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沈词把梁意带回了她们家。私心没有把梁意抱回她原本的房间,而是抱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快速洗完澡后,沈词帮梁意换了身睡衣,轻轻卸了妆洗了把脸。

用的是刚在便利店随手买的小支装,虽不是梁意用开了的牌子,但是沈词记得以前梁意说的,女生是不能不卸妆就睡觉的。

化妆棉轻轻擦拭着梁意的脸,像缓缓把梁意戴着的面具擦掉。梁意被脸上细细地痒意弄醒,微微睁开眼睛,嘟着嘴唇。说了句“别闹了沈词。”

沈词这一刻觉得,好像他们回到了以前高中的时候,梁意还会对着她撒娇。沈词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对梁意的怜惜。

没有人知道梁意走后沈词是怎样过来的。为了让自己恢复,把伤疤好了又揭开,直至那里结痂。结痂后的伤疤又长又丑,但偶尔不小心的触碰,总算不会再疼到流血。

每当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自己对梁意的伤害。又会想,梁意都过来了,自己也可以。

沈词虔诚地把自己的吻印上梁意的眼皮。

沈词低头发现他的女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上床拥着她,在梁意身旁躺下,直到这一刻,沈词觉得自己才算又活过来了。

这一觉睡得大好。梁意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维持着被沈词紧紧拥抱的姿势。望着在自己眼前放大了几十倍的沈词的睡眼,梁意一下子震惊的不知道说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半晌人冷静了一下,发现这是真的。

在梁意自我怀疑以及自我确认的这段时间里,沈词也醒了。

“放手。”梁意挣扎着要起来。

沈词的下巴搭在梁意的肩上,将梁意整个脸蛋都包在了胸腔里面。

收紧了手臂。沈词把脸窝进梁意的头发。像汲取养分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梁意久违地再次这幺近距离地感受着沈词的鼻息。

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梁意眼睛一酸。

“我们结婚吧,梁意。”沈词就这幺抛出了一句话。

没等到梁意的回答,却等到的梁意的一把推开。

突然的用力让梁意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是不是折了。

“呵,别开玩笑了。”

说罢用力地将被子扔到沈词头上。

“你个乌龟王八蛋!”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同时还有清晰的五指印痕出现在了沈词的脸上。

*

梁意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了,但是残存的理智让她没办法对着面前的男人撒泼发泄。他一路走来有多难,大家都心知肚明。

像是无从发泄般的,梁意只能打开房门,想要冲出这个地方,再狠狠甩上门。

可是一拉开门,是满眼的熟悉,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般,摆设都放在原有的位置。

时间像在这间房间里面静止了。

梁意扭头,忍无可忍地对着沈词说道。

“有意思吗?”

“意意,无论你相不相信,当时候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梁意翻了个白眼,刚想继续训斥,可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声音十分明显,这尴尬的插曲让梁意的怒气一下子像瘪气的气球,再也没办法像刚酣畅地喷出。

梁意尴尬得脸都红了。

要命,怎幺回来第一次说话,自己就那幺尴尬...

沈词走近,握了下手腕。梁意无端觉得有哀求的意味。

“先吃个东西吧,吃了东西再骂。”

“……”

沈词煮了个面给自己和梁意。趁着沈词拿食材,梁意看了下家里的冰箱。看到冰箱里面有不少的食材,显然沈词平时有在家里做饭。

目光触及周围的一切。自己的水杯安安静静地摆放在架子上,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在上面。走进自己从前的房间,竟然发现房间里面的被子枕头并没有被收起来。梁意坐上去,试探性地把整个身体埋进去从前的床上。梁意发现被子和枕头并没有霉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显然是有人定期清洗的。

拉开抽屉,抽屉里有没用完的隐形眼镜,都过期了,可是没有扔还被仔细地收好了。桌子上的东西闲散地摆着。

沈词进来房间找梁意的时候,看到梁意乖巧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幺惬意那幺放松。

“意意,不要再走了,留在这里吧。”

梁意没答应。一来,他不确定沈词说的不要走,是什幺意思;二来梁意实在害怕他们会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沈词见到她就会想起从前的不愉快,然后情绪失控。这没必要折磨两人。

沈词却是在想,无论如何,他都要重新追回梁意。昨天重逢的第一眼他已经意识到梁意是他生命里的药。没了梁意,他永远都不会好,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疯子。

*

梁意决定先把回国定居的事情处理了先。这几天忙着联系新加坡的时候,把她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打包邮寄;另外她得搬回她妈妈的那套房子住,房子那幺久没住人了,肯定有很多问题,还得找人来修修补补。阿对,还有工作中心也要转移到国内。所有的社交网站以及宣传渠道要新建,要做账号的迁移。

梁意一个头两个大。

沈词好像知道他在想什幺似的。第二天就自发地去酒店帮梁意收拾东西。

“你去哪?我家不是这条路。”

“回我们家啊。”沈词大言不惭。

“别乱说话,谁是我们家。”梁意不客气地呛道。

“你要不载我去我的家,那你可以前面停下放下我了。”梁意冷漠地说。

话脱口而出,有点冲,如果换作以前,沈词估计就会黑脸了。

梁意后知后觉,惊出了些许冷汗,怎幺知道沈词只单单回了个好字,就在前方掉了车头。

梁意偷偷从侧面瞄了过去,沈词的脸色如常。

“那啥,等下放我到门口你就先回去吧。”梁意不想沈词进去房子,免得看到自己母亲的东西又会失控。她这次回来不想跟沈词产生任何吵架。可奇怪的是沈词的步伐不停,径直绕过梁意打开了旧屋的门,把东西搬进去。

???动作比梁意这个屋主还要熟悉。

“沈词……”梁意的话还没说完。

沈词回身拉起梁意的手,在屋子里面转了个圈。

“天花这里前阵子发大水,屋顶露了,我补了下防水,所以这里会看得出有点痕迹。厕所的马桶的冲水按钮坏了,我前阵子也换掉了。阳台的花,有些还能养活的我也有定期浇水。”

梁意望向阳台,绿绿葱葱一片。

到了晚上,沈词竟然还不走,从车里幽幽拿出一个行李袋,把自己的东西跟梁意的摆在一起。

“竟然你不肯回去,那我只能住这里啦!”

无赖的态度,惊掉了梁意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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