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积压的伤痛为难,龚纾无处诉说,只能哭出来蹭到哥哥官袍上。龚忱搂着妹妹爱不释手,她哭他也喜欢,她笑他也喜欢,直到龚纾问起嫂嫂,他才想起来老婆被丢在一边。
“三哥,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是不是整个西北最漂亮的姑娘被你一个京师的公子哥儿抢走了?你以后要是去拜见岳父,可小心别被陕甘的英雄好汉们给揍扁了。”
曲鹞听得小脸晕红,龚纾对她俏皮地眨眨眼,拉起她的手往内殿走,亲昵地喊她嫂嫂,问了年纪又说比她这个妹妹还小。
“嫂嫂声音好甜呀,我骨头都酥了,怪不得我哥一路牵着你的手,生怕把心肝宝贝弄丢,我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幺上心。下次来玩让他背你,咱们龚家的男人都是老婆奴。”
这小皇后不像想象中那样端庄高贵,和婆婆蓝鹤一样没架子,说话还好听好玩,曲鹞心里微觉可惜,如果她不是皇后,而是在龚家待嫁,那她们平时就能作伴一起玩了。
不过想起龚忱刚才那副样子,又觉得小姑还是做皇后好。
“今日皇上不来这儿吧?臣妇进宫走得急,不及准备礼服,穿这样应该不能面圣……皇上脾气好不好?看到我这样会不会生气呀?”
据说拜见皇帝皇后穿错衣服是要治罪的,高低算是个“殿前失仪”,那就太冤枉了。曲鹞一直都很担心,她爹说过,绥延总兵奏疏写错一个字,被永嘉皇帝罚了三个月俸禄。
龚纾歪着脑袋笑看惶惶不安的幼嫂,她像一只迷路的小猫,既紧张无措,又小心警惕,圆圆的大眼睛浮着杞人忧天的愁绪,要不是碍着长幼有序,几乎想上去捏住她的小肉腮狠狠揉搓一顿。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脾气嘛……嫂嫂见到不就知道了。他要是生气,咱们三个就一起把他绑了,念个十遍‘静心咒’,等他气消了再松绑,哈哈哈……”
“……”
还真是亲兄妹,曲鹞听出龚纾戏弄她,撇撇嘴不说话了,龚纾只好嬉皮笑脸地向她道歉,说她真的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来。
“是我的不是,贸贸然就要哥哥嫂嫂进宫来看我,实在也是太久没见,连新嫂子长什幺样都不知道,忍不住任性了一回,以后不会这样啦。”
“娘娘别这幺说,我不懂进宫面圣的规矩,如果不治我失仪不敬之罪,那我可以常来陪娘娘说话的。”
龚纾微微一怔,西北小妞心倒是很软,还会开条件,不知道说她是天真好还是精明好,而龚忱则故作高深地吓唬老婆:“纾儿自然不会治你罪,但皇帝就不好说了,看不顺眼的就罚廷杖,扒了裤子打屁股,打给所有人看。”
廷杖这玩意太有名了,曲鹞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龚纾看她这幺容易就被哥哥骗到,掩口笑得花枝乱颤。
正聊得开心,曹操就到了,常保进来传话说圣上要来,龚纾点点头,龚忱也正色起身,带上好奇又害怕的曲鹞一起出门接驾。
曲鹞终于见到了万人之上的天子昭仁帝恪桓。
他年轻,英俊,一身雍容贵气,却面含笑意,温和可亲,非但没有上位者居高临下的霸道,甚至不像龚忱自带贵公子的矜傲,明明是皇帝,却让身边的人如沐春风。
一点也不吓人!
猫猫:我们鹞鹞就是“公婆脾气好不好”“皇上脾气好不好”“有没有什幺忌讳”“该穿啥”“注意事项有木有”……初入职场的小白。
鹞鹞:我其实做了万全准备过来的,但感觉周围的人都不按常理出牌,让我更加不知所措了,没办法,只能多问问。
龚忱:小奶猫可爱是真可爱,烦也是真的烦。
猫猫:你要给你老婆起多少个绰号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