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来回涌动的乌云饶有兴味地旁观着这场荒诞的闹剧。
那句矫揉造作的“诱奸养女”缥缈地在秦喻衡耳边环绕回响，声音化作纷纷落下的灰白粉尘，轻飘飘地、缓慢地在空中翻扬飞舞，叫男人双眼片刻失焦。
舒宁好似台上的伶人，甚至都不必涂脂抹粉，不需凤冠水袖，她一番唱念做打全情投入地扮着被玷污的可怜人。
秦喻衡双眼眯出虚假的笑意，嘴却未见相应弧度，反而笔直成一道下划线，无声地强调突出着男人难以克制的不满。
等她恶趣味的戏谑表演结束，他将手中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擡起得更近，“宝贝，”他的视线像是湿热的吻，在她带露玫瑰般娇美的唇上游弋。舒宁被那样缱绻的目光看得心荡神摇，忍不住凑近，却被男人偏头躲掉。
他俯首至她的耳际，声音温和宠溺：“我的乖女儿，你知道的，”他的唇与她耳后细嫩敏感的皮肤似有若无地触贴着，“这世上阿柳唯一在意的……”
却突然又住嘴，仿佛忘了刚刚在说话般，他将脸埋抵进舒宁葳蕤生香的发丝间，停留。在无人可见处，他的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勾勒出了他悄然展露却仍无人察的苦涩。三秒钟后，他语气无异声音却低了几分，“唯有你。”
秦喻衡拉开距离，深邃的瞳仁与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重新变得幽暗、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仿佛要具象化为一副囚羁她的枷锁，声音却慢条斯理悠哉游哉：“你要真想将她逼疯，我不拦你。但是好好想想，撕破脸后，吃亏的，到底是谁？”
舒宁被他桎在怀里，似女童般天真的眼眸不躲不闪，全无半分惧意，“爸爸说得好有道理哦，只是宁宁有些不明白——”
她捧住男人的脸，两手的拇指摩挲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颌骨，余下四指贴着汩汩流淌砰砰跳动的血管，于是，说了一半的不明白暂时丢失在过密的呼吸间。
“都怪着月色，撩人的风光。都怪着吉他，弹得太凄凉……”
手机还在响着，可似乎谁都没听到，两人身体紧挨四目相对，明明你来我往的言语里机锋暗藏，彼此的呼吸间，视线的拉扯中，却好像跃动着透明的烈焰。
她一点点拉近距离，看见男人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宛若一朵开得正盛的黑石百合——暗红到接近黑色的丝绒质地的花瓣，既给人颠覆性的妖冶之感，又仍带着百合本身的那一点纯真。
周身大片大片看不见的火终于焚尽了二人所剩无几的耐心。这一瞬彼此被炙得干渴的唇瓣越来越近，像是磁体间神秘的引力作用，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甚至激动到微微发颤。
男人散发出的浓烈荷尔蒙好像已经氤氲进空气中的每一个氧气分子，随着他轻车熟路地舐卷她的口腔，被吸入肺里，弥散至全身各处。
银白的津液乐此不疲地冲抵过贝壳般的牙齿，温柔又绵长地流转打旋儿。海水无声无息地漫过来，那些火被浇熄了。她口中也涨了潮，从他的嘴角淌出。
不像之前的每一次，或一方神智不清，或一方被性欲掌控，这个吻来得突然又美妙。两个针锋相对各怀鬼胎的人，在这片刻，灵魂却也似身体一样坦诚相见。他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啧啧水声中，唇舌厮磨时，一曲短歌曾经奏响，那是蜉蝣之爱，片刻即永恒。
再次睁开眼，舒宁微微喘息着，她与秦喻衡神色复杂的眼睛对视了一秒，才垂下双睫，重新成为没有心的舒宁。
演技哪怕再逼真，也不如真正的入戏给人以触动。秦喻衡从刚刚的吻和对视中，他惊觉这个秦舒宁似乎不仅仅是之前他所以为的病态恋父，那样羞涩却又直接的、甜蜜而纯粹的吻和注视，那是一个正常的陷入爱恋的少女才会有的。
然后，他听到女孩有些难过的声音：“秦喻衡，我是不是很坏？但是我越来越想要能够取代她，站在你身旁。”
她这一次没有借助眼泪的渲染，甚至没有波动可称得上是平静的，“我的出现是因为我想要拥有爸爸。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做你女儿了。秦喻衡，我真的很想要，拥有你。”
她好像想到生命中最高兴的事，笑得眉眼弯弯，珍而重之地轻轻念道：“如果可以，就我一个人，拥有完整的你。”声音微小，仿佛怕惊扰这个憧憬的幻梦。
“等我去读大学，你也要经常接我出去玩。如果有别的学长学弟追我，我就等你来的时候给他介绍，我已经，”她看着他，笑意灿若星辰，“有爱人了。”
“毕业之后，我们就要宝宝吧，”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声音里竟有了为母的温柔爱意，下一秒却还是倒在秦喻衡怀里重新变回娇怯的小女孩，“我很怕疼的，我们只生一个女孩好不好？女儿像爸爸，我会很爱很爱她的，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秦喻衡沉默地看着她说话，这样平和安宁的她，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他一直觉得，单纯的肉体欢愉和畸形的父女关系都无所谓，但如果是索取爱情……他应该要立刻阻止和拒绝的，可为什幺，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喉中的迟疑不忍，胸膛的剧烈跳动，让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狼藉。
良久，他捂住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艰涩地开口：“宁宁，我只是你的爸爸。你以后，会有好的丈夫，组建你自己的家庭。”
掌心被颤抖的长睫轻扫，有湿润的水迹滑过。他知道，她眼里刚刚亮起的璀璨星辰，已经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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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别演啦别演啦，男主都快被忽悠瘸了……
舒宁：嘻嘻，他自己说的他只是爸爸，作为秦先生的女儿想睡谁就睡谁，爸爸应该会大力支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