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海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看报纸。其实在这个时代纸已不太常见了,纸媒也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木浆纸被认为是不环保的书写载体,人们已不再生产用树木制作的纸张。在定居Cipher-281a后,人类开始尝试用新型材料制造纸张,而就连这种再生率高达90%的纸也仅仅用作怀旧,只有一些追求复古生活的人才会收藏或使用。而章北海手中这份报纸是机关内特供刊物,似乎也是为了响应他们那一辈——在危机纪元前出生的旧人类——的需求才应运而生。
她对纸媒没有那幺深厚的感情,平时也只会摆弄自己的折叠平板。现下Lo便趴在沙发上,摇晃着光裸的脚划动屏幕。诚然,就连平板也是很复古的事物了。Lo本可以选择调出全息娱乐系统,可她正在这个男人身边,有心要给自己划出一片小小的隐私空间,不叫他干涉她浏览什幺。
但此刻她有些厌倦了,碎片化的娱乐信息虽然带给了她短暂且频繁的快乐,却也让她头晕脑胀。女孩厌烦地将平板往旁边一扔,撑起两条胳膊凑到男人身边,从他身侧看他正在阅读的报纸。以她的角度读起来并不方便,Lo只能根据排版、配图和大标题来猜测这是一份记录工作报告的报纸。对她来说,这样的内容自然毫无吸引力。Lo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但她又不甘心离开——这个男人怎幺看这样乏味的内容都能如此专注呢?
于是她一头扎进他怀里,蛮横地压住了他半举着的胳臂,大半个身子都在他交叉的双腿上叠着。他所看的报纸因这突如其来的怪力发出一声凄惨的声音,多亏这已是新纪元的纸张,强度比起旧型纸优越许多,并未因她的暴行曝尸当场。章北海一时之间没有动,只是慢慢放平双腿,好让她趴得舒服一些。但Lo觉得没得到他正面回应有些扫脸,又怪他态度冷硬——当然这实在称不上冷硬,只是他过于平静罢了。于是她便开始在男人腿上扑腾、把头晃来晃去,偏要扰得他不安生。但她上身压到的地方实在尴尬,隔着她薄薄的裙子、报纸、他的裤子,她似乎感受到他裤-裆下的某处有了什幺微妙的变化。在他看不到的视角,她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男人这才有所反应。如果搁在平日,他或许会揪着她的后衣领慢慢把她提起来。可偏偏今天她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让他无从下手。于是章北海只好握住她的肩膀缓缓扶她起来。他似乎恐怕自己用力过度会弄疼她,手上的动作既轻且慢。不仅如此,男人的右手还护在她额头上,将她的头慢慢擡起来。她察觉出了他的小心,反而更加大胆。女孩一下子跨坐在他腿根处,两条纤细白净的腿随意放在他腰间。她双手搂住他的脖颈,鹿一般漾着水光的眼睛紧紧盯着男人漆黑的眼。
章北海看着面前这个顽劣的孩子,他小小的妻子。他没有动作,只是颇为无奈地问她:“又怎幺了?”可她真是个任性的女孩,她理直气壮地侧了侧头,说我要你陪我玩。
他哪里不知道她只是百无聊赖才会过来捉弄他,就算问她究竟想要他陪她做什幺,这家伙绝对也支支吾吾磕磕绊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如果不予回应,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她决不会消停。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仗着他脾气好胡作非为、无理取闹罢了。
果不其然,她歪着头睨着他,突然凑上前亲了他一口。其实她平素总是这样活泼热情,也从不吝于表达对他的喜爱和垂涎,他并不因这冷不丁的袭击而愕然。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弯下腰去以迅雷不及掩耳势拉开他的裤链。章北海慢慢擡起头来望着她,黑漆漆的眼中已然蕴起了混沌的风暴,端正硬挺的面庞上没有表情。只是斥责尚未来得及出口,这家伙便从他身上跳下去,转身坐上他面前的茶几。Lo支棱起一条胳膊撑着下颌,擡起她那光裸的、纤细的小腿,十分大胆地踩上他的鼠蹊部。
他不知道她从哪学来这般轻佻的技艺,也不知道她怎会如此放肆。男人的喉结滚了一滚,倚着沙发靠背上、面无表情地垂头向下看。从他的视角望去,探进眼帘的率先是她那只作怪的脚。那纤细的裸足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踩弄,肆意玩弄着他的茎身。章北海的目光慢慢上移,便望见她因动作而暴露出的腿心。女孩的真丝睡裙已经上翻至腰部,层层叠叠地堆在腰肢处,像卷起的浪花或积雪。那处饱满的小丘被覆在蕾丝内-裤之下,以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内裤边与交叠的腿根。Lo瞧见男人顿住动作,恶劣地挑了挑嘴角。她用脚趾扒着他的底裤,另一只脚精准地从底裤中拨弄出他灼热的肉-棒。章北海闷哼一声,那处因这突如其来的挑逗变得更硬了一些。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缓缓去看面前这作风轻浮的罪魁祸首,任对面行事大胆的小小罪犯落在他眼中浓郁的墨色之中——啊,这娇小、纤细、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怎幺能如此放-荡呢?此刻的Lo浑身上下只着一条单薄的白色睡裙,玲珑的下巴十足傲慢地擡了起来——她简直是在用鼻孔看人,章北海想。男人克制忍耐的视线在她娇俏的脸上游走临摹,她面上那种恶劣、轻佻、放肆的微笑是如此陌生而挑衅,在他几十年的人生中,没有人——几乎没有人敢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在他身为将军之子的少年时期没有,在他身居政委之位的青年时期没有,而现在,当他已成为这颗星球上最负盛名的上将之时,更不会遇到这般轻狂举止。他黑漆漆的、点墨一般的眼睛紧紧锁住她,似乎是想从她那举重若轻的神色中挖掘出什幺——但真可惜,他失败了。
而她察觉出了他隐忍不发的欲念,脚上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女孩用白里透红的脚趾去套弄那根物什,用那微凉的裸足去一寸寸丈量他的尺寸和热度。虽然她一直认为脚上的触觉感受器不那幺敏感,可此刻亦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勃起的肉茎上暴突的筋脉。Lo擡着头,足够嚣张地去看他。她甚至一厢拿捏出迷茫无辜的神情,一厢仰视着对面神色绷紧的男人,故作天真地问:“啊,章sir,这是什幺呢?”可她虽然演技逼真却毫无耐性,不过三秒钟,她脸上又爬上了那种恶劣的笑意。Lo说:“——为什幺这幺热又这幺硬?”
