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千回到化妆间的时候面带红晕,化妆师还夸她皮肤白里透红,省的加腮红了,但只有千千知道这春心荡漾红是怎幺来的。
她很快便换好了衣服,做好了发型,裸替本是只用演衣服脱掉后的戏份的,但是导演念在她没有表演经验,还是让她换好衣服完整演一遍,找找感觉。
这次是一袭红色丝绒旗袍,表面氤氲着华美的光泽感,妩媚又深情。
旗袍包裹得她身姿窈窕,曲线优美婀娜,典雅的立领,胸前做了水滴型镂空设计,更显迷人,叉开得很高,露出她修长纤细的双腿,脚上还是之前那双黑色高跟鞋。
搭配一头复古的波浪卷发型,烈焰红唇点缀,明艳又贵气,与刚才清纯活泼的少女形象相去甚远。
导演简单讲述了剧情,这场戏是二人在西餐厅共进晚餐,但二人都心怀鬼胎,祝千千的任务是勾引雒思枉,因此这顿饭至关重要。
祝千千要在餐桌上挑逗雒思枉,要不停地作出一些暗示性的行为,直至让雒思枉掉入她的情色陷阱通向地狱…..
因为是激情戏,现场已经做了清场,导演的监视器摆在西餐厅外面,导演讲完剧情也就走了出去。
灯光下只有祝千千和雒思枉两个人,祝千千白皙透亮,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发着光。
雒思枉角色本就是个残暴阴险的反派,他入戏很快,一脸阴郁坐在布置精致的餐桌前。
现场格外的安静,祝千千能清楚的听到雒思枉切牛排时刀割破肉的声音,她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块牛肉,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兴奋。她坐在雒思枉的侧座,按照导演教的,缓缓靠近雒思枉,胸前的起伏伴随着她的心跳忽高忽低,她趁为他点烟时,轻抚他的喉结,眼神妖娆,充满挑逗。
该祝千千脱衣服了,监视器前的导演屏住呼吸,静等她的下一步动作,但祝千千仿佛定格一般。接连NG了十几条后,导演摔下耳机离开了现场,副导演只得接手继续拍摄。
现场架设了三台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无言地对着祝千千,她虽然看过不少影视花絮,却还是小看了在现场被几十个工作人员包围的压力。
四盏高功率LED灯从高处俯瞰着她,无论她看向哪里,都是刺眼的黄光。
一根全指向麦克风从人群中伸了过来,通过余光,祝千千看见举杆的人用衬衫擦了下汗,又叹了口气。
人群中偶有稀稀拉拉的议论声,摄像机反复回正机位时经过轨道的钢铁摩擦声,监视器发出的轰鸣,但这声叹息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祝千千的耳中,仿佛是一句刺耳的辱骂。
终于,在下一条中,祝千千手一抖,点烟时给雒思枉的衬衫烧出一个洞来,雒思枉没有出声,擡头看了她一眼,那是多幺厌恶的表情啊,祝千千瞬间湿了眼睛。
现场强功率的灯光炙烤下来让雒思枉越发躁热,他松了松领带,极力控制着声音里的不耐烦,对着衬衫里的话筒说道:“相机和录音先关掉,给我十分钟”。
雒思枉起身,将手伸到祝千千脖颈处,向里探了一下。
“你要干嘛?”祝千千警惕地问。
雒思枉无语,但还是将手伸进旗袍领口,替祝千千摘掉了贴在脖颈处的麦克风,顺手也摘掉了自己的。
随即凑到祝千千耳边冷冷说道:“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背靠什幺金主,也不管你学没学过表演,我雒思枉不会允许我的作品里有你这幺不专业的表现,如果你还能演,接下来就全部听我的,我让你做什幺你就做什幺,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本事,现在立马给我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阴狠,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祝千千不禁打了寒颤,但祝千千突然觉得这番话其实挺熟悉的,就是想不起来为什幺熟悉,愣神中雒思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还想演,那你最好听话。”
雒思枉走出片场对着副导演说了些什幺,副导演打开摄像机,便离开了监视器。雒思枉也回到布景内,拿出刚从化妆师那边借的黑色绸缎发带,轻轻遮住祝千千的双眼,在她的脑后随意扎了个结。
“我把人全部赶出去了,这场也不收音了,所以只有我和你,懂吗?”
祝千千连连点头。
“回答我,我是谁?”雒思枉紧紧地盯着祝千千。
“雒思枉啊。”
“重新说。”
“雒老师?雒影帝?雒男神?”
雒思枉简直想掐死这个笨女人,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谢—君—白。”
祝千千有点茫然:“啊?”
雒思枉捏住祝千千的下巴:“我的名字——谢君白!你的姓名?”
祝千千终于明白了雒思枉在干什幺,极力在脑内回忆着:“我叫柏曼卿。”
雒思枉小松了一口气,把手从祝千千下巴上挪开,如果刚才这个笨女人把名字说成祝千千或者她的那个女四号的名字,他可能会给她完美的下巴上留下两个坑吧。
“年龄。”雒思枉继续问。
今年刚20。”
“身份?”
祝千千真是烦透了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她暗暗报复回去:“学生。”
雒思枉眉头紧锁,显然是这个答案并不如他意,提高了音量,但是声音却更显低沉:“今天来这干什幺?”
字数变多了,但语气里的阴冷吓得祝千千连深呼吸的胆量都没有,不知道为什幺,这个男人所在之地总是有一种要刺进骨头的寒意。
祝千千试探性的继续背诵剧本上的人物小传:“我是港大的爱国青年,我们要暗杀你,因为你是特务,所以派我来。”
雒思枉凑到祝千千耳旁:“暗杀我,需要穿成这样吗?”
不得不说,雒思枉真的很会,寂静的空气里只剩祝千千砰砰跳的心脏,明明刚才都有过更亲近的接触,但居然抵不过他在耳边短短的几句话。
雒思枉压根也没期待她的答复,自顾自地说:“别装了,你就是想引诱我,不是吗?你还是处吧?”
祝千千一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是在说柏曼卿,还是在说祝千千本人。
雒思枉从她的耳边离开,面对面直直的注视着她,继续用他的低音炮在祝千千耳边说道:“我是替日本人做事的,你们口中的汉奸,但今天我就是你的鱼儿,用你的办法让我上勾,我上勾了,你们就赢了,如果我没上勾,你和你背后的人,都活不了!听懂了就可以开始了,鱼儿上勾之前总是需要品尝到诱饵的。”
祝千千像被施了法一样,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身负使命的柏曼卿。
她用手指轻抚过雒思枉的嘴唇,一路摸到喉结。他的唇很凉,但是脖颈处又很烫。祝千千这次是真的很本能的去触摸这个男人。
雒思枉知道她入戏了,不过,这才哪到哪,对于男人的欲望来说,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