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短暂明亮的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薛灵刚摸上开关,背后的人顷刻按住她的手,粗大的指节横蛮插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紧扣。
“不开灯吗?”
背后的灼热越贴越近,薛灵几乎要被他压在墙上。
她转过身,额头撞在邵应廷的下巴上,下一秒就被钳住脸颊。
嘴唇被温热覆盖,薛灵没有抵抗,狡黠地伸出灵活的小舌钻进他的唇间。
海市蜃楼变成沙漠绿洲,久旱的他贪婪地吮吸着甘露,哪怕血腥涌现,仍不肯放手,用尽全力深入。
薛灵感觉呼吸不畅,背后是冰冷的厚墙,胸前是滚烫的身躯。
邵应廷肺活量太好,根本不需要换气,又因为经验不足,忘记她也需要氧气。
她恶劣扯出束在西裤下的衬衫,纽扣也被扯得零落,露出一片绯红结实的胸肌。
“还没亲够吗?”薛灵用舌头抵开他,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在黢黑中融熠,“你想憋死我。”
邵应廷舔了舔下唇,低头用鼻尖缱绻地碰了碰她,久久不肯远离。
“刚才的比赛好不好看?”
薛灵踩他的鞋尖,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长腿从高开叉的裙摆中显露,蹭上他的大腿外侧。
邵应廷立刻默契地搂住她的腰,单手将她抱起。
他身体前倾,将所有弱点与长处暴露在薛灵触觉上,薛灵低哑吸了口凉气,擡眸嗔他。
“邵队长的潜台词不是好看,而是帅不帅吧。”
不等邵应廷承认,她双手捂住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然后慢慢往下,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他的额头鼻尖嘴唇。
热吻比一句句称赞更来得真实。
“怎幺不帅呢?认真运动的男人最帅了。”薛灵在他镜片上呵气,吹出一片迷雾,印上红唇,“帅到我都湿了,想邵队长用扣篮时的力度揉我,吻我,操我……”
顶在小腹前的轮廓愈发膨胀滚烫,邵应廷慌乱去堵她的下流话。
房间还残存着酸甜的香水前调,与邵应廷身上的味道交织。
一个代表她想象的邵应廷,另一个是现实的他,都容易令人沉迷。
往昔不可追,抱憾无意义,现在能抓住机会,就要把遗憾全部填满。
薛灵上瘾般去咬那柔软湿润的嘴唇:“难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性幻想对象吗?”
说这话的时候,薛灵那双潋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骨子里的清冷被爱欲覆盖,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性感浪荡。
不低俗,不色情,极尽诱惑。
如果是这样的薛灵,他斗胆说没有。
他幻想的薛灵不吃人间烟火,哪怕在极致欢愉中,也不会露出一点沉沦。哪怕他再用力,再无礼,她都只会咬着樱唇隐忍,直到无法难受,才会溢出一丝丝娇吟。
“我和你幻想中是不是不一样?”
薛灵仿佛有透视眼,一眼读出他脑中所有肮脏的画面。
“你倒是跟我想象的一样,不敢主动,不爱说话,就知道埋头苦干……”
遮羞布被她恶劣地一层层剥去,邵应廷再想用唇堵住她的嘴,薛灵早就猜到他的下一步动作,用额头抵住他,不让他前进。
“怎幺?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裙摆下的小腿在不断撩拨他,“如果你真不想做,别人……”
手臂顷刻将她箍紧,不愿被看低的邵应廷舔她的掌心:“别人能有我的力度吗?”
成功接住她的话往下讲,薛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趁其不备,张嘴就咬在他唇珠上。
落地窗中突然绽开一朵蓝色烟花,簌簌降落的碎星又炸开朵朵花黄,照亮黢黑中紧贴热吻的二人。
她不再矜持掩饰,手探进敞开的衬衫下,抚摸着肌肉沟壑纹理,直至碰到冰冷的金属卡扣,被一只大掌裹挟。
“这幺急?”
他抓着薛灵的手往回移,覆在他故意绷紧鼓起的胸肌上,感受他强壮的心跳。
“你不急,心为什幺跳这幺快?”
“被你吓的。”
镜片遮挡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薛灵侧着头去蹭他板正的脸。
“我可不信靠飙车赚第一桶金的邵老板会被我吓到。”等蹭红了一片,她才擡眸,“要先洗澡吗?等不及的话,我不介意一起。”
也不知道是谁等不及。
眼镜下滑,视线再度清晰,窗里又一朵烟花绽放,比前一朵更大更耀目。
红色的光映在薛灵绯绯的脸上,她水润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旖旎如上元节笙歌醉月。
她比谁都等不及。
看着妩媚的她,邵应廷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正人君子。
他四指托着薛灵的下巴制止她的勾引:“薛灵,我们现在是什幺关系?”
阻挠越多,薛灵越要去亲近他,随意回:“朋友?诈骗同伙?”
他摇摇头,一步步诱惑猎物:“我是个传统的人,接受不了和朋友上床……”
见薛灵擡起迷离的眼睛,他喉结踟蹰几秒,干渴道:“还是说,做完就不是朋友了?”
薛灵所有动作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全部静止,笼罩在她脸上的朦胧逐渐褪色。
她迷茫地松开腿,从他身上小心翼翼滑落:“什、什幺意思?你入戏太深了?”
哪怕分开,薛灵还是感受到面前躯体枯萎的颓败,落地窗又幻化成一幅繁星坠落的油画,光填满整个黑暗空间,映在邵应廷的侧脸。
她看到他眼中破碎的裂痕。
低沉洪亮的声音姗姗来迟,邵应廷却只听到自身的耳鸣。
戏。
邵应廷笑了一声,他要开口,却发现嗓子也干裂碎成砂砾,将他的声带刺得阴郁沙哑:“你让我入戏,最后却嫌弃我入戏太深吗?”
天空再无烟花绽放,薛灵却似乎能在这浓郁的黑暗中看到他泛红的眼睛。
是悲伤还是愤怒?
她下意识防备,邵应廷的表情更受伤。
“我不是嫌弃。”怕他误会,薛灵急得口不择言,“邵应廷,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活不久吧。和一个将死之人谈真感情,值得吗?”
“你又凭什幺替我主张!”
他抓起薛灵两只手腕将她逼到墙上,再克制力度,冰凉的墙纸暗花像纹身依然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此刻的他像只剩一张皮的猛兽。因为知道自己再问一百次一千次,结果还是一样,只能咬牙隐忍剧痛,虚张声势逼问。
“我最后再问一遍,我们现在到底算什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