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她手里摇尾乞怜的小兽(6000+)

126、

“哦,我的小玫瑰,我知道你的顾虑。”

浓妆艳抹的兽族妇人抵在门前,捂着胸口非常伤心。

可因眼皮子抽了一下。

36区的人非常热情,热情到在知道她只身带着儿子生活以后,便开始不间断地为她介绍对象——这是她即将拒绝的第8个夫人了。

要知道米迪亚当初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发生,特意喊她妈咪,那段时间确实杜绝了不少人的心思,但还是引来了觊觎。

“先不要急着拒绝,听我说,小玫瑰,”妇人拉着她的手亲昵地说,“虽然你有孩子,但他不介意这个小恶魔,而且你看,你们两个生活这幺艰难,还是需要有个成熟的男人来养家的。”

可因扯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夫人,我也有工作的。”

“你的工作是指帮精灵养花吗?”她皱眉,对此并不满意,“那能赚多少呢,女人还是要在家照顾男人的。”

“还是说,你看上隔壁那小子了?”

“看上谁?”突然冒出的人打断两人的对话。

可因穿过妇人肩膀向后看去,黑发赤角的恶魔森森地站在那里。是米迪亚回来了。

变声期的男孩子声线由软糯变得稍微有些沉稳,他辅一开口,妇人就惊起一身冷汗。

她立刻转身,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哦,瞧瞧是谁回来了,小米迪亚,我们刚好在说和你有关的事呢。”

谁不知道这孩子对妈妈的占有欲非常强烈,但凡一个陌生的适婚男性和她有接触,他就会收到这个小恶魔的警告,曾经还有不把米迪亚放在眼里的家伙,隔天就摔断了腿,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被报复了。

没人抓到证据,他自己本人也说不小心,不过谁都清楚这里面肯定有米迪亚的手笔。

小心眼的、自私的、易怒的恶魔,但若非如此,小恶魔一家人也许会被欺负,他们也能理解这个浑身带刺的孩子。

替人牵红绳的妇人急匆匆走了,仿佛身后有什幺洪水猛兽。

可因依然站在门口,侧过身来对他说:“回来啦。”

小恶魔笑了:“嗯,我回来了。”

与她擦肩而过时,她不难察觉到他长高了,才过去几个月,就跟突然进入生长期似的,身高一下从她的腰窜到她胸口。

正回忆往事呢,恍惚间听到他说:“我在路上捡到一只小白雀,我们养起来吧?”

可因顺着他的身影看去,只见他双手拢起,像是里面窝着什幺东西,进了屋才慢慢在她面前打开。

巴掌大小的白雀像团软乎乎的奶油,可爱得不得了,但它翅膀受了伤,飞不起来,在他掌心里跳来跳去,迷茫地四处张望,可因低头看它,它兀地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唧唧叫起来。

“别闹,太吵了。”他无情地捏住小白雀的尖喙,擡头露出一个笑容,“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和它玩,我们不要第三个人了,好不好?”

相处这幺久,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摊开手掌让小白雀自己过来,同时也回答他:“好,我们家没有第三个人。”

小白雀试探着蹦到她手心里,感受到他们友好的情绪,一瞬间就变得胆大起来,朝她啾啾地示好。

她弯起眉眼,心都要化了。

“好可爱。”米迪亚冷不丁说。

“是啊,好可爱。”可因想和他对视,一擡头却猛地发现他也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禁让她下意识怀疑,那句‘好可爱’到底是在说小白雀,还是在说……

“姐姐。”

她像是被戳中心思,怔了一下;“嗯?”

“我找到了画出来很漂亮的颜料,特意请了假,姐姐,接下来的时间能全部给我吗?”

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她鬼使神差点头:“好……”想了想又说,“咦,你怎幺又想起那幅画了。”

——我想把你永远留下来。

哪怕是在画里,一动不动,也要把她留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如下水沟的老鼠那般阴暗,因为她一直给自己一种不确定的漂浮感,随时可能离开,尤其是自己问她名字时,她支支吾吾不肯开口……他更加确定她心里还有别人,为了抓住这只飘忽的浮云,他绞尽脑汁,原本想说的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换了种说法:

“姐姐很在意那幅画?”

可因如意料之中习惯性地回答:“是啊,很在意。”

他也就顺着话说:“姐姐在意的,我也会很在意,所以从来不会忘记。”

可因笑着摸摸他的发旋。

“对了,精灵的花培育得怎幺样?”恶魔的尖尖尾巴缠住她的手腕,“玫瑰好看吗?”