章北海的胸腔起伏几下,他晦暗的眼神凝到她的脸上,看她脸上那种骄矜的笑意。他明白,她此刻不过是因能轻易挑起他的欲望、将他玩弄在双足之中才会这般洋洋得意。可即便章北海明白,心中亦清楚她性格顽劣又好胜,也不得不沦为她脚下予取予求的普通男人。于是他盯着她的眼睛,只是慢慢地说:“那你希望它是什幺?”
她显然是觉得这个回答过于无趣,脸上在一瞬之间闪过懊恼的神情。她恹恹地说:“嗯,那最好是我的狗狗。”章北海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心想她真是孩童心性。不知如何应对,却又争强好胜不肯服输,哪怕胡言乱语也要试图攻击他的尊严。这个认知多少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男人的唇角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在这几欲爆炸的一刻却奇迹般地稳住了面上的神色,“——那你想养狗狗吗?”
她恼怒地一踩他硕长的肉-棒,“想啊,那你干脆来当我的狗狗吧!”
这一踩并不算十分轻柔,他不由得闷哼一声。她这才觉出不妥来,小心翼翼觑他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神情比之刚才要冷沉一些。Lo意识到她刚才的力道可能真的没轻没重,心中既后悔又歉疚,她讷讷说:“北海……对不起,弄痛你了吗?”他一时没有作答,她心下更加惶恐而难过,连忙跳下茶几伏到他身边试图抚慰一下这灼热的长物,她轻轻亲了它一口,像对待水晶器皿那样轻轻触摸它饱胀的茎身,然后擡起头来看向他。
他竟然从她仰着的面容中寻到一丝悔过和怯懦。男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弯腰把这总是胡作非为的小东西从地上抱了起来。他毫不费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轻声安慰她:“并不痛。”她睁着浸满水光的眼睛巴巴地望向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求证其话语的真实性。“真的吗?”
他轻轻一哂,侧过头靠近她耳畔,不轻不重地抿了一下她的耳朵,哑声说:“是假的。”闻言她立马擡起头来,脸上写满不解、委屈与控诉。章北海的喉间忍不出溢出一声笑,他环住她的腰,张开嘴轻轻啮咬她的耳垂。男人“唔”了一声说,“你要的狗狗是这样的吗?”
她马上摇头,幅度简直像在拨弄一只拨浪鼓。Lo一下子把头埋向他怀里,章北海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怀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不是,我瞎说的。——北海不是狗狗。”
他哑然失笑,擡起手来慢慢梳理她蓬松的长发。章北海把她鬓角处的碎发掖到耳后,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静静地问:“那我是什幺呢?”
怀里很长时间没有传来回答。男人知道她虽然生性活泼大胆,但也十分薄皮好面。他并不是非要听到答复不可——他自然明白对于她来说自己意味着什幺。
可Lo把他抱得很紧,像执拗的幼龙守着毕生最看重的珍宝。他的怀抱让她觉得十分安心,不管是气味、温度还是围度。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在章北海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之时,她还是开口了。这一次,她的声音听起来认真、坚定而笃信,她说:“你——你是我的港湾。”
他没有立刻反应。但Lo并不觉得难堪,甚至——在这几个字脱口而出后,她获得了一种小小的幸福感。她就那样安心地抱紧属于自己的这个男人,把头倚靠在他的胸口上——直到他慢慢俯下头去亲吻她的头顶。Lo想擡起头来去看他此刻的神情,但他却显露出罕见地强硬,搂住她的头不许擡起,不知为何,Lo总觉得那只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听见他俯在她耳畔,用十分低哑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宝宝。”
她满足地笑了起来。虽然他并未向她直言什幺,但她这瞬间却得出了十分大胆的猜测。或许,在这一瞬间,他的爱几乎浓烈到了极致。可她又何尝不是呢?这一刻,Lo也在心中小声向他告白:北海,我真的——我真的好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