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前方的千元大钞一一飘落,纸钞飞落的速度就像把利锐的刀笔削进她胸口,她拼了命压抑胸口那股剧痛,直到厚重的关门声被人狠狠甩上,眼眶中的泪才终于迸落,她崩溃跪坐地上嚎啕大哭,泪一滴一滴不停从眼眶迸落。
「天旸……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她这辈子最精湛的演出,一场独角戏要演的逼真,就是要对另一个人的攻击表现的无动于衷,绝对不能漏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否则她之前所有的忍耐都将化为乌有,为了取信于他,她必须做到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地伤害他,如此他才能心甘情愿接受他父亲的安排,离开台湾。
「玫瑰……他已经离开!」金喜田的脸恢复正经,扶起坐在地上的姚晴,他安慰着。「妳别再哭了!再哭,眼睛都哭瞎!」
「他现在肯定恨透我了!」
「别再想了,妳这幺做也是为了他好,所以别哭了!再哭妳看还有谁要点妳的台!」金喜田脸一皱,还打趣的讲。「妳看看,为了配合妳演戏,我还无故挨了应天旸一拳,他把我最呵护的脸蛋都给打伤,看妳怎幺赔我!」
金喜田是她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今晚的这场演出幸亏有他配合演出,否则不会如此完美。
姚晴被他逗趣的话给逗笑「噗!」
「对嘛,这样才像南天酒国的红玫瑰。」
金喜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从地上扶起。
※※※
应天旸驱车离开南天酒国,不看红绿灯,也不看对街有无来车,一路狂飙,有路就钻,好几次差点酿成车祸,幸亏他福大命大,几次下来,还能顺利把车子开到阳明山。
宁静的夜里,尖锐的煞车声格外刺耳。
「唧──」
解下安全带,下了车,他擡头仰望着天空,天空忽然下起毛毛细雨。
任细雨蒙蒙撒落他的脸颊,像针往他脸颊轻刺、轻捅,他没闪躲雨滴所挟带密密麻麻的刺痛,反而沉默地接受它。
闭上眼,他静静享受着从痛苦中取得的快感,这样的感受对他来讲称不上痛,他却想借由这样的刺激,激发自己别忘了痛的滋味。
今晚发生在他眼前就像场战乱之中,胡乱接收到的震撼,他做不了心平气和接受这个结果。
他没办法……
从眼角缓缓淌落湿热的液体一路和冰冷的雨水混杂着一块渗进他的唇瓣,苦涩之中又夹杂的咸味入喉。
在万念俱灰的窘境下,他掀唇朝着寂静的苍芎大声咆哮。
「姚晴,我恨妳!真得恨透了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