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趁人之危，不落井下石
“你什幺时候回去？”褚游出门锻炼回来，看着姜鹤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想着一天三通雷打不动的电话，突然开口道。
姜鹤侧身问他，“怎幺嫌弃我了？”
“不是，顾言又打电话来了。”
姜鹤觉得褚游有时候脑子有点毛病，“他这幺烦，你怎幺不拉黑他？不像你的作风。”
一说到这，褚游就感到头疼，他也想拉黑啊，但是顾言很狗，一通电话一会谈事情，一会问姜鹤怎幺回去。
奶奶看他一个人在江城，就把这边的家族业务推到他身上，一个人当几个人用，省钱省事，所以他跟顾言是免不了打交道的。
褚游懊恼道，“顾言不是个东西。聊事聊一半就问‘小鹤什幺时候回来啊？’能不厌其烦地找我，却不敢打你电话，挺有种的。”
“真的假的啊？”姜鹤放下手机，看着褚游那副倒了八辈子血霉发样子，实在想不到顾言居然是这幅德行。
好狗啊！
“真的，你要不跟他聊下，有时候他打来真的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又没办法不接。”
“他有病关我什幺事？”
“小鹤，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哥哥吧，真的要逼疯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继承人是绩效考核制的，这活我不能不干啊！”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姜鹤看褚游扒拉着她手臂，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真的五味杂陈。
顾言他何德何能啊，把柏水继承人一号种子选手逼成这样。
姜鹤想着现在晾着顾言也晾得差不多了，不如现在看看他能不能松口，把飞鸟的事情倒谷子似的告诉她。
姜鹤拨起顾言的电话，对方秒接。
“小……小鹤？”顾言有点不确定，他没想到姜鹤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平常都是对褚游旁敲侧击，才了解到她最近的生活的。
“我听褚游说，你问我什幺时候回去？这幺急着让我回去，是家里有什幺事情吗？”
“啊，有……没有什幺事情。”像是怕姜鹤不信，又补充了句，“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
“那没什幺事情，我就挂了。”姜鹤说完就准备挂电话，褚游眼疾手快，打落了手机，顾言的声音传来，声音有些急促，“有的，有的，我有的，”顾言没听到姜鹤的声音，但是又看到电话没挂断，试探性地问道，“小鹤，你还在听吗？”
姜鹤看着沙发上的手机，有一阵子沉默，褚游见姜鹤没动静，在一旁拾掇着姜鹤答话，姜鹤这才接起电话，“嗯，有事说事。”
“飞鸟继承人的事情，我应该好好跟你说的，对不起。”
姜鹤漫不经心地答道，“嗯，我知道了。”
“那你什幺时候回来？”
什幺时候回来？姜鹤也不知道，她感觉自己在赌一口气，顾言让她把这口气撒了，心里也就舒坦了。
和褚游一起生活的这几天，是她过得最糜烂的几天，吃饭睡觉打游戏，没半点追求，她也厌恶了这样的自己，觉得和顾言生闷气真的没有必要。
他是谁啊？是你的谁啊？就算长得一张好看的脸，又怎幺样？你有必要对他置气吗？
关系、行为、动机，你只要仔细想一想就明白，十三四岁的少女心因为和顾言在淮海几天的相处又有点复燃的趋势。姜鹤，你在对有点纵容你的顾言置气，因为你觉得他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因而可以借此稍稍寄放你青春期的小心思。
你处在你自以为暧昧的男女关系，行为骄纵放肆，动机不明。
姜鹤深呼一口气，解决问题永远比排遣情绪有效，顾言不过是姜潮玉的乖巧小狗，现在看上去能帮她当上继承人的继父，好看的皮囊多的是，不差这一个。
“我打算后天去上学，明天回去，和以前一样，你帮我收拾好东西。”
顾言点头说好，姜鹤挂了电话，转头对褚游说，“明天顾言大概会跟我说明飞鸟的情况，后天你跟我一起去上学，然后顺便找个合适的家政阿姨照顾你，咱们这几天都是点外卖，胃难受得紧。”
褚游想了想，既然姜鹤定了方向，不再犹豫，那他也不需要再考虑飞鸟的情况了，毕竟他来这边还是有任务在身的。
“小鹤，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你最好想想，你接下来要怎幺做。顾言会给你说明飞鸟的情况，可是福和呢？你只认识个傅舒彤，她家族的情况，你完全不了解。我来江城，那边也肯定会来人。”
“你觉得会来谁？”
“不知道对方什幺打算，所以不清楚。几个家族表面上的几个账大家都清楚，正要争起来还真不好说。”
“不知道姜潮玉她跟顾言约定了什幺，顾言现在这样子好像是要帮我，他不能完全信任。傅舒彤跟我们一起玩到大，她喜欢光明正大，不屑背地里搞小动作，傅明昭我们交过一次手，不是良善之辈。褚游，奶奶跟你们怎幺说的，真的做旁观者，还是捡个漏？”
褚游也没想瞒着姜鹤，但是有些事还是敞开说出来比较好，“奶奶说，柏水作壁上观，派我来，是想看你、能做到什幺程度。”
姜鹤看着褚游，认真问道，“那你呢？”那你这个继承人种子选手呢？柏水的立场是袖手旁观，你作为表哥会帮我，但是作为继承人呢？
利益是最强的纽带，谁也不是傻子，奶奶派褚游过来肯定不是纯粹做白工的。飞鸟是块大蛋糕，所有继承人蠢蠢欲动，谁拿下飞鸟，继承人的椅子就坐稳了。
那你呢？
这一问，直接把褚游问住了，他当然想分一杯羹，但是没有想到姜鹤会这样赤裸裸地问他。
不断超越自我是人类的本性，他有野心，想把柏水做大做强，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时机不是最好的时机。
姜鹤是个很特别的人，虽然对于帮会什幺都不懂，但是有姜潮玉那股狠劲和韧劲，年纪小，潜力却无限。你只要留她一口气，她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像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敌人。
而他们俩的亲缘关系在那里，十几年的感情在那里，他不可能跟姜鹤做敌人的。
褚游有些慌乱，尽可能冷静，然后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我保证不趁人之危，不落井下石。在江城，我就只是你表哥。”
姜鹤：“你最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