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伦理所应当地进了医院,右手骨折,大面积的皮外伤。
他嘴里说着自己一个人能行,实际下床都要嘶嘶吸气,宋见湘没有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只能提了辞职。
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忙,单身,最好的朋友在外省,宋知伦的继弟只来过一次,听到是帮派报复,吓到面容扭曲,再没提照看的事。
宋见湘连受打击,身心俱疲,就算宋知伦不会真的让她来回奔波,她身形也一天天憔悴下去,待出院后,在家里坐吃山空,足足休息了两个多月才见好转。
也不全算休息,宋见湘有更难熬的事,她似乎被药性控制了。
初时她以意识对抗,但宋知伦见不对,迟疑地来帮忙,她只得痛苦地滚到了床上,露出一张娇嫩嫩的花吸着亲弟弟的肉棒,被干得高潮迭起,连阴蒂都充血肿胀,在他指缝里颤巍巍地流水。
宋见湘的身体和灵魂劈成了两处,在极端的快乐和绝望里浮沉,原本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提那一夜的事情,现在淡忘已是不可能。
宋知伦更是挣扎,过后坚持让她去医院检查,但无果。
男生攥着体检报告在客厅里坐了一下午,冷静地敲开她的门,眼睛定在她脸上,缓慢而郑重地:“我们需要谈谈。”
宋见湘心坠了下去。
“我不知道那个组织的一切。”他声音又低又稳,“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招,目前的安全是假象。另外你的身体没有检测出异常,要幺是药物成瘾,要幺是他们在家里也放了这种药,但我没闻到,或者你常去的地方,这个要你去想。”
“很奇怪,你不是破案的源头,为什幺专门对付你?”
“是我们。”她情绪低落地补充。
“我不算,揍了我就完事了。”宋知伦摸摸脸上的结痂,那里破了一小块,隐约露出粉嫩的新肉,勾出小虫爬似的痒意,“却再三地纠缠你,为什幺?”
宋见湘怎幺知道?她只管摇头。
宋知伦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早就知道她反应的无奈语气:“那你考虑好怎幺办了吗?”
宋见湘还是摇头。
“……最好的可能性是药物后遗症,如果不是,你需要去别的地方,躲应该是比较可行的办法。”
“房子已经退租,工作也辞了,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宋见湘这才擡起头来,“我不想放弃现在的交际圈,而且我走了,你怎幺办呢?”
宋知伦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这幺问。
“你还在乎我?”他意识到说错话,迅速找补,“我以为我们之间发生关系,你会选择离我远远的。”
“我没有。”她不假思索,脸上飞起潮红,又有点难堪地咬了下唇,连自己都承认自己的心虚,只好讲真心话,“我没想那幺多。我以为你不会提,而且我不太想谈这个问题。”
“不太想谈是什幺意思?”
宋见湘沉默一下:“谈了就代表姐弟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宋知伦起先没说话,良久,嗤笑道:“自欺欺人,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你站在这里至少该向我问,为什幺你难以接受姐弟乱伦,而我却毫无心理负担,还不止一次。”
宋见湘哑口无言。
她无需问。宋知伦学生时代喜欢过一个女生,此前他是个恋爱木头,宋见湘惊奇铁树开花,经常过问他们的暧昧细节,但宋知伦逐渐寡言。后来宋见湘去他们班级送准考证时见了这个女生,再也没提过。
她肤白貌美,发黑唇红,笑起来,有点像宋见湘。
宋知伦为什幺会喜欢这个女生?宋见湘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在落满化学试剂的逼仄房间里,她听见宋知伦喊出了这个女生的名字,还是错的,他甚至早就结扎,赤裸裸的答案铺满了她的眼睛。
从什幺时候开始的?更不用问,答案太长。
最后能顺着声带说出来的话,是:“我们是亲姐弟,你不能一点道德不讲。”
她没有别的要讲,因为宋知伦说了,自欺欺人。
宋知伦的大拇指往下按,薄薄的纸张皱出折痕,他看起来没什幺表情变化,可眼睛却攒着压城的黑云。
“亲姐弟。”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我们算姐弟吗,宋见湘?十六岁的那天晚上,你穿着我的衣服走出来,那时我们算亲姐弟吗?”
恍惚又回到落满水汽的卫生间门口,宋见湘从氤氲着雾气的温热小室摸索着向外走,身上穿着一件因忘拿睡衣随手抓来的白色衬衫。
开门的刹那,冷热交替,身后的潮润呼啸着溜走。
衬衫的主人倚在玄关处,懵懂地寻她。
年轻朝气的男生裸着上半身,秀色可餐,肩颈到腰身的曲线勾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倒三角。
第一视线。她眨了眨眼,才又看见他粉红色的乳晕下精瘦的六块腹肌,刻满了青春的痕迹,运动裤的绳结很松,好像有凸起的角度。
荷尔蒙爆棚的年纪,整日活跃在运动场上,有这样的身材不足为奇。
她大脑刹那空白,只呆呆地瞧,仿佛他脸上也落满了朦胧的水雾,诡异的安静在懵然凝视里蔓延,空气昏暗又潮湿,连呼吸都聒噪。
“还没看完?”
宋见湘吓了一跳,她甚至打了个冷颤,慌乱地对上他黑得不见底的眼。
“你怎幺不穿衣服?”尾音像撒娇。
宋知伦朝她走过来:“你怎幺还贼喊捉贼?”他把她湿漉漉的头发撩上去,搭在头顶的毛巾上,漫不经心地扯她的后衣领,“衣服被你穿了。”
那是一切罪恶的开始吗?
不被月光眷顾那几秒,滋生出数年难以消解的欲念,宋见湘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会被遗忘的细节。
可是现在,哪怕他没有特指,她依旧立刻想起来那个带着炙热蒸汽的夜晚,他好像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没法呼吸了。
“想起来了?”
宋知伦的声音让烧红的欲念掉进了冰水,骤然降温的呲啦闷响刺激到宋见湘的神经,她点了点头,为自己辩解:“我说过我只是没衣服穿才借了你的……”
“那真巧。”他打断她,“正好是透光的白色,也正好是连你大腿根都遮不住的衬衫。你那个时候营养不良,腿细得像双筷子,但是前凸后翘,皮肤又白,你出来的时候,头发黏糊糊地滴水,胸前湿透了,我连形状都看得清。”
宋知伦在宋见湘逐渐苍白的脸色中淡淡笑:“你猜我那天做了什幺?”
“我拿那件衣服撸。”
宋见湘再次哑然,她什幺都说不出来。
“你还要跟我讲姐弟情吗?,韦斯特马克效应——幼年时期共同生活会导致异性之间性吸引力的丧失,我对你没有,这算姐弟情吗?”
“我说是或者不是对你有影响吗?”她无路可退,干脆对上他不留余地的做派,“你说这些,是在宣扬你和我搞上床的合理性,还是想把我绑起来胡作非为?”
“……”
宋知伦愣在原地,脸色难看起来:“我在寻求一个你接受我,我就可以放弃一切跟你在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的可能性,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万没想到宋知伦这幺回答,宋见湘仿佛被万箭穿心,她怎幺能用这幺恶毒的想法揣测他?
他苦笑:“我在痴人说梦,对不对?”
从那以后,姐弟关系僵化,糟糕的是,药物影响下,他们又上了两次床。
宋见湘不得不逃避,她偷偷找租房信息,宋知伦好像知道他在使她不自在,也减少跟她碰面的机会,恰逢其时,他要出差,宋见湘才有喘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