可因努力把小白雀放到肩膀上,却被他的尾巴缠绕,不得不把注意力分给他:“很好看哦,伊尔先生说这批花开得很健康,想送给我几朵。”

米迪亚反问:“送你玫瑰?”

“是啊。”

“……”他露出复杂的神情,被可因看到,才别别扭扭地说,“我听人家说,一个人送你玫瑰,就是、就是……”

对你图谋不轨。

他没有说后半句,但可因听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吗。”她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收的。”

他心里阴暗地窃喜,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胸口,像只乖顺的小兽。

可因给他呼噜呼噜毛,柔顺的黑发从指尖穿过,这些日子他养得很好,干燥的发丝都变得健康有光泽,脸蛋也圆了一圈,有些少年的可爱模样了。

小白雀胆大妄为地啄她的耳朵毛,被少年一把揪住:“不可以。”

可因愣住,她都快要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有时候发箍会在睡觉的时候掉下来,在男孩震惊的目光中,她学会了面不改色地扯谎,说成年的兔子是会定期换耳朵的,居然也把他糊弄过去了。

但米迪亚还以为她耳朵脆弱,小心得不行,被鸟啄了一下都斤斤计较。

他拎着小白雀没受伤的翅膀拿走:“处理一下伤口再给你,等我。”

搬出药箱笨拙地给巴掌大的小鸟上药,小鸟在手心里扑腾,支棱着一只翅膀要往可因身上跳,多少次按回去又多少次蹦到她手上,她觉得有点好笑,就捉住它说:“我拿着吧,就这样给它涂一点。”

他对着小白雀不满地哼了一声,下手更重了,疼得它叽叽喳喳乱叫。一上好药就直接躲在她头发里不肯出来了。

米迪亚控制不住表情,差点就要对它翻白眼。

可因连忙安抚它,小白雀像个球,一只翅膀却炸在外面收不回去,滑稽可笑的模样因为它的茫然不知而显得格外可爱。

“姐姐,过来这边。”

在她玩弄呆头圆鸟的时候,米迪亚搬了一张凳子到光线好的地方,支起画架,开始掏出怀里的东西调制颜料。

可因看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不由凑了过去,果然看到亮眼的金色粉状物。

“金子?”

“嗯。”他低头默默调制,仿佛本该如此般称赞,“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像黄金。”

所以就用黄金来作画?

她离远了,上下打量他一番,又跑去床底拉出储蓄盒——他们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了,仔细数了数,一分没少。

“你哪来的钱?”她眯起眼睛。

被这幺质疑的恶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喟叹地笑了起来。

他的钱当然全部交给她了,也知道她把存钱的盒子放在床底下,但他平常不会直接拿,而是向她开口讨钱用,现在她的追问也让他全身被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着,心脏因剧烈跳动而缺氧,填满胸口的安全感愈发酣畅快活。

他非常享受这样被约束着的感觉,这让他有种自己是有家庭的,是有人在乎他的惊喜。

就这样欺骗自己,他在被关心着,被保护着,是被时刻紧盯着,他不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他就要做她手里攥着绳子摇尾乞怜的一只小兽。

许久许久,他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近乎呢喃般轻唤:“姐姐……”

往往他拖长了音就是开始撒娇的预兆,可因冷静地打断他:“老实交代。”

正要撒娇的脸立刻垮了下去,闷闷不乐的:“前几天有个人找我做了件小事。”

可因:“不危险?”

他老实交代:“……有点危险,但是钱多。”

早知道管不住他,可因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下次不许了。”

“好,没有下次了。”小米迪亚眼睛又亮起来,像是想起什幺,“那些钱全用来买金粉了,一分不剩,姐姐,再给我一点吧。”

“做什幺?”这幺说着,她已经开始掏钱了。

“我想买株红得像血一样的玫瑰,听说那朵玫瑰最漂亮,它做成的颜料一定很好看,我想用它画你的嘴唇。”

她哑然,半晌才讷讷开口:“你可以为自己花钱,别总是想着……”

米迪亚摇头:“我在为自己花钱,我想画你,做这件事我会感到很开心,很满足,这就是我为自己做的事。”

她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小恶魔,脑子里转了好几圈都吐不出一个词,鼓着双颊气呼呼地把钱塞给他,一屁股坐在他备好的椅子上。

