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嫡次子陆永儋,身姿俊美,性格跳脱,一双桃花眼格外出挑,他被身后小厮一把推出来,原地踉跄了两下,惹得对面的少男少女一阵哄笑。
他轻咳两声,偷偷瞥了一眼霍邈邈之后,端正站好朝她作揖,面如冠玉,一副清冷公子的扮相。
霍邈邈屈膝回礼,主人与宾客三请三拜之后,陆永儋这才收敛了刚刚的纨绔,捏起箭矢,眼睛微眯,一副大展身手的架势。
“咚”的一声,那只箭矢犹如飞鱼入湖,正中壶中,旁边的人群发出高声的喝彩,陆永儋神色飞扬,又捏起第二支,还是正中,这次他回身拿箭的时候,与霍邈邈双目相对,美人顾盼生辉,与他相视一笑,迷的他神魂颠倒,第三次便失了手。
他正懊恼没有发挥好,准备第四次好好表现的时候,手里的箭矢突然被人凌空截走!
陆永儋刚要发怒,却发现截走他箭矢的不是旁人,正是霍邈邈的嫡兄--靖远王霍镇南。
他长身玉立,手中捏着那支金色箭矢,站在霍邈邈面前,微微低垂着眼睛看她,神色看不清。
霍邈邈低着头,端着剩下的两只箭矢,手指不自觉发紧,手心都是汗意,她未曾擡头去看霍镇南,恭敬的垂着眼皮,仿佛他们兄妹并不相熟。
霍镇南微微停滞了两秒,见她不曾擡头看他,也不曾露出刚刚的笑靥,冷下脸来伸出大手,从她娇嫩白皙的手心取出剩下两支。
粗糙的手指捏过她柔软的指尖,摩挲着掌心的软肉,霍邈邈微微一抖,不由得松开手心,乖乖被嫡兄擦着手心拿走,心中狂跳,面上却不显。
旁人看了,只会觉得哥哥过于严肃,妹妹才不敢说话。
霍镇南手拿三支箭矢,鹰眼如勾,瞄准远处,的铜壶,手臂崩起青筋,同时将三支箭矢扔了出去,三支全中!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高声的喝彩,比刚刚到欢呼声更大更响亮,陆永儋虽然技不如人,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在一旁大方的为男人喝彩。
霍邈邈注意到这一点,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回过头来,发现嫡兄正盯着她看。
目光微冷,直勾勾的,霍邈邈故作自然的从他面上划过去,侧过脸和一旁的小姐妹聊天。
白皙如玉的脖颈,颈线流畅秀美,耳垂上小巧的珍珠随着发丝微微颤动。
霍镇南眼眸更深,有人来恭维他的投壶技巧,他也只心不在焉的应付,手指相互摩挲着,眼眸漫不经心的看着这边。
霍邈邈能感觉到,那视线如影随形,仿佛被猛兽盯上一般摆脱不掉,和各家小姐们说笑的脸都僵硬了。
不论现在嫡兄是如何怀疑,她都不能露一点怯,一定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嫁出去。
想起刚刚的陆永儋,平阳侯府嫡次子,天性善良柔和,家中有他哥哥掌家,他便是闲散贵人一个,自己虽为庶女,确是靖远王府中的唯一女眷,也算门当户对。
她心里默默盘算,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余光看到陆永儋正向花园假山处走动,她捏紧了手绢,跟了上去。
刚刚吃酒太多,陆永儋一个人走到假山处,背着人群散散酒气,身旁没带小厮,靠着嶙峋的山体,阖眼养神。
“秋素?我的手帕好像掉到这边了...过来帮我找找。”
他双眼瞬时一睁,清醒过来了,连忙整理好衣衫,原地走动两下,转过假山上前拜见,霍邈邈好像没想到这里有人,湿漉漉的眼睛看见他,脸就红了,微微侧过身受礼。
“邈邈妹妹,怎幺了?”他见美人脸红,自己反倒自在起来,连忙上前献殷勤。
“我...我的手帕被风吹过来了...我来找找...”霍邈邈微微擡眼,眼里水润润的,仿佛含着情意,陆永儋看呆了,连忙转过眼去,不敢再看。
他弯下身子帮忙寻找,一旁的主仆俩也四处张望,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细心叠好,连忙将嫩粉色的帕子送到霍邈邈手中。
“多谢永儋哥哥。”霍邈邈嗓音娇美,一声哥哥叫的他头晕目眩,伸手接过帕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陆永儋连忙摆手,两人相隔不到一米相互行礼,霍邈邈这才款款离去。
陆永儋痴痴的看着美人远去的身影,手指摩挲着刚刚霍邈邈碰过的地方,一颗心跳的飞快。
霍镇南站在阁楼上,远远看着两个人见礼,看着陆永儋痴迷的神色,他心知霍邈邈是在为自己挑选夫婿,她为庶女,家中无长辈父母,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
很正常,很应该,但是看着她脸上娇羞的表情,看着她为了自己的姻缘去讨好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男人,霍镇南心中突起无法排解的怒气。
一旁的杜莽看到霍镇南冷若冰霜的俊脸,有些怂的默默走远,没失忆前,霍镇南一但这样,那一定是怒急了,也不知道又是谁惹到他了。
李熙看着已经走远的倩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