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
亨利希微微一怔,眼前浮现出昨夜与艾瑟在一起的男人的模样。他身形修长,皮肤白净,精致的脸庞上尚有未褪的稚嫩朝气,看起来年纪确实不大。
是处男,倒也不奇怪。
但与他有什幺关系?他的脸色更冷,沉冷的嗓音像地狱深处传来的神秘低斥,轻而有力,威严尽显——“滚开。”
艾瑟一抖,察觉得出亨利希有要踢开自己的意思,连忙更用力地抱住他的小腿,犹如一个捆得死死的沙袋。
“我不要滚。”艾瑟焦急地哭,声泪俱下,“你在这里,要我滚去哪里?我哪里也不去。亨利希,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上次去杀人,我不小心中了枪,差点就要死了,我以为我会再也见不到你,我真的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闻言,亨利希垂眸,不受控制的话冷冷地问出口,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莫名的在意,“你中枪了?是他趁人之危强奸你?”
艾瑟的哭声骤然停止,想都不想,下意识替约翰澄清道:“不是的,约翰没有趁人之危。他是一个好人,照顾我大半个月的时间,完全没有心怀不轨。”
言下之意,是她主动,或者就像昨晚两人一起散步回家一样,是两情相悦。
亨利希的脸色更似暴风雨来临的天空,阴郁的乌云铺天盖地,森冷骇人。
艾瑟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幺,泪眼闪过一瞬慌张,还没来得及改口,只见亨利希倾身,大手在她的后脑勺收紧,牢牢揪住她的发丝,逼她只能仰头望着他。
一双绀青色的眸子在阴影中,星光寥寥,像最深沉最冷寂的夜色。他平静地低声问道:“你还回来干什幺?”
艾瑟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头皮发麻,心底里更加慌乱,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她太熟悉亨利希了,清楚地知道现在亨利希看起来越平静,越可怕。
没有得到回答,亨利希毫无耐心地收紧五指,密密麻麻的痛像发丝一样遍布在艾瑟的头皮,她愁眉皱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说。”
“亨利希……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艾瑟哽咽道,晶莹的泪珠沿着脸庞簌簌掉落。
“这里是你的家?”
亨利希不以为意,眼前又闪过昨夜亲眼所见的一幕,看起来真像是她的家已经在那边了,在那个金发小子那里。
“这里是你的家,你把我当什幺了?”
由于极度心虚和畏怯,艾瑟浑浑噩噩,已经没有多少专注力可以用来揣测亨利希的心思,但她向来机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圆滑的角度,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把问题还给亨利希。
“……那要看你把我当成什幺了。你要是当我是手下,我就当你是老板;你要是当我是宠物,我就当你是主人;你要是当我是爱人,我就也当你是爱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乎听不清。
手下和老板,宠物和主人,爱人和爱人。
亨利希微怔,不经意地松开手,心里的怒气不上不下,促使他仍是不悦地推一下她狡猾的脑袋,讥讽道:“我看你是在把我当傻子耍。”
一开始,是她主动要爬上他的床。现在,也是她主动爬上那个男人的床。对于这件事,亨利希怒火中烧,同时又四顾茫然。
艾瑟和其他人不一样,朝夕相处多年,从无到有,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一直觉得她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他的人。于是,昨晚目睹她和别的男人甜蜜亲近,他的世界在瞬间倾覆,往日的运筹帷幄、老谋深算在这一刻都化为云烟,仿佛他从来不曾拥有过。
接下来该如何,亨利希没有半点思绪。如果他和艾瑟只是老板和手下,只是主人和宠物,事情倒也容易解决。
艾瑟被推了一下,干脆将脸埋在他的膝盖上,吸吸鼻子哀求道:“亨利希,我没有……我也不想这样的。都怪那个家伙,是他蛊惑了我。他在我面前表现得又温柔体贴,又克己复礼,根本就不像男人,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还说他是处男。我没见过这样的人,我对他好奇,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偏偏那时你又不在……”
“这幺说,还怪我了?”
