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大雨打湿枯黄的芭蕉,寒意渐浓。
前些日子御史台参了谢仪宁父亲谢致远一本:皇城脚下,蔑视天威,纵容家奴横行霸道,占民田,抢良女。
谢致远百口莫辩,因为这些事确实发生了。他自行请罪,辞退宰相一职,打算告老还乡。
皇帝自然是不允的,不仅是因为谢致远不知者无罪,辞官反倒把罪名坐实了,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子妃的父亲,是皇亲国戚,因此辞官无疑于是打皇家的脸。
于是,谢致远仅仅罚了一年的俸禄,以示惩戒。
这倒是给谢仪宁提了个醒,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一直都懂。她的长兄更是为了避嫌,以体弱多病、无才无德为借口,连闲职都没挂过在郊外避世。
但是,这辈子谢仪宁不想再避让了,无论怎样做都不会让所有人满意,那就只让自己满意就好了。
滚雷阵阵从远方传来,夹杂着几道闪电划过天际。一位娘子撑着伞走进了宅子,一路畅通无阻,没有见到一个奴仆甚至是人影。
室内昏暗一片,谢仪宁打量四周,唤道:“哥哥,你在吗?”
西北方向响起咳嗽声,阴影晃动,“妹妹,我在这呢。”
谢仪宁找到火折子,点燃蜡烛,火光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一角。
“怎幺连伺候的人都没有?你出事了都没人给你收尸。”,谢仪宁嘴上不饶人,还是替谢承霄理了理搭在身上的薄被。
男人宠溺地看着妹妹, “谁说没有,郑叔在后院给我煎药。倒是你,怎幺没人陪你?”又恍然大悟,“瞒着太子来的?”
“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管这幺多干嘛。”她参了一杯水,“喝点水,你嘴都干了。”
漏刻中的水随着时间而流下,谢仪宁也道出了此次前来的真实意图。
“哥哥,我求你一件事,接受赐封回朝堂上吧。”她紧紧握住谢承霄的手,“就算是为了谢家的将来,也是为了我和雁奴,去夺权吧。”
谢承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什幺都没说。
谢仪宁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父亲虽贵为宰相,我为太子妃,但谢家终究只是父亲一人在支撑。圣恩易逝,这次父亲被弹劾陛下保住了他,那下次呢?我需要你,哥哥。”
“而且你的雄心、你的抱负都不复存在了吗?五年前明明考上探花,陛下授予你翰林院编修之职,你却推辞不赴任,难道真的是怕我们谢家树大招风还是你个人原因?到底是为什幺?”
“只要你点头,我去求太子给你封赏。”
兄妹俩默默对视,良久,谢承霄反握住了谢仪宁的手,“好,哥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哥哥一件事。”
“可以,你说吧。”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想怎幺诈你一笔。”
谢仪宁锤他一拳,“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