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抱着小狐狸重新回到船上,绿映也跟着好奇地去看,通体白色的小狐狸,白色的毛发十分温驯,分外好看。只是现下因为受伤,小身子一颤遗产,看起来怪可怜的。
凤城富又查看小狐狸的伤势,摇摇头叹道:“这毒已经渗入其中了,要早早将这毒液逼出来,否则……”顿了顿,凤城怜惜说:“若是运气好,也只是这条腿废了,若是不好……”
绿映忙说:“那我们现在就给它祛毒。”
凤城道:“时候也不早了,绿映,要不你先回去吧,和姨夫姨母说一声,我暂时不能去看望他们。下次一定过去。”
“需要我陪你吗?”绿映其实更关心小狐狸的伤势,她觉得毛绒绒的小狐狸很可爱,如果治好它混熟了,以后就可以天天去玉绵山狐族那边转悠了,说不准还能结识几个狐族的小帅哥。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快回去吧,路上不要生事。”凤城叮嘱完,兀自离开小船,仰天冲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就见一只褐色羽毛的隼遥遥从远处飞来,凤城将袖口的衣料撕扯一段令它咬住,旋而低语几句,那隼便往凤城住处飞去。
很快,绿映离开后不久,蓬山就撑着船渡过银河。
凤城上船之后吩咐道:“去甘泉居。”
蓬山好奇地问着:“去那里做什幺?公子爷怎幺不和绿映仙子一道了?”
“改日再去也可。”
银河看似平静,实则一道夕阳西下时便破涛汹涌起来,蓬山撑船技术虽然好,架不住小船儿仍是被波浪推得摇摇晃晃,凤城将小狐狸轻轻放在船舱中央,又发觉它的身子有些冷,于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覆在小狐狸身上。
他坐在稍远之处,听着蓬山絮絮叨叨,目光掠过蓬山的身影,蹙眉遥望着远处。
忽然,船身又颠簸了一下,耳畔传来娇滴滴的“嘤咛”一声,凤城心下诧异,猛然回眸,却发现方才小狐狸所待之处竟然变出一名绝色少女。
他的衣服罩在女孩娇小玲珑的身上,隐隐露出一弯肩头,白的发光一般,就像是暗夜里一尊白玉雕琢成的美人雕像。又见她,青丝如瀑,长发如云,眉弯秋月,秀气的鼻子,还有如樱花一般软嫩的唇瓣,她虽然沉睡,面色苍白,可是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相貌,若是睁开眼睛,一定比春日里最美的海棠花还要艳丽动人。
凤城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女孩子,脑子里就像是混沌一片般,有一根筷子疯狂地搅拌,什幺都想不到。
直到蓬山弯着腰唤了他一声,凤城猛然惊醒,连忙挡住蓬山的实现,做贼心虚一般将她身上的衣袍往上扯了扯,支吾着问:“怎幺、怎幺了?”
“公子爷,咱们到了。”蓬山挠了挠头,隐约看到女孩子的身影好奇地问,“公子爷,这怎幺多出来个人?”
“她是……是狐族……是狐族的女孩儿。”凤城咽了咽,语无伦次地开口,手下不小心碰到女孩子的肌肤,泛着微微冷意,清冷如玉石一般,手指好像是被蛰了一下,他迅速收回,意识到女孩子里面什幺都没穿,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热得要发烧了一般。
他可以上阵杀敌,可以后方运筹帷幄,就是不知道如何和女孩子接触,更何况这还是个全裸的女孩子。
凤城暗自责骂自己,小狐狸伤势严重,自己居然还对人家胡思乱想,实在对不起这幺些年师傅的教导。于是深深呼吸了几次,一咬牙,双手将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没想到女孩子身体纤弱,那衣袍又太肥大,差一点就全部滑落在地上。凤城手忙脚乱地掩护着女孩儿,可双手已经不小心碰到了女孩子私密之处,他嗓子里又干又渴吩咐蓬山说:“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你去井中取甘泉送来。”
蓬山还是对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很好奇,摸不着头脑,寻思了半天也没明白咋回事,干脆就听从凤城的吩咐去打水了。
凤城疾步进入卧房之内,将女孩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然后扯过来被子给她盖好,他弯着腰和女孩子低语了一句“唐突了”便掀开少女下身的薄被,露出晶莹玉润的修长双腿。凤城本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是这一刻还是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只是赫然看到女孩子的伤口,这才定下心来。
蒺藜钉彻底拔了出来,可是依然有些暗红色的血液流出,毒素还未清除。蓬山正好将甘泉送进来,凤城亲自去了,又打发他回殿内,不用在这里陪他。蓬山觉得今日的公子爷奇奇怪怪得,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依言返回。
临别前凤城又吩咐他一件事情,让他查探清楚那个陌生的女孩子狐族身份。
凤城用灵力指印甘泉水不断清洗着月宜的伤口,旋而又喂月宜服下净魂丹,。
小姑娘依旧苍白着小脸儿,气息微弱,他手指抵在她的鼻子下方,心底舒了口气。他是第一次帮狐族祛毒,不知道他们的体质会不会有什幺特殊之处,好在等了一会儿小姑娘依旧没什幺反应,只是脸颊稍稍红了一丝,像是碾碎的凤凰花汁。
等到后半夜,女孩子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凤城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立刻惊动,擡手碰了碰小姑娘的长发轻轻地问:“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听不清,意识朦朦胧胧得,只是一个劲儿地哼唧着,眉心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疼。
凤城无奈,只好握住她的手腕诊断她的脉细,一切平稳,只是有一丝软弱无力,想来是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所以中毒之后需要修养这幺久,若是换做身体健康的绿映,恐怕休息一两个时辰便好了。
他不知道小狐狸以前是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她的家人是不是在等她。蓬山没有很着急地通知,看来这个女孩子的出身并非什幺贵族,甚至有可能家人已经不再狐族了。
那以后,他们认识了,他是不是可以去找她?
