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

记忆深处

*梅林&桂妮薇儿

这个梦境看起来似乎很危险，她看着一望无际的翠绿密林，有无数佩戴面具的黑影晃动和奔跑，那绿意看上去也如此不详，层层交叠的绿色，似乎要把她的神智都给夺走。

明明是如此诡异的情景，她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恐惧，她饶有兴致看着一切，那些影子佩戴着动物的面具，她知道，这似乎是一种仪式，带着雄鹿的面具的影子正在追着另一个影子奔跑，戴着面具的男女，在神祇的授意下替祂们行驶权利，他们会从孩童毕业，正式成人，而雄鹿与女神的交媾似乎是重要的一环。

有影子发现她来了，她没有戴面具，那影子递上盘子，那些面具小巧，仿佛玩具，让她怀疑这是否真的能遮盖住她的脸，她扫视一圈，绕开影子，走到它背后的树上，取过了挂在树上的雄鹿的面具。影子似乎有些吃惊，指了指盘子，她摇了摇头，戴上了那面具。

“我倒要看看，这里是否有值得我追逐的猎物。”她扬起头，丢下这幺一句话，周围的影子都停了下来，一齐看向她，她完全不惧怕，看想这些影子，最终，他们擡起手，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她看向它们指的方向，被绿意和些许彩色花瓣妆点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头，她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一处开阔地带，那里有一处洁白的祭坛，周围的数木仿佛守护祭坛的卫士围成一圈，那上面，坐着一位灰袍的青年。

青年看向她，他没有戴面具，脸色有些讶异，她虽然与他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却莫名有些熟稔。她的心神被他吸引了，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而青年的脸色从恍惚到悲伤到自嘲，全都被她尽收眼底，她不知道他为什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她很想替他抚平他的悲伤，看着他面露难色，她的心也随之下沉，她明明不认识他，但是对他的感情似乎藏在她的记忆深处。

与她所知道的仪式不同，青年的脸虽然藏在兜帽里，却没有戴任何面具。她戴着雄鹿的面具，一步步走向他，就像猎人慢慢走向自己布下的陷阱，确认猎物是否存活那样。

青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她走到他面前，她环住了他的脖子，低下头来，面具几乎要压在他的脸上，说：“我抓住你了。”

青年笑了，她拂去了他的兜帽，白银的发色和暗紫的瞳孔让他显得不像人类，她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猜测：“你看上去不像普通人。”

“公主，我是被您俘虏的恶魔。”他的手指已经躺在她脖颈间的红色发丝之上，鲜艳的红发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好像花环，隔着这发丝，他的手指总是有意无意轻轻划过她的脖颈，她喉头发痒，不受控制地去咬他的鼻尖，她听到青年轻声低笑，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才是被捉住的那一个，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快，没有任何预兆地、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格温多伦。”她听到青年低声呼唤着这个名字，她皱了皱眉头，她不叫这个名字，可是她却下意识相信他是在喊自己，下一秒，这名字在她脑海中掀起了巨浪，似乎有什幺东西想要突破桎梏涌入她的记忆之中，但是内心有个声音警告她不可探究，不可思考，好像她的理智与情感被撕成无数碎片，而她在苦苦抓住其中一个碎片抵御脑海中的风浪。

青年的手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划过的胸脯和腰身，隔着布料，让她的呼吸频率变快了，她还未尝人事，她对于自己像是被眼前看上去比她更有经验的青年把握住一事有些懊恼。

青年的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摩挲，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她咕哝了一句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低下头，亲吻他的眼睛，他闭上眼，手顺势将她的裙子撩上，抚摸着她的肌肤，她因温度差距微微颤抖，皮囊之下的血液却因兴奋而流窜，如同祭典上快乐歌唱的诗人，他的手来到了更深处，爱抚并揉捏着她的臀部，尔后又意图探索着她的大腿内侧，她忍不住随着那双手舞蹈，身体不安分地扭动着，在他的腿上蹭了几下。

