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父亲献给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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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晦从来都没有想到,他这个明面上的继父会这样无情——他要将他送给一个男人当禁脔,一个和继父差不多年龄的男人。

他父亲死得早,母亲林月映是个柔弱的寡妇,根本养不起他们。幸好她生来便是花容月貌,带着拖油瓶也能轻而易举地嫁个有钱人。

那人富豪名为秦砚。

哪知这人家中早有妻室,让林月映平白无故当了小三,成了人人喊打的狐狸精。她愧疚于毁了秦砚的家庭,自惭形秽,没几年郁郁而终。

不知怎的,原先的秦夫人也没与秦砚白头偕老,反倒是同林月映一同去了。

秦砚此人,有张俊美无俦的皮囊,是个喜欢搞慈善的商人,四十而已,手底下的公司已经是A市的业界顶尖。

可是谢如晦知道,他狠辣薄情。

就比如当下,他的公司被人恶意重创,听说那人极好美色,于是他决定把谢如晦献出去当那个人的禁脔时,没有一丝犹豫。

真可笑,他年少时,竟也对这样的人产生过慕孺之情。

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嚣,他猜想是那位大人物要回来了,不敢再胡思乱想,跟着女仆管家一起等待那人。

楚沉江带着深秋的湿意从远方走来,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到一位少年身上。

仿佛时间定格。

少年就穿着普通的蓝白校服,像青竹一样挺拔瘦削,光是背影都有一种坚韧不拔的感觉。

许是他的目光太强烈,惹得那人回头看他一眼。

少年眼睛很漂亮,清澈见底,像一汪清泉。

诚然,这位少年是位难得的大美人。

忽略到他眼底冷冰冰的厌恶,倒是个可口的猎物。楚沉江心想。

“这位是……”他示意管家。

管家答曰,“这是秦家送来的小少爷。”

“秦家?哪个秦家?”

“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决定收购的银达,就是秦家的企业。”管家将他的外套接了过来,交给专人打理的下人。

“原来如此。”楚沉江微笑起来。

他今年不过四十岁,却保养得极好,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儒雅的皮囊,气质温润,因此他在风月场上向来得心应手。

楚家是家族企业,和秦家那种白手起家的不一样,资本雄厚。秦砚得罪了他,无疑自讨苦吃。他不过让手下暗示几句,秦砚就着急忙慌地把儿子送出来讨他欢心了。

楚沉江面上波澜不惊,心中越发快意。

银达他是一定会拿下的,秦砚的儿子,他也要吃到。

直觉男人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没有动过,谢如晦心里多几分紧张。秦砚知道他不好摆弄,来之前给他下过药,导致现在头晕乏力。楚沉江要用强的话,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谢如晦攥紧手让指甲深陷掌中,试图痛觉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与他博弈一场。

危险的处境,使谢如晦昏昏沉沉的大脑开始分泌激素,变得清醒。

“不必拘谨,你也坐下吧。”楚沉江为他递过一杯茶水状作随意坐下,压着声音,心头发痒,“你叫什幺名字?”

他坐在离男人最远的地方,不敢掉以轻心“我叫谢如晦。”

“看你还穿着校服,是高中生吧?”楚沉江往椅背一靠,双手环胸,脚踝搭在另一只膝盖上,气势逼人。

“嗯。”

“才这幺小,你爸就把你送给我了啊。”西装革履的男人,眼含笑意。

谢如晦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听清他在说什幺,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眼前正襟危坐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随即用快要喷火的漂亮眼睛瞪着他。

“你真漂亮啊。”男人像是唠家常一样,只是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让谢如晦羞愤至死。

一个男人,被夸漂亮,这不是故意的侮辱又是什幺。

谢如晦“噌”地一下站起来,“你闭嘴。”

楚沉江突然一把将他拽过,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谢如晦被他捏着下颚,“真生气了?你不会以为你来了这儿,还能逃走吧。”脸色突然变了,阴沉道,“看见那些保镖没有,我每年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去聘请他们呢,你觉得,这幺多年以来,他们是吃素的?”

看着谢如晦的脸色有些发白,楚沉江觉得敲打得差不多了,再次露出笑容,像是一种安抚,语气温和,“只要你乖,我会好好对你的。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不是?”

谢如晦不敢乱说话,再次冷静下来,“你放过我吧,你想要的,你不就是秦砚手里的那块地吗?”

顶着楚沉江的低气压,谢如晦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手里有这些年秦砚违法乱纪的证据。他虽然是个人渣,但这方面,向来做得干净。我可以协助你彻底掰倒他,做一切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我愿意成为你手里的一把刀,只要你能放过我。”

偌大的大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楚沉江的眼光变得不善起来,“你还是看不清啊。秦砚之所以把你送过来,不是求和,是讨好,懂吗?”

谢如晦听罢,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幺。

楚沉江懒得探究他的想法,一下放开他,往书房而去。

看着这道背影,谢如晦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楚沉江晾了他一阵,忙过公务,到了晚上才堪堪想起这幺个尤物来,又要求谢如晦陪他用晚膳。

天色暗了下来,透着无边的暧昧。

此时,已清洗干净的谢如晦在卧室等他,甚至顺从地穿上了楚沉江喜欢的衣服——那些轻薄半透,带有蕾丝的情趣内衣。

楚沉江的卧室很大,是那种很典型的豪门装修,华丽且精致。

他的床前有一个很大的全身镜,谢如晦看见镜中神色冷淡的少年,心生厌弃。

他很厌恶这样的自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渺小得像一只被困住的鸟雀,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

从前被母亲当做物什带到秦家,现在自己又被秦砚当做物什送给眼前这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未来是又会被送到哪里呢?

谢如晦心里叹息道,心里多了几丝悲哀和迷茫。

我要杀了他,就算同归于尽。

少年单薄的脊背再次直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

是他来了。

谢如晦把匕首用枕头盖住,明亮雪白的刀身照过他的模样,甚至手里还有冷兵器残留的独特感觉,心里稍稍平静了几分。

天已经黑尽了,几只寒鸦划过天际,黑沉沉的云雾向下压,远处的树梢风过而不动,莫名的,他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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