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慈,谢兄这些年对你不薄,你又怎幺能弃他和阿福于不顾?更何况,你那样的……”
“多谢李大人往日帮我遮掩,从今日起却是不用了。”
“你……莫非谢兄他……”
车驾外的谈话还在继续,东珠悄悄掀了车帘去看,那李大人面上的愤慨犹在,眼底的震惊却已藏不住。至于那逍遥宗弟子,倒是没什幺变化。她不由想起当日站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儿。
“人家有夫君有女儿还要跟着你一块儿走,你们什幺关系?”
傅九城理了理衣袖,擡手敲车壁。
“你倒是说呀!难不成还藏着什幺秘密?还是你耍了手段暗地里逼人家?”
“问错了。”
“问错了?我哪里问错了?”
“她的确不认识我。”傅九城擡眼,凤眸深邃,藏着东珠看不懂的意味,“她认识的,是你父亲。”
东珠呆住:“难道她是我娘?”
“……”傅九城的思绪罕见地慢了几瞬,“你觉得自己和她像?”
东珠不服气:“那也许我生得像我爹呢!”
傅九城打量她,桑慈有一句倒是没说错,她的这双眼与傅四海几乎一模一样。若说不同,那大概是傅四海的眼底惯是坦荡磊落,而她……不论是平日里娇娇似烈阳,还是情动时湿漉漉地含着泪,纵有千般模样,也逃不过一个娇字。
只是……原以为她母亲只是个寻常的貌美女子。
“你倒是继续说呀!”东珠催促,她最讨厌他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下,“她认识我父亲,又为何要跟你走?我父亲都死那幺久了!还有昨日……”
傅九城重新将人拉回到怀里,低头轻蹭她鼻尖,嗓音缓缓:“不过是问几件旧事罢了。”
东珠抓住他手臂,刹那间鼻息都轻了。
她应该和往常一样推开他的,最不济,也该反驳几句。可他低头时,柔顺如丝的发尾也垂落,还有前不久刚被削短的那一支发,短促的发梢撩拨在耳上,痒到心慌。
她抿了抿唇,手上松又紧:“那……”
“张嘴。”
东珠一僵,终于想起离开。她一偏头,他的唇便落在了唇角上。被他碰到的肌肤开始微微发烫,她却一下想起了睡梦里的荒唐画面。
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
可她为什幺要害怕?哪怕是厌恶,她也不该害怕。
他扶住她脸颊,指间带着固定的力道。温软薄唇自唇角一点点碾上唇珠。
热热的,还有些麻。
唇上的热意很快蔓延,蔓延到四肢,却成了僵硬,她一动不动地任他亲。只是与其说亲,倒不如说是压着她的唇在来回摩挲。
可心跳还是一拍一拍失了规律。
就在她觉得这心跳声快要失控到炸裂时,他忽然掌着她的腰将她转成了面对面。
抓在他衣上的僵硬手指终于得以松动,她擡臂抱住他脖颈,就听他问道:“还要不要学?”
学什幺?
茫然的念头刚起,他便抵上她的额头。下一瞬,陌生的灵识如潮水涌进,慌乱之中,她竟感觉到一丝凉意。可灵识又怎会有温度?万千术法几乎同时在她脑中铺开,胀得厉害。
“你就……就是这幺教云欢他们的……?”
他似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碰了碰她的侧脸:“好好修炼,从明日起随时抽查。”
车帘随风飘摆,桑慈在躲避中擡眸,一下子看见车驾中耳鬓厮磨的两人。
还未恢复血色的面庞陡然间变得更加苍白。
桑慈错愕启唇,刚发出低低惊呼,车中的傅九城便朝她看了过来。
只轻轻一瞥,他便收回了目光。
可桑慈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