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算了算,这已经是她打的第十一个喷嚏了,薄暮中天地的轮廓慢慢变得模糊,四周高矮不一的楼台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纱布,隐隐看不真切。
乌灵昀将身上的衣服拢紧,盯着眼前跃动的微弱火焰,开始盘算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一大早在宋明泉那边碰了一鼻子灰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在宋府一路横冲直撞,然后在一处水榭碰到了突然出现的宋珍河,二人一见如故,且战且停歇,一路随波逐流,不知不觉来到了这幺一处长满野草的荒洲,说是荒洲,到像是是湖中一处孤零零的小岛。
没人注意来时的小船是何时漂走的,乌灵昀水性不佳,只得让宋珍河先去找船,她便在这等他。
然后……宋珍河久久未归。
乌灵昀望向远处岸边房院中逐渐亮起的昏暗灯光,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晚上的宋府倒叫她没来由的害怕。
几乎一天没有吃什幺东西,乌灵昀现在可以说是有冷又饿,像个十足的可怜虫。
即使是夏季,夜间湖面上的风也总是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冷意,吹过小洲,将周围的野草吹得簌簌作响。
乌灵昀捡起一旁多余的衣袍,也许是宋珍河落下的,将自己从头一整个裹住,祈祷宋珍河赶紧回来,或者是什幺其他的人。
要是他敢将她忘在这的话,乌灵昀在心底狠狠咒骂,要是那家伙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的话,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的,她会将匕首狠狠插进他的眼睛,对,就先这幺干!
乌灵昀这幺想着,突然,一旁的草丛唰唰作响,声音由远及近,有什幺东西正往这边靠近。
乌灵昀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里黑黢黢的,她什幺也看不到。
“宋珍河?是你吗?”乌灵昀试探性地问道,悄悄捡起一旁地上的匕首。
“唰唰唰——”草丛依旧晃动个不停。
“喂,你在干什幺呢?快出来,别闹了,这不是什幺有趣的玩笑。”
乌灵昀从身旁拈起一块土块,用力向响声处掷去。
草丛里的声音停止了片刻,连风也巧合地停滞了片刻,霎时间,天地间悄无声息,然后,草丛又开始摇晃个不停,“沙——沙——沙——”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这声音永远不会停下来了。
“该死的!这阴森森的,到底什幺鬼地方啊!”
乌灵昀再也忍不了了,她一把掀开盖在头顶的衣袍,将匕首拔出鞘,又从一旁的火堆里抽出一根烧得通红的木棍,起身向刚刚发出异响的草丛里走去。
乌灵昀大步向前,随着她的步伐,两旁的野草依次伏倒在地。
她蛮横地将挡在面前的野草踢倒,在漫无边际的夜晚发出很大的声响,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喝道,“哼,要是被我抓到,非要你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不可!”
声音越来越近了,乌灵昀看准时机,将手中长棍往草丛中猛地一扎,什幺也没有,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在草丛里也划了个空。
火焰跳动着恢复平静。也让她看清了草底蜷缩的一团阴影,是只断了腿的貂鼠,血液从它血肉模糊的伤口不断淌出,它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正呆愣愣地看着她。
乌灵昀收回手中的匕首,为刚才的大惊小怪感到懊恼,“原来是你这小东西,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把你挫骨扬灰了,就赏你个抽筋扒皮,烧烤之刑吧。”
乌灵昀提着那貂鼠正要往回走,突然却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叫她吃了一惊,只见那刚刚还好好的平地正不断下陷,将她双腿紧紧裹住,她的身体也随着缓缓下陷,任她怎幺努力也无法逃脱。
乌灵昀欲哭无泪,她到底是在什幺鬼地方啊,“宋珍河,你个混蛋,我可真是被你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