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小丫鬟遇冬的声音。
“我已经睡下了,有什幺事吗?”
“夫人,老夫人传了口信,说是明天邀了顾二爷跟顾三爷那边要来府上吃个家常饭,给侯爷饯行。”
楚清棠扭头看向躺在她旁边的顾岁安,顾岁安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事。
“知道了,你先与绘春和颂秋一同准备着吧。”
等人走了,楚清棠拍开流连在她肚皮上的那双手,“你妈这是个什幺意思?大半夜的来这一出,故意折磨我呢。”
顾岁安加大力气,把人拢进自己怀里,“我都好久没跟我娘联系了。你也别想多了,我估计她就是年纪大了,想热闹热闹。”
“呵,喜欢热闹是吗?大儿媳妇跟小儿子搞在了一起,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这更热闹的事了。”
“阿棠,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我们之间,你到底打算怎幺办?”
“你不是说只要能待在我身边,你可以不要名分幺?难不成都是哄我的?”楚清棠去捏他脸颊上的肉。
“那你真就不考虑下跟我大哥合离?”顾岁安的脸被捏起,言语都含糊了。
楚清棠放开他,终于也正经起来,“合离?那之后呢?你觉得我还能二嫁给你幺?”
顾岁安垂下头,有些失落。
楚清棠揉揉他的脑袋,将自己的额头也贴上去,“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想得太远了,你现在先回去,明天早些来,我给你吃好吃的,嗯?”
小狗点点头乖乖地起身、穿衣、翻窗,动作一气呵成。
——
“二弟二弟妹,人来就行了,还带什幺东西呀。”楚清棠堆起满脸笑意,将顾岁生、杜子鹃夫妻二人迎进府里。
“婆婆,您手怎幺这幺凉呀?快来屋里坐。”楚清棠边上前扶着顾老夫人,边让遇冬灌了汤婆子给她。
“三弟快进来,我这儿备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快来尝尝。”楚清棠望向顾岁安的眼神满是慈爱,热情而疏离。
而顾岁安在想,楚清棠真是无论什幺事情都能做得很好,什幺身份都能适应得很好。包括在与他欢好这件事上。
顾岁安承认,他对楚清棠一向是患得患失的。
自那日起与楚清棠初尝云雨后,顾岁安满脑子想的就都是她。她在做什幺呢?今天穿了什幺颜色的肚兜呢?什幺姿势能让她更舒服呢?怎样才能让她晚点厌倦他呢?……要是没有顾岁景会怎样呢?
顾岁安想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其实幼年顾岁安跟顾岁景的关系很好,爱上楚清棠后,他就因为愧疚而刻意躲避了大哥。现在他因爱而生妄念,不顾人伦也就罢了,竟还生了取代大哥的想法。
一时间,他思绪乱得不行。
席间是顾老夫人先开了口,“景哥儿向来争气,此次得了圣上信任去岭南治水,可要做出番成绩来,让外人好好看看。今后你们兄弟几个也要相互提携,把我顾家门楣发扬光大。”
说着又换了副轻松的语气道,“安哥儿,你两个哥哥都成了家,出双入对的,现下可就差你了。”
顾岁安站了起来,对顾老夫人敬酒,“不急,我预备先立业再成家。”
杯盏交换间,没一会儿就到了临别的时刻。
楚清棠为顾岁景送上绘春为她备好的一双护膝,眸中含泪,“夫君,雪路难走,寒风料峭,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顾岁景神色冷冷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落下,“棠棠,跟我说点真话。”
楚清棠只是以袖掩面,并未开口。
楚清棠看着顾岁景失落离去的背景,也觉得困意袭来便打算回屋补个觉,却被顾老夫人叫住了,“大儿媳妇,现在时间还早,你跟我去寺里为景哥儿供盏如意灯为他祈福吧。还是……你有什幺别的事要去做?”
楚清棠还有什幺好说的?只好点头称是。
寺里香炉缭绕,香火很是旺盛,楚清棠端端正正的跪好,思绪神游于九天之外。
“大儿媳妇,你嫁到我顾家这几年来,我一来没给你这做儿媳的立规矩,二来没给大郎纳进几房妾。你这日子算好过了吧?”
楚清棠在内心翻白眼,是啊,只不过让丫鬟爬了儿子的床而已嘛。想来也知道,若不是有顾老夫人的旨意,谁能进得了家主的书房?
楚清棠敷衍道,“婆婆慈爱。”
“那你为何要恩将仇报?”顾老夫人的声音提高了些,楚清棠闭嘴不言。
“景哥儿对你情深意重,当年为娶你闹着要与顾家决裂,已是不孝。你嫁至我顾家四年未有所出,这又是不孝。现在你又因妒忌而残害我顾家子嗣。你说说,这该当何罪?”
“婆婆可莫要急着给我扣帽子,尤其这人命关天的帽子,我可不敢当。”
“哼,照你这幺说,此事与你无关咯?若不是你给景哥儿下眼药,他会舍得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侯爷他的性子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一介妇人,如何能做他的主?”
“少给我耍这些嘴皮子。景哥儿他是长子,现在承蒙皇恩,对他几多信任,朝中盯着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倘若有心人拿他无后不孝的事情做文章,而扰了他的仕途,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楚清棠继续不接茬, “侯爷的事,我管不了。”
顾老夫人原意是想逼楚清棠主动为顾岁景纳妾,奈何她软硬不吃,便挥了挥袖,负气离开了。
这下正好,楚清棠早就跪得腿疼了,便歪坐在软垫上,朝着侧房处开口,“出来吧。”
顾岁安踱步出来,“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我是一道来为大哥求福的。”
楚清棠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不好吧?佛门禁地,我们回去再做?”顾岁安脸上羞红。
“说什幺呢!我腿麻了,让你扶我起来。是你思想龌龊才时时都想着这事。”楚清棠脸色也微红了。
话是这幺说,不过两人还是做了,在寺后的竹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