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冷不冷?”陈韵恩给陈盈鸿卸下雪板,贴近对方耳边问道。
陈盈鸿穿着粉紫色的滑雪服,因为身体很瘦,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韵恩一身白,直接和雪场融为一体,自在极了,如鱼得水。
陈盈鸿抓住陈韵恩的胳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重心,“不算冷,就是很开心。”
从雪板上擡脚,陈盈鸿三个小时以来,终于感觉到了安全感。
她是新手,实实在在的初学者,怎幺站,怎幺停,怎幺前进。
滑雪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陈韵恩手把手教的,陈韵恩还拿了教练证,在雪场中显得非常从容。
她在五颜六色的人群中都能像游鱼躲避障碍一般,轻轻松松滑过去。
陈盈鸿摘下手套,把右手递到陈韵恩面前,“你摸摸,我也不知道冷不冷。”
把手递到陈韵恩面前,陈盈鸿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有意思,像是无意识的撒娇,又像是故意的示好亲昵。
陈韵恩的反应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同样摘下手套,擡起她的手指,把陈盈鸿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大拇指还特意在陈盈鸿掌心处挠了挠。
陈盈鸿被手心的动作弄得忍不住瑟缩一下。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手指,像是在考试一样认真极了,“手心不凉,手背还好,就是指尖冰了些。”
陈韵恩说完,牙齿咬下另外一只手套,拉起陈盈鸿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捂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地盯着,还朝着发红的指尖哈气。
一边哈气,一边用手搓着,“很快就暖和了。”
陈盈鸿看着眼前的人微低着头,忍不住笑出声。在她的角度,陈韵恩眼睛大,眼珠盯着自己指尖的动作隐约有些斗鸡眼的趋势。
“笑什幺?”陈韵恩有些纳闷,不知道陈盈鸿又想到了什幺有趣的事。
陈盈鸿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陈韵恩眨眨眼,有些不解,但只是哦了一声,又继续低着头给陈盈鸿捂手去了。
年前很忙。
但是陈盈鸿除外,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年的趣味,就算是现在备年货也是一样。
现在她就站在陈韵恩桌子旁,看着人写贺卡。
陈韵恩的字体飘逸潇洒,衬得祝福语也看得让人赏心悦目。
“今夜不眠,佳酿金樽满。沉醉芳筵,新年胜旧年。”
“竹爆惊春,竞喧填,夜起千门箫鼓,流苏帐暖,翠鼎缓腾香雾。停杯未举。奈刚要,送年新句。应自有,歌字清圆,未夸上林莺语。”
“后面的下半阙怎幺不写呢?是晾着等干吗?”陈盈鸿在一旁觉得好奇。
陈韵恩转了转手腕,“下半阙写了之后,这一篇也太长了,我嫌累,手疼,不想写。”
陈韵恩一字一顿,陈盈鸿咂摸半天,才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撒娇!
陈盈鸿顿时来劲了,“这下半阙我熟啊!不过呢,要我这个人帮忙写字是要给好处的······”陈盈鸿挑眉,说半段留半段,默默地盯着对方。
“什幺?”陈韵恩显得淡定极了。
陈盈鸿把亲一口抱一下,睡一觉等等,诸如此类的词汇咽进肚子里,真要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在耍流氓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红纸,又想到现在是过年,朝着红纸处努了努嘴,“就这个,我想你写一张辞暮尔尔,烟火年年,岁岁念······盈鸿。”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眯着眼睛笑,脸颊处都有些发烫。
“对了,我要你在大年三十,在烟花下,再把这张祝福语给我。”陈盈鸿也学着陈韵恩的模样,慢慢的一字一句道。
陈盈鸿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发甜,但并没有腻人,很容易让人沉醉进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是假根本没人说得清,但是现在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是真的,而且没有什幺比这个更真。
陈盈鸿注视着陈韵恩的黑色瞳孔,在心里默念,姐姐,我这幺喜欢你,真假都无所谓了,看在这份上,你可以真的喜欢我一点吗?
真的,只要一点就好!
“可以吗?”
陈韵恩不知道陈盈鸿又在说什幺,“什幺可以吗?”
陈盈鸿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看着陈盈鸿认真又有些努力藏着怯意和惶恐的模样,“可以,什幺都可以!”
陈盈鸿耳边全是陈韵恩的可以,和自己的心跳声,“说话算话,不能反悔,你说过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