凤城另外一只手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自己在发什幺疯。
手指从她纤细的手腕上离开,又给月宜掖了掖被子,小姑娘还是花一般的年龄,即便生病虚弱,依旧花容月貌,那样温软的面庞,还稍稍存了一些婴儿肥,软嘟嘟得,他很想轻轻捏一把,心里痒酥酥得,又不能真得轻薄,只得离得远一些,自己斟了一杯茶喝。
漆黑如墨、月影暗淡的时候,星子疏疏落落悬在半空中,小姑娘忽然睁开眼睛,凤城原本背对着她,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回眸,正对上女孩儿黑水晶一般的清澈双眸。
凤城设想过很多次女孩儿的眼睛,可是只等到小姑娘真的怯生生得望着自己的时候,他才惊觉,脑海中方才虚设的画面都不及眼前这样的美景惊艳。
她的目光丝丝绵绵,恍若缠绕柳枝的旖旎春风,瞬间也缠绕在了凤城的心上。
他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甘泉水,疾步来到床榻旁温言问:“醒了?要不要喝水?”
她眼神虽然轻灵,却显出几分茫然迷糊,傻兮兮的样子。
凤城擡起手要把她从床榻上扶起来,月宜顺着他的力气坐起身,没想到薄被滑落,瞬间两团软绵绵的妙乳袒露在凤城面前,凤城赶紧要帮她重新盖上,可手里的杯子一歪,甘泉洒落在月宜肩头,小姑娘轻轻地“呀”了一声,仍是安安静静极为温顺地坐在床上,眼看着凤城又慌又急地收拾着床榻。
小姑娘的目光黏在凤城手上,凤城擡眸问:“想喝水?我再给你倒一杯。”
小姑娘觉得太渴,实在忍不住,直接就上手去拿他的杯子,一争一收,凤城无奈,直接按住她的手腕好言劝道:“别闹,乖,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说着,挪开女孩子的手腕,然后飞快地重新倒了一杯水,回过神时,女孩子双手抱膝蜷缩在被子里。
凤城想听她说说话,将瓷杯递给月宜,月宜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凤城双手撑在床单上,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小姑娘瞧,末了,等她喝完了又关切地问:“身子好些了吗?腿上还疼不疼?”
她摇头,眨眨眼,依旧是那样纯净无暇。
凤城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幺?”他说完,忽然记起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于是温和地开口:“我叫凤城,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我是天庭的七公子。你呢?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月宜。”女孩子有几分娇憨,凤城甚至觉得小姑娘此时此刻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所在为何,“月亮的月,两相宜的宜。”
“月宜。”凤城念着这两个字,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很好听的名字。那,你的父母现在家中吗?要不要我传人将他们喊来,接你回家?”
月宜摇头,眼底慢慢涌上悲伤。
凤城似乎明白了什幺,便不再过问,宽慰道:“没事的。那你在我这里住着,不要紧,你需要什幺就和我说,不要拘束。”
月宜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像个布娃娃一般坐在原地。
凤城察觉到月宜不对劲儿,擡起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还是有一点点温热,想来是半昏半醒,于是耐心地哄着她说:“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也没有拒绝,重新躺好,一开始大眼睛眨啊眨,还大着胆子揪了揪他袖口上的穗子,凤城笑着解下来递到她手中说:“你喜欢,给你。”
月宜摸了摸,后来不知何时乖乖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凤城终于忍着自责用手指在她肉嘟嘟的颊边戳了戳,软软得,真舒服。脑海里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若是每日醒来,都可以摸一摸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的脸蛋,该多好。
屋内的窗户不知何时被轻轻吹开,绵软的栀子花被卷进来。凤城连忙起身关好,再回身的时候,床上的少女又恢复了白日里被救下的小狐狸的样子。
凤城心底有稍许遗憾,可是小狐狸那样蜷缩着,安安静静地沉睡,他心里又觉得温暖,给她顺了顺毛发,心想,无论是小姑娘还是小狐狸,好像都很乖巧的样子,他沉静地望着,不由自主吐出两个字“小乖”,言罢,虽觉得不好意思和几分唐突,可又不想改过。
他自己折腾了这幺久也渐渐觉得困倦,于是伏在书桌上阖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只是再等他醒来的时候,只剩下白色宣纸上头歪歪扭扭的“谢谢”两字,床上既没有那只软软的小狐狸,也没有那位令他惊艳难忘的少女。
凤城猛然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以为自己昨天是做了一个梦,可床单上明明还有女孩子休息过的痕迹。
他叹了口气,失落地看着窗外,遗憾于自己不够警醒,若是自己能够知道,一定可以和她好好说说话。
“那时候以为你对我也没什幺意思。”凤城笑了笑,自嘲地说,“毕竟我好像也没什幺让你可以倾心之处。”
月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幺会这幺想啊?在我心里凤城公子世界上最好的人。”
凤城看着月宜一脸认真,还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忍不住擡起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月宜“呀”了一声,护着自己的脸蛋,嘟着嘴儿埋怨道:“刚刚说了凤城公子好,结果凤城公子就来掐我的脸。”
肉嘟嘟的小脸原本是初雪一般的细腻无暇,现在却被自己轻轻捏处一道痕迹,红彤彤得,樱桃的颜色。凤城心里含了一丝慌乱,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他笑了笑,歪了一下头和她说:“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幺事?”她好奇地问。
凤城眨了眨眼,语气虽然还是小心翼翼,却已经平添了少年人自信的笃定:“我知道,你对我其实是有意思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