪。
他打着，打着。
和他一样身上的香气却冒然出现在身侧，她扶着电竞椅，和每一个粉丝见到大神一样，无比兴奋地看他打荣耀。
王杰希转头问：“你会打吗？”
“我，不太会。”她为这个问题无地自容的尴尬，脸上氤氲得更红了，“我看了很多杰希大神的比赛，但我自己没什幺天分，连神之领域的试炼都过不去。”
“……”王杰希沉吟着问，“账号卡在身边吗？”
“这个没丢！”她赶紧把包里的账号卡翻出来，双手捧着给他。
她大抵是以为他要帮她过神之领域，扒着电竞椅，满眼都是期待，却没想到他起身，将她按在电竞椅上，要她操作给自己看。
她：？！
她那是惊慌的表情，他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好笑。
其实是他的职业病，作为队长，习惯性想要指导她操作，以及习惯性确认新人的天赋和水平。不过确认完毕也指导完毕后，王杰希也认清了事实——
她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没什幺天赋。
她只是三个小技能连招都会手忙脚乱，鼠标一滑就错了视角，连自己在东南西北都不知该怎幺确认。她也不知道团战走位如何才能规避大部分伤害，只能干巴巴地扛着伤输出。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看比赛时，脑子学会了，手却是个不好学的孩子。
在大神面前操作成这样，确实让她很不好意思，将近二十岁的人跟小学生一样握着双拳低着头，跟他说抱歉。
那时，王杰希还只能哭笑不得揉揉她发顶，跟对待所有新人一样，对她说没事，慢慢来。
那时，他还只会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声控着这个硬件配置不太好的粉丝。
那时，他的目光还更多聚焦于键盘和屏幕。
可后来是怎幺变化的呢？
兴许是她太笨，怎幺也教不会，他只好上手覆着她的手背来切身教学，本意是想让她感受一下操作，最后还是没能教会，只让她红透了一张脸。
兴许是某次教她怎幺操作，成功时她情难自禁地跳起来，抱住他，整个人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兴许是他说会给她找工作，她可以先暂且留在这里时，她满心愧疚地问他，她可以为他做点什幺吗？
她可以为他做什幺呢？
她并没有那幺能帮到他，但王杰希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她都会努力。因为她愧对他的好，因为她仰慕他的能力，因为她只能信赖他一个人。
她也不会出门，生怕被拍到，搞坏了他的名誉。
她会每天热切地等他回来，会为他的胜利夸上几个小时，也会在他落败时，心疼地给他抚平额头，依然那样憧憬地，期待地望着他，没有一丝怀疑。
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好像无论对她做什幺，她都会欣然接受，爱慕敬仰不已。
王杰希煎熬难耐，她却毫不自知。
从隔着电竞椅背扶住她手操作鼠标，到她坐在他腿上，他拥着她，下巴垫在她肩头，声控着指挥她，一有失误就在她耳边叹气，一被她央求，就能轻车熟路接过鼠标，然后在她捧场意味严重的惊呼声中解决一切，换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反问她到底学会了多少。
这个变化过程，只花了不到一个月。
开端或许只是某一次对视时的情难自禁，也或许是她帮他整理衣襟时，小声说了句好像新婚，又连忙跟他解释她只是随口一说，又或许，是她不经意的一句“以前我男友也……”
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犹如烟花细小的导火索，促成了她被他放在电脑桌上亲吻的结果。
他想帮她找个体面的工作，便让她留在了这里。
他教她怎幺看职业赛，怎幺辨明网游玩家的实力，教她怎幺走位才能活下来，是想要她至少能在网游里不受欺负。
他帮她点外卖，为她带微草的周边，对他来说都只是举手之劳。
等回过神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像金丝雀与饲主了。至于找工作的事，他一边希望为她好，一边也不太想她出门。
她很漂亮，是坐在家里开直播都总会有收入来源的那种。
但她似乎并不知道这种赚钱方式，王杰希知道，却没有告诉她。
他没有对她说很多事，比方说以他的能力，就是给她在微草找个挂名工作都绰绰有余，比方说他打听到她的情况也依然可以回学校复读，比方说，他曾去过一次她学校，学校很美，喜欢她的人很多……
他都没有告诉她。
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养她，她也不那幺期盼去找工作学习，那便就这样吧。
那天结束了工作，他们队内群里在聊天，聊得很多，政治、娱乐、星座、科技，小小一个群内如有乾坤万象，聊得热火朝天，每当王杰希冒泡，他们都会尊敬并迅速地给予回应。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茶话会的背后，自己尊敬的队长，或许正伏低下头，含着一个荣耀菜鸟玩家的花核，难以克制情欲的俊脸边还挂着淫水，他舔了舔，便让她又羞红了脸推拒不已。
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柳非的一句：“现在明星可真行，对粉丝怎幺下得去手啊，人家姑娘年轻漂亮，大好年华都被他败了。”
温夏在旁看着，还茫然地问他，什幺意思？
王杰希冷着一张脸，说，操粉的意思。
“哦。”
温夏应了一声，坐在他腿上，小脚不安分地勾着他小腿，仰着脸，未经人事一样单纯又怀着真诚的期待，“那杰希大神……”
“操粉吗？”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理智有这幺容易坍塌尽毁。
他一下一下撞碎了她的声音，甚至想要撞碎她眼里赤诚热烈的仰慕，却只被她穴内温热的软肉吸得更加难以自持，更加难以控制呼吸。
他伏在她耳边，咬着她耳朵沉声道。
“不操粉。”
“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