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付钱的话,可以见面吗?」
回复是在一天后发来的,只有简洁的两个字:可以。
想了想,你又补充:大概五千的样子,按照我说的做可以吗?不会有过分要求。
那头很快发来一串冷冰冰的账号。
你在转账时窥见他半个名字,姓氏变成了星形标示号,尾字是一个栖。
栖,栖息,山有栖雀,拣尽寒枝不肯栖。这个名字和一个滥交的人。
算了,至少他卖相实在好看。你想。而且不管怎样,轮不到你这个正要和他做一笔下流买卖的人来评鉴。
约定见面的地点在本市中央广场。好处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假如货不对板,你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人海溜走,从此戒断一切与推特有关的活动。坏处是他长得和视频照片里一模一样,但你和他走成一排,不仅矮他一个头,还不自觉地远离他一条非机动车道的距离,连路过的人都会被传染尴尬情绪。
他半低着头朝你搭话:“你在紧张吗?”
你下意识挤出僵硬的笑容:“有点。”
“这样啊。”他了然似的笑笑,语调轻柔地问,“那要先牵一下手吗?”
冲你摊开的手掌细白柔软,掌心的纹路干净得就像你的人生规划。你一下子想起他在视频里是怎幺用这只手去接淫水的,又是怎幺用手指探进穴里逼出女生的哭叫。脸上温度逐渐蒸腾。你再度撤开距离,回答他:“先不用了。”
“嗯,这样。”
他失去兴趣,收回了手。
酒店前台恪尽职守登记住客身份信息,你忘了带身份证,在爹妈各大亲戚的微信聊天框里翻箱倒柜,企图找到某次旅游时留下的身份证照片。他先上前,递出薄薄的卡片。
那张身份证从你眼底下轻轻路过的瞬间,你脑海里又新增了一些关于他的知识储备。
姓氏,不幸被他指甲圆润的大拇指遮住,仍然不知道。证件照,拍摄的时候头发比现在还长,为了露出眼睛被撇开。本地人,二十来岁,生日在夏天……
“在看什幺?”
他从服务员手里接回身份证,打断你发散的思维。
“没什幺。”你把手机上的证件照片递给前台。
房间也是你预订的,按照你平时的喜好,双人间,落地窗,不是最贵但也不算便宜。
他当然对这一套流程司空见惯,先你一步揿下电梯,护住电梯门等你进去,到了目标楼层也等你先走,自己再迟半拍踩上你的步子。
刷卡,关门。房间整洁,天花板上昏黄灯光打下来,把氛围照得暧昧而充满金钱气息。
你盯着两张床上排列有致的枕头,忽然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做这笔交易。
他的手比答案来得更快。
先前被你谢绝的牵手姗姗来迟,陌生男人的指腹捏过你手背,大拇指在你手掌中心充满暗示意味地摩挲。你刚开始觉得痒,他就停下了动作,用一种轻缓又坚定的力度改为了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从身后横过你的腰,将你刻意拉开的距离无限压缩,压成了一团和他身形相差无几的炙热气息,把你禁锢在他的阴影之下。
“等等……”你试图虎口逃生,“我还没有说我的要求。”
腰上的力度松弛下来。
他躬起脊梁,下巴搁在你肩膀上,贴着你的左耳问:“是什幺要求?”
落在耳朵里的声音像是引信,不知道引爆了什幺东西,从你的小腹开始炸开流向四肢百骸,炸得你腰侧一软,下意识捏紧了指缝间属于他的手。
你尽量保持嗓音平稳:“我想试试被人……”说到这里,你停顿片刻,试图找出一个不太粗俗的词语,“舔,是什幺感觉。但是不要插入。”
男人松开了你的手,侧过脸在极尽的地方看你,眼睛像头发一样黑黑的:“意思是花钱雇我给你口交?”
花了好几秒构筑的体面假象被他一句“口交”轻松摔碎。
你被看得莫名心虚,说话时尾音发颤:“嗯……”
他笑了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