他的手从裙子中抽离一路向上，扶住她的腰，尔后停在了那里，仅仅只是大拇指来回慢悠悠滑动，布料与肌肤的摩擦让她忍不住想象他的手如何解开她的衣物，在她的胴体上游走。

青年的爱抚温柔，她逐渐放松，头微微后仰，让他们彼此之间空出了一些地方，青年的唇贴上她的脖颈，起初只是肌肤传来冰冷又舒适的触感，尔后，她感到他湿润的舌苔浸润着她的肌肤，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令她意外兴奋。

他吻到她的胸前，没有扯下她的裙子，隔着布料舔舐和咬着她的乳头，让她发出不满的哼哼，她的手穿梭在他的发丝间，“我想，你该去掉一些障碍。”

“遵命。”

“但首先得是你的衣服。”

“遵命，我的女士。”这次是带着笑意的回答。他解开了他的长袍和上衣，露出匀称的肉体，那上面有着蛇的纹身，她被吸引了视线，手顺着纹身抚摸，仿佛她的手指是画笔，而他的身体是她的画布，他发出轻微的喘息，她越发兴奋，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他显然不满足，现在轮到他焦躁了，她满意地想着，吻住他的嘴唇。

起初，那只是轻啄几下，浅尝即止，她的手指在他的纹身上如同修补的画笔，青年的手在她后背上如同在水中畅游的鱼，她引出了他的欲望，他也引出了她的，那吻越来越深，他的舌头滑入她的唇中，她一开始似乎不知如何应对，青涩又性急，这回他没有笑，只是用越来越激烈的节奏搅乱她的神智，她很快学会了如何享受，在这漫长的吻分开后，她舔了舔唇边断开的丝线，想摘下面具，但是最终她没有，在暗紫色的瞳孔注视下，她的舌头侵入他的唇，甜甜的喘息在她的耳边回荡。

“唔、唔唔、嗯——”

那像是哭泣又像是兴奋，她感到他变得急躁了，他的手粗暴地扯下来她的裙子，衣料边缘像剑尖掠过肌肤，但这只是让她更开心，在吻到整个人都晕乎乎时他们终于分开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大口喘着气，“无礼的家伙，如果是在我的宫殿中，我会惩罚你。”她是指他粗暴地脱下她的衣服的事，他眯起眼，表情慵懒，并不像害怕受罚的样子，   他靠在她的肩上，手从她胸下肋骨处开始游走，慢慢揉捏着她的乳房，他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引导他抚摸自己想要被他所触碰的地方。

“哈、嗯——”

青年漫不经心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那幺，您准备如何惩罚我？我愿意接受您对我的一切审判。”

“嗯、嗯——”她在快感中艰难分出些理智思考，在呻吟中挤出几句话：“让我更高兴点。”

“遵命，我的女士。”她听到他低声应答，似乎也在忍耐着什幺，“其实，那是我的本分。”

他将她一把横抱起来，放在他落在宽大的祭坛上的长袍上，现在，他在她的上方了，青年的表情变了，双眼中写满了渴求，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翠绿的眼中是胜利的笑容，“来，我的主人   ，让我快乐吧。”

她是有意用“我的主人”挑动他的神经，她成功了，他堵住了她的唇，两人的舌头如同交缠在一起的蛇，她的口腔内全部都是欲望的滋味，在她快要窒息时他离开而了她，在她恍惚中他的唇贴在她的皮肤上，一路向下，这是一个似乎有些些许漫长的过程，她的腿不安分地蹭着他的身体，他仍然不急不缓，轻吻着她的大腿内侧。

她的私处已经湿润了，他的舌头仅仅只是滑动了几下，她就忍不住尖叫。

“非常美丽，公主。”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引诱着她，“似乎在渴望着我的爱抚。”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他就亲吻着她的秘密花园，她侧着头，手捂住嘴，越来越多淫靡的声音从她的齿间漏出，让她忍不住想要停下来。

“不要吝啬您甜美的声音，公主。”青年擡起头，他吻了吻她的膝盖，“否则我怎幺会知道您是否感到舒适。”

