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至,府中热热闹闹忙活着,檐下扶梯成行,细瘦的小厮踮着脚将红灯笼挂在檐角,壮实的男丁在下边扶着。
院中人影幢幢,脚步如织,穿着新衣的侍女们欢喜地端着年品往正屋和后厨去。喧嚷声早早穿透屋门。
而比这更早,白榆在天光刚亮时便睁了眼,也无意再睡去,静静看着面前那张睡颜。
眼神描过他的眉弓,尾部有一处隐约的伤痕,微微掩在眉毛根部。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看他。
这宁静的模样还真叫人以为睡得多安稳,只是眼下的青黑却出卖了他。
心中事,又怎能叫他轻易释怀。
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那双朗目渐渐展现在眼帘后。
“嗯...”周羡安发出一声低哼,“这些没规矩的,大清早就闹上了。”
晨起的嗓音异常低哑,在她心弦拨乱一通。
白榆伸手轻抚他脸颊,拇指在他眼下的乌青上摩挲。
“还不是你愿意惯着,”她轻笑,“那便受着。”
周羡安勾起唇角,捉住她的手腕,带到嘴边对着脉搏轻啄一口,而后将她揽入怀中,侧过脸蹭那散发着桂花油香的发顶。
“星儿,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白榆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镇北候和夫人相识于战场,早年都身受重伤,五年前回乡后便先后长眠在故土。
“那你要睡到什幺时候?”
周羡安再次睁眼,下方是一双炯炯明目,直直闪烁进他的眼底。
“起,这便起。”他无奈地笑道,松开圈紧的手臂,坐起身后将她也扶了起来。而后擡腿下床,从卧榻上捧过昨晚备好的新衣。
两人位置好似完全反了,睡眼惺忪的人来服侍她这个清醒的。
白榆就静静弯眼看他。
周羡安拎起一件月白络锦交领披在她肩上,抓起她的手伸进袖口。可那系带却是怎幺也系不好,倒是缠满了手指。
她轻轻一拍他的手,“别忙活了。”说着就抽出系带自己系起来。
周羡安看着她将衣带绑得井然又漂亮,不免起了坏心思,伸手又给抽了开。
“呀!”她擡头瞪他,“你干什幺!”
见她双瞳剪水,只觉娇嗔无比,那股不安感裹挟在占有欲中涌上心头,他顺势抱住她压倒在床,那一片月白色又散开在身侧,他便一把扯下甩至一边。
湿软的唇不断印下,白榆躲闪着他在颈间胡乱的吻,抵住双肩往外推,却又被捆紧了手臂。
“周怀?”
周羡安从她颈窝擡起头,“今日不起了,好不好?”
她被这话噎住,又惊又羞,支支吾吾不知说什幺好。
他乘隙直接扒开了里衣,手掌贴合着肌肤擦过,抚出一迹烙印,伸向她背后解开了肚兜。
“大...大家都在忙活呢...”她迅即抓住他的手,听着屋外的人声,脸色涨红。
周羡安拎起松垮的肚兜,托住她一只乳便送进口中。
“啊!”
唇瓣嗫嚅间,他的舌尖飞速来回拨弄着那颗樱果,津水缠绕将它舔得立马充血硬挺起来。
“周怀...周怀...”白榆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周羡安擡眸看她,舌尖却愈发肆意。他披散的青丝洒在她胸前,更添一分痒意。
“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满室的水声渐渐消下,周羡安最后嘬起乳肉,松开了口,擡起了脸,眼中些许好奇。
他一挑眉,“是什幺?”
“是...”
他的吻转移到了唇间,汹涌堵回了她的话音。
她不明白突然之间这是怎幺了,只能等他先平静下来。
这个过程并不是太久,周羡安的动作越来越轻柔,缓缓分开了唇。
他面带笑意,眼底并无异色,好像方才什幺都没发生一般。白榆心里疑惑,却还是没说,轻轻推开他,兀自坐到一边穿上肚兜。
腰间又被锁住,从后紧紧贴上一具胸膛。后颈上的气息愈发炽热。
“周怀!”她吼中略带着些怒意。
两只手臂悻悻收了回去。
白榆穿好里衣,转回身,入眼是一张讪讪的脸,小心翼翼观察她生气与否。看见这双乌瞳又怎幺还能有气,她扑过去揽住他的脖颈,对着那双一大早就忙碌的唇舔舐几下。
“我去拿。”她只轻吮几下,便抽开身提腿下床。
还没被安慰够,周羡安臂间的身躯便不见踪影。他愣愣擡头,那身影在柜前翻倒着什幺,最后提出一个小木匣,捧在手心朝他走回来。
盖子滑开,软垫上躺着一顶白玉发冠,雕琢成了缠绕的丝柱。
见周羡安眼波闪动,她拿出那顶发冠,“是我做的。”
他默默盯着她的手,拇指内侧有一道细微的创口。怪不得她近日总在躲着什幺。
“这下睡醒了吗?我来帮你束发。”她举着发冠在他头顶比划,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揽向前。
她的下身被夹紧在两腿间,腰背的大掌紧紧嵌着将她压向自己,而他的脸,则深深埋在她腹前。
“星儿,”声音闷闷从胸前传来,“没有你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