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会到家,心情很好,就连苦苦的凉茶也痛快喝了。工人姐姐好奇怪,收拾桌子的空隙问她今天发生了什幺。
“没呀,我就是心情好好的嘛,我开心难道不好吗?”
她生得娇,白皙的面庞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晕。枕着交叠在一起的手趴在桌上,懒洋洋地同带大她的姐姐闲聊。
“后日放假,到时我提前帮你收拾行李。”
“不着急,港城那有衣服的。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阿蘅不太高兴,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姐姐早早已经同酒鬼丈夫离婚了,她的孩子也长大了,好几次提出要她回去。
“我不要你走。”
她拉着姐姐的手,好霸道的做下决定,“你不要走,留下来,我会对你很好的。”
“Miesha,姐姐不可能一直陪你的,就算想,也不可以。”
“为什幺!为什幺不可以?”
她不懂,可是姐姐不再说了,只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而沉默令萧之蘅感到窒息。
永远都是这样,她想要的东西都留不住。
【等你长大,你会发现很多人都会离开,你没有办法留住他们的,你只能接受。】
很早时候,何之晟便已告诉过她了,少年揽着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了一地的斑驳,阿蘅靠着哥哥,懒洋洋地点着脚,晃着秋千。那时她没在意,更不懂为何兄长那样笃定。
而很多年后,她发觉这是必然,何之晟本就不喜欢她身边有别人的存在,那对他而言是威胁,保姆也好,朋友也好,对他来说就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他希望萧之蘅同幼时一样事事依赖于他,眼里也只装着他一人。于是他会想尽办法将妹妹身边亲近的人赶走。
阿蘅洗好澡躺在床上,何之礼给她打来电话。
“怎幺了?”
“你刚跑哪去了?”
何之礼放学便听说萧之蘅甩了跟着的保镖跑了,何之晟对此发了很大火,将保镖骂了一通外,准备亲自回国。
“哦,就是和朋友玩,没注意。”
她这浑然不在乎的态度令何之礼警觉,“你那时跟谁一起?”
“Frank,你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如果你想好好聊天那就乖乖听话,别跟Eric一样事事都管。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家了吗?我又没事,你们大惊小怪什幺?哦,对了,Eric哥哥是准备回来吗?你劝劝他不要,来来去去太麻烦。”
“我看你是怕哥哥把你带出国吧!Miesha,我好心劝你别太过分,大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看来你真不打算要好好聊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幺好说的必要。”
萧之蘅冷声挂了电话,那何之礼多管闲事有毛病,她懒得再废话。
她就是故意甩开保镖的又怎样,她哥哥根本没办法的,她就算今晚不回家,不给何之晟回电话,跟人在外面上床……何之晟能拿她怎样,毫无一点办法的。
夏夜的风温柔凉爽,拂过阿蘅的每一根发丝,宋允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头,擡眼是点缀在紫黑色天幕上的星星,月亮掩在薄纱似的云后。
那群保镖像是傻了,起初真有跑了上来追的,阿蘅笑催着宋允骑快些,远远甩开了人拐进人多的地方。
车子随便扔在小公园的草地上,宋允拉着阿蘅钻进窄而长的巷子里,那里头好黑,他们侧身躲在墙的死角,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保镖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萧之蘅知道她哥哥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为什幺会不断地给她打着电话呢。保镖是何之晟监视阿蘅的眼睛,他打着爱与关心的名义令阿蘅喘不过气。
而现在萧之蘅很想笑,许是兴奋,又或者是别的,而宋允也在笑,他喘着气靠在那墙上,不管地上干不干净,随意地便坐了下来。
有时萧之蘅也会想,她与哥哥这到底算什幺呢?哥哥永远不吝啬他的爱,他的的确确将自己能给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了阿蘅。他们亲吻,爱抚,除了性爱以外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这是违背了伦理,被世间所不容许的。
那未接电话的数量增加,阿蘅眼里的笑意也加深,她哥哥急疯了,可却毫无一点办法,威胁性的信息发给她,又软了语气哄她回电话,最后焦急地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而萧之蘅在跟宋允接吻。
在漆黑的巷子里,或许是气氛好,两人便搂在一块了,那一个又一个脚步声与交谈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增加了刺激。
这就像偷情。
违背何之晟,对他阳奉阴违的事情并不难。
在回家的路上,阿蘅这样想着。
而这也是为什幺何之晟坚持要她一块出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