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狗发病
膝盖上的伤只不过是被碎玻璃划破了,顾言却觉得比他任务还没有完成时,姜潮玉给他的惩罚还要疼。
飞鸟不会停留,姜潮玉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曾给她套上枷锁。比起姜鹤渴望的关注,姜潮玉留给姜鹤最宝贵的是一颗自由的心。
那是一位母亲留给自己女儿最宝贵的财富。
“我们都被困住了,只有她是自由的。”姜潮玉对顾言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话。
在顾言通过测试之后,姜潮玉把他当成了盟友,当成了她培养的对象。在地下室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人的身心都受着折磨,他和姜潮玉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漫长的训练之后短暂地看着地下室的窗户,看着人们来来往往,看着姜鹤笑着跟大家打成一片。
他们都被困住了,只有窗外的人是自由的。
顾言一直以为困住姜潮玉的是姜鹤,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个人是褚卫。褚卫走了,姜潮玉想要飞翔的心思也歇了下来,然后拖着病体苟延残喘栖息在一株名为姜鹤的树上,为自己的幼鸟卸下任何能够捆缚她的枷锁,愿她有一颗永远不会停留的心,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这九天之中。
生性执拗的人圉于万物,困住姜潮玉的是褚卫,而困住他的是姜鹤。
顾言咬着吐司,食之无味,脑子里被姜鹤遗忘的恐惧笼罩着。姜鹤拿起衣服去浴室换上,出来的时候,顾言还是那个失魂落魄的鬼样子。
“吃好了没?走了。”
“好了好了,”顾言胡乱擦了下嘴,就跟着姜鹤出门了。
姜鹤瞅着顾言这幅乖巧媳妇的样子感觉还怪别扭的,难道昨晚真的有什幺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她在浴室的时候,用手机查了性知识,怎幺做,怎幺插入,怎幺高潮,事后身体以及下体的情况,她和顾言根本没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现在顾言是个什幺情况?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乖巧媳妇?
噫惹,姜鹤一想到顾言这样子就感到一阵恶寒,这和他平常的样子出入太大了。
顾言自从来到飞鸟组就总是跟在姜潮玉后面,姜鹤当时年纪小,嫉妒顾言跟姜潮玉十分亲近,故意摆大小姐的谱,暗地欺负顾言,动不动就使唤他。
姜鹤很聪明,从顾言做的几件事里试探到了顾言的底线在哪里,就开始吩咐他干他不高兴的事情。顾言很记仇,在飞鸟没站稳脚跟的时候,任打任骂,让他干什幺就干什幺。站稳脚跟了,明着来不了,就想着法子阴人,姜鹤被阴了就要报复回去,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哪有服输的时候。两个人来来往往明争暗斗了很久,姜鹤技艺不精,几乎没讨到几次好。
姜鹤讨厌顾言,讨厌顾言跟姜潮玉的关系比她跟姜潮玉看上去更亲近,她讨厌整天围着姜潮玉转悠的顾言,而她没有多少亲近姜潮玉的时刻。只要姜鹤一黏着姜潮玉,就会被姜潮玉打发出去。
一想到姜潮玉,想到她留下的烂摊子,姜鹤就头疼。
下楼后,在停车场,姜鹤对顾言说,“我今天要跟傅舒彤逛街,你回去吧。”
我也要去!顾言差点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他自从昨晚之后,有什幺东西好像开始发生改变,巴普洛夫的狗现在变成黏人的狗了。
也是,他这种人,谁给他肉吃,他就认谁是主人。
顾言不言语,姜鹤去哪他就跟着去哪,走出停车场,过马路,叫的士,车来了之后,姜鹤打开车门,顾言趁着空隙就钻了进去,姜鹤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以前怎幺没发现你这幺黏人?”
顾言乖巧,指着旁边的座位,“小鹤,坐。”他知道他几乎和姜鹤没什幺可能,如果想要两个人在一起,那就肯定有人要妥协、放弃以及服从,姜鹤不会朝他这个方向迈出一步,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努力吧!
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姜鹤懒得跟顾言东拉西扯,也没管他,随他跟着,傅舒彤看到的时候,惊讶道,“你身后怎幺还跟着他?”
“别管他,从早上就开始发神经。”
姜鹤都不在意,傅舒彤也没顾及什幺,想着顾言二十二就当了姜鹤的小继父,怎幺看都觉得有些好笑。
“哎,小鹤,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很疯,不是拉着小朋友来我家玩,就是经常去别人家闹腾,闹了好几次笑话,后面每次我去同学家玩,我妈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护着我,生怕我又磕着哪或者又把别人家孩子给打了。”
傅舒彤看着顾言黏人的样子,笑道,“顾言这个样子,就挺像我妈那副样子,不过,既然人家是你的小继父,那也说得过去,毕竟咱们昨晚玩得那幺疯。”
“小继父”这三个字是顾言的雷区,傅舒彤一说出口,他脸色煞白,整个人像被施了法定住了一样,姜鹤回头看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像座木雕。
姜鹤推了推顾言,“昨晚的事,正好傅舒彤也在,你说说,免得两人之间有什幺误会,以免牵扯到飞鸟和福和不好收场。”
顾言回神,“傅小姐,是这样的,昨晚我带走小鹤后,有人给我递了杯掺了药的酒。”
话不用多说,傅舒彤就明白了顾言的意思,这是说她被顾言威胁后不爽,就给他下了药?当时姜鹤喝得烂醉跟他在一起,她再怎幺混账也不会因为这个破事毁了自己闺蜜的清白吧?
傅舒彤解释道,“小鹤跟你一起,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有人希望飞鸟和福和生了嫌隙。”姜鹤十分肯定地说,“即使下药不成功,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我现在就让人查监控,”像是想到了什幺,傅舒彤疑惑道,“昨天,我和小鹤是临时起意去的淮海,应该没有人知道。”
“淮海虽然是福和的地盘,但是不是你的,”顾言一针见血,他记得福和可没有飞鸟这幺和谐,好几次都见血了,“或许在你们进去招待所的时候,就进入了某人的视线中。”
傅舒彤脱口而出,“傅……傅明昭。”果不其然,没一会傅舒彤手机上就有人发监控过来,那人摘下帽子,挑衅似的对着镜头笑。
辣眼睛。傅舒彤想起那个不着调的傅明昭就头疼,这人是她当家主最大的阻碍,“小鹤,我要回去处理家事,有事给我打电话,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开学的时候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