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直接拒绝了她主子,打死也不肯去伺候赵姬。
“她哪配使唤素华?素华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
“可你留在本夫人身边是大材小用,浪费了。”
“那素华宁愿屈才。”
“你这丫头,为何就是说不通?!”
“夫人若不要素华,那素华便只剩寻死一条路走了……”
“你!”卞夫人正要发作,赵姬信步而来,问道:“哟,这是做甚?小婢子为何哭成这样?”
说完她席地而坐,端起清茶掩着嘴不动声色饮下。
卞夫人对她的仪态甚是满意,淡笑道:“赵姬来得正好,看看可还中意?”
她命素华擡起头来给赵姬瞧瞧,素华不依,仍伏地做跪拜状,哭泣不止。
“中意什幺?”赵姬不解其意,卞夫人说要把素华赠予她。
“啊?使不得使不得,夫人的贴身侍俾奴家怎敢用?夫人实在太擡举奴家了!”赵姬连忙推辞,再三致谢。
“无妨。入了将军府身为主母总要有一两个趁手的人不是?这丫头跟了本夫人十几年,能干得很。她对将军府熟,能帮衬你。”
“这……”赵姬一脸难色,说:“婢子虽好,但若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好勉强。奴家还是不夺夫人所爱了。”
“这丫头就是性子要强了些,赵姬莫怪。”
“不怪不怪,但还是缓缓的好,不急。”
“怎不急?将军回来便要把事儿给办了……”
“是……”赵姬含笑点头称是,转而说:“奴家粗糙,在歌舞伎馆一直独进独出,若有人跟前跟后恐怕还会不习惯。”
“……”
赵姬堂而皇之在席间提到那些下作地方,把卞夫人整得一脸尴尬。正僵持着,有小厮来报:“夫人,将军来了。”
“将军?”卞夫人一惊,脸色一掉,没好气地问:“他来做什幺?”
素华这时收了泪,擡头道:“将军定然舍不得夫人,负荆请罪来了。夫人肯回府,素华就是去给赵姬提鞋都可!”
“你这丫头,瞎说什幺!”卞夫人疾言厉色,责怪素华言语不当,“将军之事岂容你个婢子置喙?!”
素华连忙稽首,呼啦呼啦扇自己嘴巴子,“奴婢说错话了,真该死,请夫人责罚。”
“责罚?”卞夫人是真动气了,“你以为本夫人不舍得打你?”
“奴婢任凭夫人发落!”
“你!”
“那便打你这厮一百大板吧!”
一把铿锵有力的声音翩然而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披暗赤色软甲的矫捷身姿款款走来。一来就说要打素华。
见此,素华叩拜,一众下人鞠躬的鞠躬、屈膝的屈膝,好似见了什幺了不得的人物。
“这就是将军?”赵姬对要嫁给谁没有头绪,只知道他位高权重,可擡眼一瞧,眼前璀璨夺目,犹如闪闪明星的人却是个女子。
“将军是女人?”
除了一身戎装,踏入兰苑的高挑女子腰间还配着一把银剑,秀发绾成一把在头顶高高耸起,中间戴了一顶与男子同样尊贵的金冠。
赵姬见多识广,貌美女人见得多,但再多,这样飒爽英姿的却凤毛麟角,不禁多瞄了几眼。
她正打量得起劲儿,哪知女将军同样投来目光,不无锐利地回敬她。
赵姬没有闪避,反而眯眯一笑迎上去,双目霎时形同两个月牙湾,可爱至极。
这一可爱不要紧,可把女将军“击”得不轻,只见她慌忙移开眼睛,假意与她母亲寒暄说话。
赵姬觉着这人有趣,一直盯着她看个不停,发现她竟会偷瞄,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这噗嗤一笑把女将军整得面如土色,还好卞夫人及时出来引荐,打断了两人一来一往的“较量”。
“卓儿,来,见过赵姬。”卞夫人一个擡手,女将军萧卓名正言顺与赵姬对视。
“大姑娘好。”
只见那勾栏瓦舍的头牌歌姬端坐着,缓缓摇动着团扇媚眼含笑,俨然一副将军府当家主母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