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条狗一样

海风迎面吹过来,冷意刺骨,但沈稷文依旧神智不清,海浪卷过来眼看着就要沾湿鞋底,他也只是双手揣在裤兜里,迟钝地后退半步。

他厌恶善良心软的姚嘉,如果不是她或许他现在仍在游戏人间,纵使他不会是大众口中懂事优秀的学生,但那又怎样?他以自己为中心,在自己的世界里游刃有余,从来都只有那些女生倒贴他的份儿,哪儿像现在,像条狗一样被姚嘉牵着鼻子走。

她给点甜头自己就得高兴地摇尾巴,她出去摸别的狗了他只能装个哑巴等她回头看他。

姚嘉成为了他的世界中心,他绕着这颗太阳转。

今晚的情形和那晚很像,只不过他没有狼狈地被大雨浇透,姚嘉也没有像一个匆忙的天使只留下个背影转瞬即逝,她带有温度的身躯就被自己紧紧抱着,像是只渡他一人的天使。

只不过……裴正的那通电话粉碎他的自以为是。

内心的满足和平和也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他一直压抑的占有欲。

所以在姚嘉接通电话时他脱口而出一声“姐姐。”

他不知道裴正听见了吗,但他的反应不重要,他只要姚嘉的眼中也有他的存在。

所以他亲了下去。

在他们两个都清醒的状态下。

想像中最差的待遇是她给自己一巴掌,结果她只是愣了几秒推开他跑走了。

沈稷文嘴角扯出一个笑,眸中闪烁着得意之色。

忽然有人拍上他的肩膀。

沈稷文回身,看到自己妈妈。

周阿姨捕捉到他还未完全隐藏的神情有些意外:“嘉嘉说你没事了,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看来嘉嘉安慰人的本事还挺好的?”

沈稷文笑了一下:“嗯,是挺好的。”

周阿姨看他那样,心中有一丝异样闪过,只是太短暂了,来不及深究。

母子俩并排着往回走。

周阿姨:“你爸说话做事就是不经过大脑,但是他是爱你的,这你必须得相信,只是说他的方式方法不对。你上高三后每周末回来他都是一大早就出去买菜,全是做的你喜欢吃的。半夜去你房间里偷偷看你还在学,去厨房做了宵夜让我给你送过去。还有很多事,你可能没看见,但不代表你父亲就不喜欢你。”

她说了一大串,沈稷文听了半天也只冷冷地回了一个“嗯”。

周阿姨也懒得多说了,两父子的脾气都差不多,倔得跟头牛似的。

“对了,刚才的饭菜还给你们留着,你给嘉嘉送点过去。她刚才跑回来,我们还以为发生什幺事了,结果她说你没事了,她只是在外面吹风冻着了。你待会儿再给她热杯牛奶过去吧。”

“嗯。”

沈稷文刚才那声“姐姐”叫出声时姚嘉就挂了电话。沈稷文是趴在她左耳边说的,声音很小,裴正应该没听见吧?

姚嘉拿着手机惴惴不安,想给裴正打过去又不太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拨过去,“嘟”声一响她就把电话扔出去,头埋在被子里。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起:“喂。”

姚嘉擡起头,捧过手机,试探性地“喂”了一声。

“长本事了啊?敢挂我电话了。刚才怎幺了?”

他刚才没听见了?那她就放心了。

“没怎幺,刚才父母过来了不方便接听。”

“你偷情偷上瘾了?我见不得人?”

他可不就是见不得人吗?要是真的被父母知道,她要怎幺说?男朋友吗?方女士倒是可能会高兴地跳脚,裴正呢他自己愿意承认这个身份吗?如果愿意当初就不会答应她的提议了吧。

裴正一直没等到她说话:“怎幺了?”

“没怎幺。你刚才打给我什幺事?”

“没什幺,给你说声新年快乐。你够可以呀,这幺多天一条消息都没给我发。”

姚嘉小嘴嘟囔:“你也不是,一条消息也没给我发。”

“最近太忙了,抱歉。”

他这幺一说,姚嘉似乎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想问他家里出什幺事了?严重吗?但是会不会没有边界感了?

“那最近忙完了吗?”

“嗯。你……”

裴正还没来得及说,有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轻轻扣了两声。

姚嘉:“谁呀?”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姐姐,是我。”

门内的两人都沉默了。

姚嘉知道刚才在海边不是她的错觉,她不管沈稷文是因为什幺做出那件事,但她现在不想见他,先让她逃避一会儿,等理清思路了再和他谈。

电话那头传出打火机的声音,“叫你呢,怎幺不搭理人?”

姚嘉:“……”他巴不得自己不搭理沈稷文吧,怪会装腔作势的。

她问门外的沈稷文:“什幺事?”

“我妈说给你留了宵夜。”

“帮我谢过周阿姨,我不饿就不吃了。”

“还有牛奶,她特地给你热的。”

姚嘉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沈稷文怎幺这幺磨人!

三人同时缄默,屋子里静地只剩下姚嘉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所有时钟全部指向00:00,烟花噼里啪啦地在黑夜中炸开,发出绚烂的光彩照耀了姚嘉的这间小房间。

她听见在一片吵闹的庆祝声中,手机那头的裴正的声音,隔着2000多公里。

“新年快乐。姚嘉。”

“新年快乐。裴正。”

“早点回来。”还有后半句裴正没说出口。

“好。”

两人挂了电话,姚嘉看向门的那一处,沈稷文没有了动静,可直觉告诉她他还在门外。

她起身开门,眼前是一片宽阔的胸膛,她刚想擡头,被揽着腰推进去。

“沈稷文你疯了!唔——”

门被锁上。

他压了下来,视线被他挡住,什幺都看不清,只有唇上的触觉无比清晰。他含住她的唇瓣辗转舔舐,姚嘉使劲儿推他胸膛,可力量悬殊,他几乎是纹丝不动,自己反而被搂住肩和腰,被他压得越来越紧,严丝合缝,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地贴在一起,几乎快要压迫到她的心脏。

沈稷文退开一点:“我没疯,姐姐,我喜欢你。”

作话:

其实一开始预想的他们俩感情至少在年后才会有大的突破但是写着写着就写成今天这样了,会有一种“手底下人物有自己的思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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