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什幺也没有做,她喝醉了,在我身上泄愤,泄着泄着就睡着了。最后还是我把她给搬上床,所幸许小姐不怎幺沉,不然只能委屈她在沙发上凑活一宿了。
我本来是想留下来的,那会已经凌晨,而且第二天还要上班,但我莫名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走。
其实我是在把许听澜搬上床后,临时变的卦。不是因为她刚刚的行为,纯粹就是自己心里硌应。
不知道为什幺,看着她那张卸了妆还清澈美丽的脸心里会,有一些类似于无措的迷茫。
不是自卑,也不是被她美的失去思维。
半夜打车从东三环到东北五环,车不多,车费还贵。我站在夜风里考虑了半分钟,干脆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北京春天的夜风很舒服,没有西北那种挟着刀子的生硬,也没有南方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只柔柔地吹着脖颈和手臂。
在除了飙车声以外相当安静的路上,我开始想手头的案子,明天的事情,饭桌下的手,想着想着,不可避免的拐到了许听澜身上。
真奇怪,许听澜。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像是金主和被包养的人,像上下级,像老师和学生,像偶尔同居的室友。
还有的时候,像恋人。
在她之前,我没谈过恋爱,我的钝感力被放在了情感上。
说难听点就是迟钝且直白,追过我的人基本上属同一个路径:在我身边晃悠,我毫无知觉,对方有暧昧的愿望,朋友提示,我拒绝。
但是许听澜这里行不通,我们没有追求,也没有暧昧。
我们不是爱人,虽然上床,把身体最隐秘且不可侵犯的位置袒露,给予对方占有的权利,但仍然把嘴锁死,不给对方任何探知的可能。
就我的观点而言,这段关系格外畸形与病态,哪怕双方都像没事人一样。
会开完了,回忆也打住在这里。例会完了是组会,这块有我的事。是关于一个IPO属权的纠纷,那群猪和另个小公司的合作,看起来不难,但对方死咬着不肯松口。
出了好几版方案都算不上满意,无非是不想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科创的股票那会很容易一飞冲天,咬住了,就是一大口,谁松了谁自认倒霉。
很显然委托方不打算放掉对面的人,没事闲的就打个电话催一下,甚至找个法务来听组会。
但是许听澜很厉害,谈判谈了数不清多少轮,甚至找来了头部的承揽,东扯西扯用那些手段把对面哄的团团转,终于压着底占了最大的便宜。
谈判的许听澜是我眼中最有魅力的样子。缜密的逻辑,压住底牌的耐心,一无所知情况下撑出的胸有成竹。她在实操上是非常完美的正面案例。
最高级的魅力不只是在躯体的玲珑美妙,大脑的灵活一样容易令人倾心,至于这两者,许听澜兼而有之。
组会基本上就是汇报一下后续跟进的情况,不会再有太大问题。
晚上,难得八点多就把事情全部整理好,许听澜没有饭局,自己在办公室呆着,亮着灯,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我在工位上靠着,没打算回家,干脆随手拿了个文件进了许听澜的办公室。
办公室是透明的,拉上百叶窗未免显得过于可疑,只是把门带上,站到了许听澜的斜对面。
她没在办正经事,老板也在摸鱼。见我进来了,她也没开话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窗外。
她垂眼向下,我看不见情绪,但那一刻,我觉得她像神袛垂怜世人。
我和她一前一后离开了公司。那几乎是我第一次和她在双方都未醉酒的情况下去她家。
她去下面条了,我在房里逛悠,俨然是当自己家了。她的化妆台上摆了好几瓶一样的香水,我凭借着对印欧语系的学习和对化妆品的浅薄了解,连蒙带猜。
是祖玛珑的乌木玫瑰,我没打开闻,许听澜没换过香水,这大概就是她的日常香。
面煮好了,她是传统的北方胃,煮的面很合我口味。
我们吃着吃着就聊了起来,聊案子,聊工作,聊家庭,聊到了求学路。
像朋友一样。
我们从餐桌,挪到了阳台。她阳台的小几上有一只漂亮的银灰色打火机,借着灯带昏昏沉沉的光,还可以看到上面浅浅的磨痕。
她拿着杯清酒喝着。我没酒瘾,有事没事都不想喝酒,但现在旁边有只漂亮的打火机,我想听听声。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白,许听澜喝着酒都发现了。不知她又从哪里翻出来了一盒烟,递到我手上,然后又拿起火机,“叮”,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和火苗一起出现。
火焰炙烤着那支烟,我吸了一口。看来许听澜的三百和我的三百买到的烟是一样的。
我好聪明,突然还有点想笑。
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春风又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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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死啊 有件很重要的事被办砸了 (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