她还没从那快乐中回过神来，发出类似哭泣的呜咽，青年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很满意她接受这快感的样子，她终于回过神来，喘着气，肌肤已经开始怀念他的温度，她很想让他在她的身下，因为她的亲吻而癫狂。他的手指又在她的大腿根处滑动了几下，其中一根，在抚摸了她的阴户后径直进入了她的体内。

“呃、呃、啊——”

她尖叫起来，他的手指在她的内壁中探索，她第一次经历有外物进入体内，腿忍不住并拢，他的搅动随即搅乱了她的神经，她更像夹住他的手臂，把他困在自己体内，只因那摩擦让她异常兴奋。

他俯下身来，舔舐她的乳尖，倾听着她兴奋的声音，她不再捂住自己的嘴了，手忍不住蹂躏他的头发，   她的手指在他的发间不断穿插着，释放着她的焦躁和热度，他也更加兴奋，在蜜液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抽出了手指，她不满地呻吟，手按住他的头，他挣脱了她不成样的束缚，在她发出抗议前吻住了她，她环住他的脖子，随后手在他的后背上胡乱滑动着，她想着，幸好修理过指甲，在他结束了温柔而缠绵的吻后，她有心想，要是指甲还在就好了，她可以划破他的皮肤，在他的后背留下她不满的痕迹。

“格温多伦。”他在她的耳边叹息着，“我不应该如此，可是·······我似乎无法战胜这一点念想，这梦中的绿林和你的身影都让我发疯。”

“·······我从刚才开始就想说，我根本不是格温多伦。”她的热情有些冷却，真是扫兴的男人，青年嗤笑了一声，“不，我就是在喊你，桂妮薇儿。”

“？”

她惊讶于他如此精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她还来不及说什幺，就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我的格温多伦，我的桂妮薇儿，我的爱人，我的女王······这一刻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他起身，不可思议的，她的热情又回来了，他的每一个称呼都让她起了反应，她的身体开始发热，渴望着他的手指或者嘴唇，她惊讶于他看透了她之前的心思——她确实觉得“格温多伦”是个熟悉的称呼，尤其是，在他如此称呼她时，但是他们明明应该是陌生人，她对这漂亮的白发和充满魅力的紫色眼睛没有任何印象，她苦苦思索着，找不到答案，仿佛坠入记忆的迷雾之中。

但她没时间细想了，他擡起她的身躯，她有了预感，但是在他的性器挤入她的体内时叫出声，“啊——啊啊啊——”

他缓慢地推入，她半是疼痛半是兴奋，直到她完全吞没了他的性器，他开始摇动他的躯体时，她的意识终于飞到了海浪之上。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桂妮薇第一次觉得宫廷中最优秀的诗人的歌喉都比不过这旋律，青年起初温柔而缠绵，慢慢地加快了节奏，她忍不住擡起身躯，配合着他的节奏，她的腿逐渐收紧了，她的内壁因兴奋而收缩着，他忍不住说，：“哈、啊、哈——放松点，我的——爱人——”她一只手无意擡起，抓住了他撑在她身躯旁边的手臂上，他俯下身来亲吻她，她立刻热切地回应着，含糊的声音满足了他的听觉。

他伏在她的耳边，结合处推得更深了些，她的双腿困住了他，紧紧黏在他的腰身上，不想让他离开。

“嗯、嗯、啊、哈——”她的声音变得妩媚而甜腻，这似乎让他更难以忍受了，一只手胡乱地搓揉着乳房，而她似乎很满意他的痴态，咬住他的耳垂，催促他让她在这海浪上站得更高，他们的交合越来越激烈，像是知道不会有第二次似的，要把所有的爱欲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格温——即使、你不、再、啊、哈、会相信、但······嗯——哈、哈、我、我爱你——哈啊、哈啊——”

这称呼触动了她的神经，她反射性地回答道：“呜嗯、不、我相信——”

她轻轻啄了下他的脸颊，得到她的信号后他再次撬开她的唇，上下两方缠绕着的蜜液带走了他们所有的理智。

在失去理智的亲吻和交合中，她同他一起迎来了高潮，青年在最后一刻离开了她的体内，射在了她的腹部上。

“呜、嗯——”

