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芸跟着学生会会长谢齐隽走进他的办公室,刚一踏入,鼻尖便闻到了阳光混杂木质的清香。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掉在写了一半的纸上,桌上,地板上,更多的掉落在这个仿佛阳光都更青睐的少年身上。
借着谢齐隽看不见她,水芸将视线黏在他的背后,用眼神临摹出环绕着他身形的金色光圈,出神看着那瘦削却不失高大的轮廓,越往下越往中间,阴影沟壑颜色愈发深。背部的曲线由于穿着藏青色统一校服外套,并不如夏天来的明显。
在夏天来临之时,借着各种理由,水芸总是从他身后路过,看那运动后汗水吸附着的白净后颈,看他宽松衣物下的山脊,呼吸间一起一伏的肩膀。
在水芸的幻想中,她是攀登上高峰的的第一人,在这座山峰上游玩,与这座山的山灵嬉戏打闹。山灵愿意分给她专属的权利,她可以在山林间种各种奇形异果,将大片荒地开垦成乐园,这些快乐能直接使水芸内心那只名叫焦火的野兽安静好段时日。
是的,安静好段时日。
但水芸从未与他有过比同学更深层次的交流,更多的是睁大双眼静默的看着那片从未见过的明媚阳光,想触碰,却又惧怕。
水芸从未想过拥有过他,但凡是想到未来种种相恋的可能性都有一种莫名的罪赎感。
“这是你之后需要交给三班班长的资料,告诉他早日看完给他们班班主任提出相关想法。”谢齐隽走到书桌前,将头偏转向水芸,却正好撞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水芸慌忙低下了头轻应了声,在水芸看不见的地方,谢齐隽的眸色微沉。
时间有一瞬间的静默,谢齐隽的目光朝着水芸这个方向看了一会,很快他又打破了这一局面,“要交代的事就这些。”
水芸知道这时候她该走了,因为她们的关系好到可以交流其他话题的程度。由于从明天起是个小长假,难免让水芸生出些贪恋。嘴上想说些更多的话,但最后挤出的是“好的,那班长回家注意安全啦。” 水芸朝着谢齐隽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个在镜子前反复练过的可爱表情。
谢齐隽看着那张笑脸,回了声“好”。一时间声音宛如青瓷轻轻敲击,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也久久地牵扯住水芸的心脏。直到放学后骑着单车,暖暖的夏末微风吹来,水芸才借着微风吹走了刚刚那阵牵扯在心头上的束缚。
红绿灯交叉口红灯亮起,水芸停下了车单脚踩在地上。
其实从高一起,谢齐隽就是她们二班班长,总是严苟的一条条完成老师交给的每项任务。年级榜单上,他的名字总是名列前茅,深受老师的喜爱。而最不乏议论的是那白净的皮囊和高大的身形。
水芸最初也有注意到他,但那只是单纯的欣赏,一种来自于对相貌突出异性的欣赏。
但一见钟情总是那幺蛮不讲理,在意识到的时候,发现原来已经是飞入灯罩的飞蛾在光亮中迷蒙。
那一切发生在高一下半学期的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