米迪亚满意极了,调好颜料开始落笔。

他挑的地方光线充足,沉闷的赤红大陆上风沙遍布,没有刺眼的太阳,只有血红的云和天空,金发金眸的女人是他猩红眼底那一抹唯一的亮色,缀在眼珠子里像一颗星星。

做模特的时间是很枯燥乏味的,她想聊点什幺,问问他最近的状况,是否能够独当一面了……之类的,刚开口就被米迪亚微凉的目光碰上,他擡起食指竖在唇上,轻声说:“别分心。”

她只好眨眨眼,放空自己,然后放任脑子里胡思乱想。

落笔声轻如雨,她的视线跟随恶魔正在发育的脸庞描摹,当他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眉眼间的漫不经心有了日后的影子,……就这样自然而然想起他们,算算已经有些日子不见了,好想念他和维希的草莓蛋糕啊。

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米迪亚冷冽的疑问:“姐姐,你在透过我看谁?”

她心里想的是他,所以脱口而出:“我的眼里只有你哦。”

“姐姐又哄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恶魔立刻脸蛋又变得通红,把自己掩在画布后面,遮住羞赧的脸。

可因噗嗤笑出了声。

啊,小时候的米迪亚好可爱,稍微逗弄一下就会脸红,藏不住心思,像只敏感纤细的小动物。

他又提起画笔哼哼地画了起来,用这样的行为掩盖自己砰砰直跳的心。

一个小插曲过后,室内再次沉寂下来,可因的思绪又乱七八糟地飞,想伊尔先生的花,想他突然赚到的能买金粉的钱,想他的画画完会发生什幺……

这才几个月,他就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啊,那她也该想办法离开了。

“姐姐。”

“啊?哦,我没走神。”

“不是这个……”他笑起来,“说好接下来的时间都归我,可不能反悔。”

可因寻思自己还有能反悔的时候吗?当她的余光看到门外闪过的影子时,才明白为什幺米迪亚要再强调一遍。

尤托皮亚来了。

“姐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不是小孩子了。”

“对,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话说了几百遍,她的反应也就变得平平,这个话题也就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每当他想转移她注意力的时候,就会这幺做。

但这次可因却意外地没有履行和他的约定,吧唧亲了一口他的额头,“我就在门口,五分钟就好,我马上回来。”然后不顾他的挽留推门出去。

尤托皮亚最近在躲着她,趁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时候,她需要和他说清楚。

毕竟是小孩的邻居,有必要和他好好相处,免得她不在了,米迪亚有什幺急事找不到人帮衬。

见她出来了,尤托皮亚先是眼睛一亮,然后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开门见山低声说:“我做的小甜食,你喜欢吗?”

可因一脸疑惑:?

她也放轻了声音,问:“什幺甜食?”一开始他送过几次饭,为了还人情她也放了些食材在他家门口,不过后来他们家再也没送过,两家之间也就没有交集了。

所以是哪来的甜食?

大男孩比她还惊讶:“诶?”

他立刻辩解:“我每次都交给米迪亚了……啊,对不起,可能他不喜欢吧。”

可因心里咯噔一声。

她很久没收到过尤托皮亚的食物了,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有别的事情,而且她们家日子也在慢慢变好,也就没在意,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尤托皮亚将甜食送给米迪亚,而米迪亚,他收了东西,却一点都不让她知道,是有什幺隐情吗?

她往屋里瞥了一眼,小恶魔明显情绪外露,非常不耐烦了,于是对他说:“谢谢你的甜点心,米迪亚应该很喜欢,你喜欢什幺,我改天送给你。”

不欠人情的态度让他有点难受,尤托皮亚摇头说不用:“他喜欢就好,那我下次再多做点。”

可因拉住他的衣摆:“有件事要拜托你,等会能再送一次甜食吗,还是给米迪亚。”

尤托皮亚隐约知道她要做什幺,纠结片刻答应了。

门外的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就在米迪亚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可因终于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打量了他一会,屋里的男孩子隐于黑暗中,她却看得非常清晰:他长高了,也会赚钱了,还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会再被欺负了。

当做不知道甜食的事情,可因又坐回原位:“他问了你的生日,想给你做个蛋糕。”

米迪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被他掩去,可因捕捉到它,顿时什幺都明白了。

他讨厌尤托皮亚,所以才这幺做吗?

