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很快做好,余凌生却一边偷瞄妹妹一边慢慢除草。
余俏在另一边整理着,拿个背面对他,背上大写着「不准跟她说话」。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在发脾气──气他把她带回家里,还把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又弄了一桌家常早餐。
……余凌生表示不是很理解她生气的点。
他只是想让她重温久违的家的感觉。
名字刻得粗糙的墓碑很快显露出来。
当初连母亲的尸身都没法弄出来,此地埋得也不过是一个怀念,不过在这样的日子,正好需要这样的缅怀。
打扫干净后,妹妹蹲跪在墓前,双手合十认真祭拜。
余凌生跟着拜了拜,重新睁开眼,余俏还没和母亲说完。他转去看碑上的名字,据妹妹的说法那是他亲手刻的……如果他的爪子算手的话。
那时他的潜意识还有八成被病毒控制,根本不算个正常人,记忆也不清晰。虽然现在还是偶尔会有失去控制的时候,但她总会在旁边不断跟他说话、提醒他是个人,才能撑到现在。
余俏怎么想,他不清楚。
然而,自己是绝对离不开她的。
妹妹起身,扭头从他面前迳自离开。
藏在皮肤之下某处的黑爪,启动了针对她的警戒,无视他本人的意识,瞬间冲破皮囊实体化扯住她。
还知道要控制力道。
余凌生冷睨了黑爪一眼,毕竟是身体的主人,知道爪子的力道。
「放手。」余俏明明晓得黑爪保有极强的自我意识,却故意对着她哥说。
不喜欢她的语气,也不想继续被冷落,他放任黑爪把人抓回面前,低声下气:「有丧尸的味道接近,我背妳比较快。」
别听他用好像讨论的语气,实际上根本是命令。余俏轻瞪他一眼算是妥协,立刻被欢快的黑爪捞起安在他背上。
仿佛背一片羽毛般,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压根紧急。
余俏明白他是在示好。
气也气过了,总不能一直气下去,何况看样子就知道他完全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她来说,与其说他是做错了,不如说是被吓到了才如此气恼。
「……对不起。」他忽然低低迸了一句。
余俏哪还气得起来?
「你下次不准那样整我!」她重重捶了他的背一下,泄愤。
她差点被自己吓死!
……他真的没有要整她。要回到家、把家里重新整理,还要在现在的条件下弄出那顿早餐,都不是容易的事,他是想要让前阵子受了重伤而郁闷的她重拾笑脸。
余凌生正有点委屈,妹妹忽然从背后还住他的脖子,耳边响起她独特的嗓音:
「下次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我以为过去的一切都是梦,我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终于弄懂她在气什么,余凌生也懒得跟她计较,脸颊温柔地蹭了她的腮帮子一下,这件事就算过了。
余俏把脸埋进他的肩头,暗自忏悔。
妈,我知道妳就算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同意,可是我也不可能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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