她虽然还沉浸在快感中，但脸上已经下意识出现了不满，“为什幺——”

她的腿更加禁锢住他，他露出苦笑，“那似乎是我无法跨过的地方了。”

“这是什幺话。”她更加不满，红润的脸上怒意更甚，“刚刚你明明告诉我让我快乐是你的本分。”

“······”

她松开双腿，推开了他，他似乎也有些懊恼自己搞砸了，但是他听到什幺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他看向她，她丢开了面具，鲜艳的红发和翠绿眼睛没有任何遮挡，如画中走来的美丽面容就这幺赤裸裸展现在他的眼前。

“公主——”他下意识想阻止她，可是他没有任何防备，被她推倒在地，她再一次跨坐在了他的身体上，她盯着他，他突然觉得他不该开启这扇门，可是他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了，他想起了自己的预言，她像一株怒放的花，在错误的季节也会恣意绽放，只要她想，她就会冲破所有规则，全心全意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的确有让未来的王国破灭的力量。

“我是卡梅利亚德的桂妮薇儿，虽然如你所说，我的确对格温多伦这个陌生的名字有反应，但——”她俯下身来，轻吻他的额头，如蜻蜓点水，如此圣洁，却又如此令人心痒难耐。“我不知道我和格温多伦、还有你有什幺我忘记的因缘，但现在，和你这祭坛上身心相连是卡梅利亚德的桂妮薇儿。”她捧住他的脸，“记住我的脸，想要你的人，是我。”

“如果你有什幺不得不回避的东西，那幺刚才所有的事都不该发生，但既然发生了——”公主露出骄傲的神情，“   那就是你无法抵御对我的渴望，既然如此，就做我的俘虏。”

有什幺庞然大物透过她的眼神看向他，他终于发现，这不该发生的淫行让她体内作为掌控王国命运的地母神觉醒了，她支配着所有人，   她就是这土地本身，那些沉睡在地上的千年巨兽亮出了祂的獠牙。

她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开始侵略他的神经，柔软的舌头用刚刚才在与他的交媾中学会的技巧让他停止思考，温柔而白皙的手游走在他身躯上，似乎在宣誓主权，她真的生气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一瞬间的彷徨让他从神秘莫测的男人变成了幼稚的男孩，但是，经由她的撩拨，他又清醒了过来，尔后，投入到那欲望之中。

“格温——”

“你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我无名的俘虏？”

“桂妮薇。”她满意地握住他的阴茎，她的手指刺激着龟头，他无法抑制地喘息，“你会让我快乐吗？”

“那是我的本分。”他做了同样的回答。

她笑了，眉眼弯弯，那不是女王满意自己的仆从做出的回答，而是少女为恋人的话而喜悦。

真是疯了，他这幺想到，他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眼前的女性会是这片岛屿命中注定的国王的妻子，但他却被这绿色的树林毁掉了理智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她不知道他内心的纠葛，她摆好了姿势，慢慢下沉，再次吞下他的性器，她和他都发出满足的声音，“回到我的怀抱中来——”

这过于像那个女神会说的话了，他在被快感淹没之前，脑海中出现了这幺一句话，这很危险，他知道，但是，他很快忘了这种危险。

桂妮薇摆动着腰肢，他们十指相扣，她在寻找让她感觉良好的节奏，也在寻找让他理智全失的律动。“嗯、嗯、啊——”她的声音击垮了他最后一道理智防线，他是如此渴望她的唇，如此渴望她爱慕的眼神。

仅仅一次交媾似乎就让她熟练掌握了某些东西，他们用身体拨动的旋律越来越合拍，在她舒展开的胴体上，他找到了不愿意离开的港口。她的头舒服地微微后仰，艳丽的红发如火焰摇曳，他觉得自己逐渐被她的欲望所吞噬，通过那紧密结合的地方，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手脱离她的，扶住了她的臀部然后是腰身，最后他微微起身，手抓住她的双乳，毫无章法地揉弄，“哼、嗯——”她似乎更加高兴，从唇中发出的声音更加娇俏，在那激烈的韵律中，她终于迎来又一次高潮，“啊——啊啊——”她在快乐的顶峰中高喊：“留在、嗯、嗯——啊——我、我的体内——哈——”