但浪费食物也太过分了。

她在窗边撑着下巴,静静地盯着他。

“不需要他好心。”小恶魔干巴巴地说了句,提起画笔补了两下,又觉得自己心情不好,十分烦躁。

可因走到他身边,画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就差面部和精修了,她低头看到他不虞的脸,说:“陪我买点东西吧?”

他不会拒绝的,果然,他放下画笔,改为牵起她的手,自然地往门外走去。

“要买什幺。”

“糖,面粉,奶油。”

米迪亚猛地回头。

“是啊,你的生日快到了嘛。”可因笑着说,眼睛看着路面,“给你做个蛋糕。”

“……我想要草莓蛋糕。”

“那我还得去找伊尔先生要点草莓。”

米迪亚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可是,你不会做蛋糕。”

“对,我不会做,但我可以学。”

“要找他?”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除了尤托皮亚还能有谁。

可因点头:“嗯。”

“不许找他。”他皱起鼻子,“我会做,我们一起做。”

他对邻居的排斥显而易见,可因不解:“为什幺不喜欢他?”

“……”小恶魔沉默了,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怕她对自己说“可是我喜欢”。

他不敢想象这个家多出第三个人的样子。

所以他一路上都没说话,一言不发地背上沉重的面粉,再一言不发地回家。

面粉不是精细的,糖也不够甜,他看了一眼原材料就知道这些东西做出来的蛋糕肯定没有他第一次吃的那块蛋糕质量好,但那又怎幺样,姐姐亲自给他做,就算把糖放成盐他也觉得这是世界第一好。

虽然这些材料不怎幺好,但还是花了很多钱,可因有点心疼,说:“先做个小的试试?”

米迪亚撸起袖子:“好。”

他有段时间在隔壁跟踪监视过尤托皮亚,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家伙一边做甜点一边不自觉地笑,那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不过也拜那段时间所赐,他对甜点的做法稍微了解了一点。

先放面粉,再放蛋,加点糖和牛奶搅拌,感觉差不多了,就放到模具里去烤,他手把手教给可因,她认认真真地学,连被人偷看都没发现。

米迪亚一早就瞥到门外踱来踱去的身影,那人又带了点心,他皱了皱眉,擦干净手上的面粉,对她说:“姐姐先做着,我出去看看。”

可因心不在焉地点头,他关上门的时候,她就不再做了,把东西往旁边一放,耐心地等待。

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两人的说话声音都压低了,透过窗户也听不到,尤托皮亚是故意的,那米迪亚呢?为什幺不想让她知道?

很快外面的动静就消失了,可因洗干净手,悄悄开了门,居然不见了他的踪影。

饶是早有准备,她也有点不可置信。尤托皮亚没走远,绕了过来静静地指了个方向,可因心情复杂地朝他道谢,然后迈开步子跟了过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孩子做了什幺。

他还算有点聪明,拎着一小筐甜点跑得远了,人来人往的,她差点就跟丢,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拐进小巷子里不见人影,她连忙加快几步跟上。

巷子里没有光线,漆黑一片,她却一眼就找到那个人,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碎,因为他正毫不犹豫地把一小篮甜点心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如果没有一块草莓蛋糕差点就死掉的孩子,现在竟然能眼不眨一下就把食物扔掉,可因心脏都停了一跳,说不清心里是什幺滋味。

所以她只能站在巷口,艰涩地发出声音:“你在做什幺?”

少年的背影一愣,不可置信地回头。

“姐姐?”

慌乱,无措,紧张——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知道向来冷静的米迪亚脸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对不起……我……”

“东西捡起来,跟我回家。”

他自己理亏,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篮子,任由她拉扯自己跌跌撞撞地回家。

门一关,所有事情闭塞隔绝在狭小的屋内,可因把装满点心的篮子往他面前一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小米迪亚低头看自己的鞋尖。他知道这幺做不对,但……但他就是不想让尤托皮亚和姐姐有联系。

“你知不知道,浪费食物是要被打屁股的?”

可因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拽着他就往腿上扯。小恶魔猝不及防被拉到她的大腿上,脑子骤然间一片空白,忽然屁股一凉,他呆了一瞬,就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裤子被脱了一半,于是疯狂挣扎起来。

“不要脱!不要!不要打屁股!”因为剧烈的挣扎而眼眶沁出羞耻的绯红,看起来湿漉漉又可怜,“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脱我裤子。”

他也知道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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