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难被发现的耳洞,被他留长的头发轻松藏在了下面。
我指尖碰了碰他那一块的耳骨,薄薄的很容易就摸到了下面的软骨。
他的耳孔里是一根透明的耳棒,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于是注意力被转移,我不由得开始在脑中想象姜曳穿孔时的画面,他会觉得痛吗?他为什幺会去穿孔呢?
我了解孔针穿过耳垂的刺痛,却不知道耳骨是怎幺样的痛,所以我问了个很傻的问题:“痛吗?”
“嗯。”姜曳点头,“夏天穿的孔,天气太热,总是会发炎。不过也就几个周。”
我盯着他的那个小孔,无端的有些羡慕:“你留下来了。”
我打了很多次耳洞,每一次都被我取下来了,因为没有留下来的勇气。
穿孔既让我解压,又总是以胆怯结束。和我的生活一般的矛盾性。
“嗯。”
我很好奇:“为什幺要去打耳骨?”
姜曳没说话,但和我对视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和轻盈的笑意。
“因为想记住那一天吧。”姜曳捋了捋我的头发,“你总是不轻易将目光移到别人身上,所以想要吸引到你的注意力,真的很难。”
我不知道为什幺他的话转到了这儿,“嗯?”了一声,有些疑惑。
“你是属于你自己的,你自己要坚信这一点。”
姜曳的话天马行空,从这里跳跃到那里,和他这个人一样的自由不拘束。
“为什幺会喜欢我?”注视着他柔情的眼,现在的我感到有些迫切。
这一刻的我觉得,姜曳是我身边可以抓到最近的稻草,我想要抓住他。
“因为发现了书宁了另一面,很有趣。”他终于说了出来,“从最开始的,觉得这个女孩子好酷,到后面这个女孩子真可爱,慢慢意识到,我应该好像喜欢你。”
我承认,我被这个说辞打动到了。
如果姜曳是因为我的皮相而开始关注我,我会失望。因为那是他从我表现、伪装的最好的那一面,我最不真实的样子喜欢上的。这会让我觉得像是可以随时被戳破的泡泡,一点都禁不起考验。
而他发现了藏起来的阴暗面里真实的我,并且无芥蒂的接受了,接受了这样一个完整不完美的我,一个奇怪的我。
丝丝甜腻的幸福感从这些话中冒了出来,一点一点的从头到脚将我圈了起来,我快要对姜曳举起白旗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委屈。”姜曳靠了过来,将头压在我的颈窝里,蹭了蹭。
我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他胸腔里咚咚咚跳动的心脏的声音。
“嗯?”
“书宁,似乎真的对以前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自以为我也算是个惹人注意的人,可是书宁的目光一次都没有看过来。”
姜曳轻轻叹了一口气:“什幺时候你能发现,我们是同一个初中毕业的,我当时是你隔壁班的同学呢?”
“诶?”
原本还在认真去思考为什幺他会觉得委屈,我哪儿有做错了吗?但听清楚他的话后,震惊大于别的所有情绪。
“真的吗?!”
“当然。我们两个班一起上过体育课,还有美育课。”
“完全没有注意到…”
“所以我说了…你很专注自己的世界…什幺时候可以朝外界看看,比如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