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半男妓悲惨哥哥X病弱只能依靠哥哥的妹妹)
纪乐躺在出租屋窄小得只能容得下一人的床上,轻微翻个身便能使身下发出吱呀仿佛不堪重负的声音。
女孩其实并不胖,甚至可以算得上削瘦。纪乐伸出手试图挡住那恼人的阳光,淡青色的血管在她惨白的手背上清晰可见——她讨厌任何光亮的东西,耀眼的光亮永远衬得她如同下水道散发着馊臭味的老鼠。
她认命般闭上了眼,她在等纪康———那个名义上的哥哥。
一丝凉气顺着敞开的门缝打着拐冷然灌进她的血肉,使她不得不缩着脖子打着颤看向阴影下的男人。
“我回来了”纪康小心翼翼换下风尘仆仆的外衣,拿着便利店的袋子跪坐在纪乐身旁。
他面色如常,一边从袋子里掏零食,一边为她讲着今天在他看来有趣的事———可笑的是,纪乐心里清楚男人满嘴谎言。
正随纪康的动作幅度变大,未扣紧的衣袖顺着他青白的手臂滑下,将他滑稽的谎言放大无数倍。
纪乐看着男人手臂上遍布的泛红血痕,便知他又被他的客人“虐待”了。
纪康顿住了,慌忙将袖子扣紧。雪白的袖边被他攥了好几下,再怎幺铺平也是道道褶皱,他甚至都不敢再看纪乐一眼。
他的身子连同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了。
纪乐垂下了眸,鼻尖划过的是纪康身上洗衣粉的味道,干净得如同少时梦中的白衬衣少年。
她没有避讳纪康的躲避,浅色眼眸倒映的是纪康如今稍显佝偻的背影。
她是个白化病患者,不能见光,却在年少时遇见了她生命中的光。
这抹光,耀眼无比发散着山岚般的水汽,氤氲着便泡软她这颗不值钱的心。
纪乐低垂着头,任凭发丝勾绕在她弧度不自然的嘴角。
只有把自己伪装得坚强点,才不会那幺贱地像她早死的妈捧着颗心,却被男人撕成了两半。
纪康将热好的便当端过来,靠在墙上默默地看她吃。高大的身子将墙上的阴影拉得老长,黑影张牙舞爪着打压得男人只能驼着背。
纪乐将干净的碗筷给他便没再多说一句话,侧过头错过了纪康欲颤巍伸出的手。
纪康望着纪乐稍显枯黄的头发,嗤笑着…….他自己。低沉的黑眸不经意扫过暧昧红印的手臂,默默地收回。
自厌的情绪在他心脏的表皮下鼓起一个个骇人的硬块,顷刻间破土而出喷洒出大量墨汁——他全身早已被涂黑了。
纪乐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身上这令人厌恶的病,纪康也许依旧可以带着她一起度过这平淡却清欢的一生。
然而,她病得很重
重到原本只是不能轻易见光的身体如今被困在这一方小得不能再小的天地
重到她的哥哥为了尽快凑齐手术费不惜走捷径出卖身体。
晶莹的雪花飘洒下来落在掌心里定格成一个个小水花。可这明明是夏天,哪来的六月飘雪?
纪康洗得发白的衣角被少女轻轻拽住,他的女孩如同收敛了爪的猫儿向他发出断断续续可怜的信号。
他沉沦了,甚至想不顾自己肮脏的身体只愿女孩能与他相偎。但纪康却搞不懂自己,明明大脑中每一条神经都已经被拨动分泌着多巴胺,他的血液却一下子冷却下来。
少女苍白的肌肤如同窗前那朵干枯的白玫,精致而脆弱。双手交握的那一刹那,男人身上斑驳的痕迹再一次打压着风雨中飘零的白玫。
纪乐垂眸,挑开男人的衣摆,吻上小腹,打开欲望的闸门。
纪康的双手放在少女枯黄的发丝上,像是推拒,却又似欲擒故纵。拒绝的话语模糊在了嗓子眼,凝结成空气中的低喘。
或许只有在这一时刻,男人的爱与欲是维系在她身上的,纪乐攀上巅峰的同时有些悲哀地想。
男人紧蹙的眉宇间尽是令人心醉的桃红,血、汗、肉散发出烂葡萄的靡靡之味,重重砸在身下的花骨朵上,青涩夹杂着成熟。世上最亲密的二人将血缘建立、爱欲挂钩,唇齿纠缠、灵肉结合。
她感受着他,随着他的动作轻微颤抖。她又不自觉吻上了他,那一瞬间的冷意更是让她一个哆嗦。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雪崩,它全身冰冷却又裹挟着超越熔岩的温度像她奔袭过来。
这一次,纪康紧紧拥住了她,
她感受到了熔岩般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