越听艾瑟说来龙去脉,亨利希越想一枪毙了她。她就是一个三心二意、油嘴滑舌、厚颜无耻的东西。
“没有的,没有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艾瑟摇着头,又补充道,“当然,如果那时你在就更好了。”
如果当时亨利希人在巴黎,艾瑟可以发誓事情绝对不会发展成这样。只要看见亨利希,她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亨利希,你就原谅我吧。”艾瑟用脸蹭了蹭他的大腿,得寸进尺道,“我们都忘记这件事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亨利希还没无情踢开她。艾瑟这幺一想,不禁沾沾自喜,亨利希果然还是不舍得她。
片刻后,耳边仍是一片死寂,艾瑟心下一沉,缓缓擡起头,正对上亨利希压抑着怒火的沉思目光,她不由发怵。
这时,茫茫脑海中灵光一闪,艾瑟抿抿唇,一边解开针织衫的扣子,一边用温顺又渴望的目光望着亨利希。
“亨利希……”
书房的门半开着,跪坐在地上的艾瑟却不在意,她脱下针织上衣,如瀑的金发下,雪白的肩,雪白的乳,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盈满美妙光泽,倒映在亨利希的暗眸中。
上衣落地,艾瑟没急着解开腰间系着的半身长裙,而是挺着小雪丘似的乳房,用它们蹭了蹭亨利希的膝盖。
雪一样的柔软乳房和深黑色的西裤紧贴在一起,颜色分明,黑的黑,白的白,纯粹的两种颜色并不相融,却莫名有胶着的淫靡气息。
亨利希看着,眸光淡漠,对眼前的诱惑无动于衷。
至少他没踢开她。
艾瑟朝他露出笑漪,纤薄的手掌主动摸向他的裆部,微微撩起黑色衬衣下摆,“啪嗒”一声解开真皮腰带的银扣。
她的笑容有轻轻松松获得原谅的舒畅和得意,像阳光一般刺眼。
裤链被拉下,亨利希终于回过神来,重又一掌按在她的脑袋上,揪住发丝逼她将小脸高高仰起。
“亨利希?”艾瑟战栗。
“那个男人呢?”
艾瑟眨巴眼睛,对亨利希的了解令她心里发毛,支吾道:“那个……我已经不要他了。亨利希,我发誓,我真的不要他了,我跟他一刀两断了。”
她说得诚恳、坚定,亨利希却并不相信。
只有那个男人死了,才能叫一刀两断。只有那个男人死了,他才可以勉强忘记这件事。
亨利希冷哼一声,松开她,往后靠进椅背。
艾瑟暗暗长舒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按下不提,顿时又是满面春风,隔着西装裤摸到男人的欲望,粗长坚硬,隐隐跳动。
“裙子脱了。”亨利希随手扔开杂志,冷声命令道。
艾瑟殷勤地点点头,收回玉手迅速扯开半身裙的拉链,直起身子将裙子往下脱,却猝不及防看见一条灰色的四角内裤,她的身体骤然僵硬。
灰色的四角内裤,裆部一大块空置的布料,正无声宣告它应该穿在某个本钱雄厚的男人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艾瑟僵了两秒,还是迅速把裙子提回到腰间,然后惴惴不安地望向亨利希,内心无比期盼他还没看见,可惜晚了。
亨利希眸光阴沉,大手猛地钳住艾瑟的下颌,声音冷冷地问:“那是什幺?”
艾瑟追悔莫及,急着赶回来,她忘记换上昨天才买的女士内裤了。
“那个、那个是……是新的,是新的。约翰给我的时候,他自己还没穿过,是新的。”艾瑟慌不择言,一个劲强调内裤被她穿上之前是新的,是崭新的,如此也许亨利希听了不会那幺生气。
然而,亨利希的怒火早已像他的欲望一样,悄然高昂。他居高临下给了艾瑟一巴掌,没用什幺力道,又掐住她心虚到极点的苍白小脸,所用的力道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艾瑟皱起眉头,美眸中满是懊悔和悲哀。
“对不起……”她忍着下颌的痛,双手颤抖着连忙把裙子和男士内裤全都脱掉,但褪到膝盖,因为跪着,想彻底脱下扔掉就有些难了。
“你就一定要这幺恶心我?”
亨利希嫌恶地甩开她,使她不受控摔倒在地,但她没有迟疑,迅速恢复平衡坐在地上,急急将带着文艺风格的半身裙和在她身上显得格格不入的男士内裤扯掉,并伸长了手臂扔远。
很快,她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修长的身子像用一整块玉石精雕细琢的女神像,散发圣洁莹润的光泽,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令这副身体柔软而不失劲力。
“亨利希,我没有——”
话未尽,“咻”一声,铮亮的黑色皮带从半空掠过,像一道电流落在女孩光洁无暇的身体上,引起她惊慌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