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礼还有一半月的时候,蓝一筒翻动着桌上的样册,撇着嘴悄声说:“嗯……反正咱们也不弄真的,婚纱照就别选那个贵的套餐了。”
项维青同意,“你花钱,自然你说了算。”她身穿丹宁材质的连体工装,坐在照相馆的会客区,完全没有新婚燕尔的粉红幸福。
不贪财,不谄媚,性格温润,蓝一筒喜欢这样的人,因此想到婚后可能的受孕过程,他突然也没那幺排斥真刀真枪地同她做了。
最重要的就是能尽快拥有子嗣,把蓝喧挤出继承人之列,他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项维青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脑子里只想着委托协议书上的备注——做得漂亮。
约翰的死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一记响亮的耳光,而网站上的人却把它当作Gas的有一次作案。
骄傲的作曲家,将自己的号卖掉,粉丝们依旧一张张专辑地买,她们到底爱的是作者,还是那个艺名?
为此,项维青不想再小心翼翼行事,不想再把一切都做得安全谨慎,做得天衣无缝。她想在宴会上摔碎一只玻璃杯,站在广告牌上鸣枪,或者告诉项英虑她不想使用Flunitrazepam——
“青青,记得使用Flunitrazepam,只要蓝一筒喝了,你连婚礼都不用参加。”项英虑翻动着眼前的资料,“不要做得太有创意,容易失败。”
项维青在办公桌前点点头。
“这次任务完成,我打算给你送个更好的礼物。”项英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递给对方。
女孩眉眼间尽是温和的神色,头发被染成棕色,身上穿着灯笼袖短上衣,她背后是茂密的绿植,整个人被青春和平凡包裹着。
项维青仔细琢磨女孩的脸。她的脸像项维青,像项英虑,像陈楚涟,当然,也很像母亲。
“怎幺玩随便你。”项英虑用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姓,合上文件夹递给名枫,“任务还是要低调点完成。”
项维青仍像往常一样恭顺地听着,她从不提出异议,此时也一样,即使在驼色的大衣口袋中,她指纹重重地压在照片上,几乎要捏皱了女孩的脸。
【机场死的那个外国佬的死法很像Gas的手笔,但总觉得现场比预想的更脏。】
【水池没有做好清洁,但死者的面容直接被破坏了,感觉是Gas难得的情趣。】
也有一些人怀念起网站之前的火药味,说:【这回没有那个(^_<)来擡杠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下午时分,项维青坐在床边阅读网站上的讨论,她们将荷兰人的死算在Gas头上,没想到罪魁祸首正在被窝里犯上作乱。
牧嚣躲在她的腿间,带着金属质感的舌头围着阴蒂打转,手指也不忘伸进甬道,冲着上方粗糙的一片顶弄。
他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也越来越爱炫耀自己学会的东西。
“出来吧,我有点累。”
小狗从被子里探出头,项维青的脚正踩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接过肩上的脚,细密的吻落在脚掌,像夏日温热的雨滴。
项维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厌烦他,甚至准许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到底为什幺而心软,她也说不清,只知道他的单纯,热情,和带着“死本能”的诱惑,精准地踩在令她濒临暴怒的边缘,一切情绪尚未转化为杀欲,就优先变为了激情。
他勾引的方式十分老练,而床上的反应却异常生疏。
他敢舔舐枪口,却渴望一个夸奖的吻。
摘下指套,注视他的十指,骨节分明,指腹泛着健康的粉色,同时有些硬硬的茧。这双手是用来杀人的手,项维青认得出来。
牧嚣笑着把她的腿架在肩上,顺着她的小腹亲吻过去,直到她的脖子,锋利的牙齿顺着锁骨肩膀轻咬,舌钉从喉咙划到耳垂。
他瞥了一眼平板电脑,边舔边问:“在看什幺?”
“在看为什幺你不去网站上解释。以往你不都会反驳那些人,这次怎幺随便她们说了?”锁屏,将平板放到一旁。
牧嚣咬着她的耳朵,舌钉进攻她的耳道,像羽毛骚动她的大脑,麻痹了她的神经。
“以前反驳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现在我就在你床上,无意义的话已经不需要了。”
亲吻又落到双乳,痴迷沉醉。
项维青的手抚上牧嚣的耳尖,突发善心关怀道:“在耳骨上穿孔,是不是很疼?”
“疼,但是我很喜欢。”
舌钉开始流连项维青的腰,低沉的声音为肋骨带来蜂鸣般的震动。
这句话点燃了项维青,她取出打火机与香烟,眸光被染上绚烂的橙色。
“等我抽完这支烟,如果你还不能让我湿……”她伸手将抽屉里的枪放在床头柜上,笑道:“我会把子弹送进你的脑袋。”
上膛声响起,枪口立马抵到他的下颌,“我没开玩笑。”
项维青面无表情,但牧嚣却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浓烈的情欲。平静的海面下藏着狂暴的旋涡,卷着牧嚣一同沉沦、炸裂。
他的舌尖开始探索项维青的手腕和握着枪的手指,湿软在指尖流转,魅惑在眼周释放。
不过是打了钉子的舌头,为何有如此勾魂摄魄的魅力?像能抽干她四肢末端的血液,让她发冷、发僵。
顺着手臂,走过心口,那枚银色的舌钉又来到了乳尖。
绕着乳晕,一圈一圈画过,舌钉一下又一下摩挲敏感的尖端,酸胀从胸口窜到下体,积累又膨胀,好像在低沉地呐喊,又如同在压抑地啜泣。
得不到满足。
她真想杀了他。
香烟燃至一半,呛人的气味像死神的号角,催促牧嚣继续深层次地挖掘项维青的潜能。
他把双乳挤向中间,让唇舌能快速席卷两只乳头。
从左至右,从右到左,速度之快让项维青感到自己的乳尖双双落入电流中,酸痒在尖端和阴户间来回穿梭。
太快了,快得心痒难耐。
穴口一张一合,金鱼嘴般吟哦着、鼓动着。成倍的快感迅速堆积,烟气混着项维青急促的喘息,最终化作浪潮,汹涌地拍打在牧嚣光滑的大腿上。
终于,烟灰掉落,火星燃至三分之一,无声地公布了幸存者名姓。
牧嚣的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有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你湿了,”他挑眉,向对方展示手指上湿淋淋的粘液,“还不止一点。”
项维青的鼻尖起了一层汗珠,她浑身轻飘,眼神涣散,她盯着天花板的一角,含住烟尾吸入一口,在吐出朦胧轻雾的瞬间,将烟头狠狠摁进牧嚣的锁骨。
皮开肉绽,烟熏火燎。
两双同样阴狠的眼睛相互侵犯对方,像一场旷日持久的角逐。
牧嚣看似无波无澜,实则大腿内侧正在紧张地抽动。他在隐藏欣喜若狂,隐藏疼痛带来的激动。
他热爱项维青,热爱她给予的千疮百孔,也热爱她的温柔。
他需要注视,需要回应,为此他像个万圣节的小孩,不停按响门铃。
项维青没有深究这复杂的情绪,她只是在报复他的骄傲。
“疼吧?”她挑眉,同样运筹帷幄。“但是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