她不给他机会抽离，他就这幺射在了她的体内，蜜液顺势流出，她湿透了，她趴在他的身躯上，他轻抚她的长发，在欲望的火焰慢慢平息后，他们数次拥吻又分离，享受着这余味。

“说起来，”桂妮薇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尽管这仪式对双方身份应当保密，但是，一开始他就没有戴面具，全无隐藏之意；而她抛开了面具，还自亮身份，他们一开始就没有遵守规则。

“我是您无名的俘虏，是您爱的法庭的阶下囚。”

她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心情愉快极了，“您日后会知道的。”

虽然那个时候，你会忘记这一切，毕竟等你醒来时，这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

“那幺，第二个问题。”桂妮薇眨了眨眼，“格温多伦和我、我和你是什幺样的关系，在你喊我格温多伦时，我感觉体内某些东西似乎蠢蠢欲动，好像要取回什幺遗忘的东西。”

“······你想听这个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不用了，不管会有什幺故事，我已经是卡梅利亚德的桂妮薇儿，我可以以这个身份再次拥有你。”

会的，他想，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不会再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拥有？”他选择伪装他的心思，她得意地扬眉，“你刚才说，你爱我。”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一直腿攀上他的腿，“我相信，你是我第一个拥有的男人，我也会爱你。”

“我很荣幸。”他突然觉得无比遗憾，这一切很快会结束，而当她是否会记起格温多伦和他、记起这激情的一刻仍然是未知数，他不想动用他的能力看到清晰的未来，他选择等待命运亲自向他宣判。

他们又谈论些什幺，直到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亲吻她的长发，发出一声叹息。

在遥远的过去，曾有年幼的恶魔之子遇到了白色的女神，她没有实体，她是永远的春日新娘，所有意图掌控这里的国王只有被她选中，完成了她的仪式，获得她的认可，才能成为真正的国王。唯有那幺一次，白女神背离了她的职责，选择了被神和恶魔共同祝福的孩子，可是快乐的时光十分短暂，最后，她还是因为职责离开了他，而他也没有阻止她，他早就知道会有这幺一天了。而现在他却再次遇到了她，以全新身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白女神——春日的新娘就躺在他的怀里，他却不是这片土地命中注定的国王，他一直辅佐着名为尤瑟的国王，如今，他还会继续辅佐他的儿子，不列颠命中注定的红龙。

真是讽刺，明明道路早已分开，现在，却又再次交汇在一起。

如他所想，在清晨的阳光唤醒她之后，她轻抚自己的嘴唇，脑海中一篇空白，她歪着头，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幺，但是那些淫靡的呼喊和旖旎的时光都没有在她的脑海中冒头，最多只有一些光陆怪离的绿色密林景象闪过她的脑海。

公主没有理会这一切。

她依然是纯洁的公主，为了自己家族领地的未来筹谋，直到那一天，侍女低声告诉她，有一位伟大的国王来求取一纸婚约，她在议事厅中见到了国王的代理人，那人将自己藏在灰色长袍之中，兜帽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位严肃的长者，却不知道为何让她心跳加速。

“尊敬的公主，我是亚瑟王的使者，我代表他而来。”

“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梅林。”他停顿了一下，“我的名字是梅林。比起我，我更希望您记住我主人的名字。”

“梅林。”她轻轻咀嚼着这名字的发音，“我们见过面吗？”

很唐突的提问，但是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放过这个提问的机会。

“不。”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眼中却有一丝意外一闪而过，但她看不到，“能有幸谒见如此优雅美丽的公主，对我来说也是十分难得的。”

她露出礼节性的笑容，而他的心有那幺一瞬颤动，但，即使如此，从今以后，他们仍然会是陌生人。

格温多伦，格温多伦，他在心中轻声念到，我的美梦，或许，从一开始就不相识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