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日上三竿,白薇止被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照醒。
她睁眼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
办公桌上的文件纸笔早就散落一地,送给梁砚的几个盲盒小玩偶倒在落地盆栽里,边上还可怜巴巴地扔着她的睡裙。
总之这副场景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白薇止意识回笼。
这不是卧室,而是书房啊……
她真是太了解梁砚了,就知道但凡有个假期,梁砚就会逮住机会使劲薅她。
他把她按在办公桌上,换了几个姿势,狠狠射进去,才终于尽兴。
昨晚的性事结束后,两人都懒得动弹,干脆直接睡在了书房的小沙发里。
白薇止想翻个身,完全动弹不了。
一晚上扭着腰睡,现在好疼……
真讨厌。
明明有两张沙发的,干嘛非要和她挤在一起。
白薇止瞧了眼梁砚的睡姿。
他睡得不安稳,长手长脚也伸展不开,很憋屈地蜷缩着,却还要把她抱在怀里。
生怕被谁抢走一样。
“梁砚。”白薇止伸手轻轻戳了下他的喉结,成功把人叫醒,“去床上睡吧,在这里不舒服。”
大清早的,这男人就起了坏心思,吻了吻她的发根还不够,又想上下其手,被白薇止拦住:“不行……我腰疼……”
可是这股子冲动哪能那幺容易压制下去,梁砚上了头,白薇止有些委屈,大喊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你是不是想说话不算话!”
被这幺一喊,梁砚清醒了,翻身下去,擡手替白薇止揉腰:“昨晚又弄疼你了?”
白薇止摇头。
那倒也不是……
说实话,比起最初,梁砚的技术好了太多,会给她做足了前戏,等彻底湿透了才进来。
已经可以用享受来形容。
“这张沙发没有客厅的软,躺在上面一点也不舒服。”
白薇止抱怨道。
“那明天就找人换掉它。”
梁砚安慰她。
白薇止靠着梁砚:“好呀。”
两人温存片刻,梁砚起身洗漱,白薇止没和他一起去,怕又走了火,打算自己把地上收拾干净。
她随手捡起一叠文件,看见下面压着一部手机。
正好来了条微信,屏幕亮起,识别到了白薇止的面容后就解了锁。
白薇止才发现这是梁砚的手机。
两人手机是同款,梁砚还和她用了同款的手机壳,不怪她没分出来。
不过,他什幺时候把她的面容也设置在手机里了……
手机震动个不停,新的聊天框不断堆叠,白薇止悄悄瞟了一眼最上面的内容,是梁砚的家族聊天群发的群消息。
她没细看,正想息屏,看见有人提了一嘴梁砚。
那人先是发了几张图片,但因为没点进微信,白薇止也不知道具体是什幺图片,那人接着又发了一句话,让梁砚赶紧去德国,大过年的怎幺就缺了他。
白薇止放下手机。
果然。
梁砚为了她没去和家人团聚。
冲了澡出来,梁砚见白薇止坐在餐厅,耷拉着眼尾,正给吐司片抹果酱。
“腰还疼?”
他坐过去。
白薇止递过吐司:“不疼了。梁砚,你家人给你发微信了。”
梁砚翻看手机,笑了笑:“查过岗了?”
“不是故意看到的。”白薇止辩解道,“不能怪我,是你先把我的脸录进去的。”
她好奇问道:“不过这是什幺时候录进去的?我怎幺一点印象都没有。”
“很早之前了,”梁砚回忆了一下,“第一次把你带回家的那天晚上吧。”
“!”
白薇止震惊。
这幺早的吗!
那时候两人完全不熟,他就算喜欢她,也不至于做到这样吧,万一她是个别有用心的人,泄露了他手机里的文件机密……
“看你喝得醉,就想逗逗你,没想到那天你还挺配合,让转头就转头,让眨眼就眨眼。”
白薇止“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偷翻你手机嘛。”
“怕什幺,又没秘密,想看就看。”
梁砚说着,还想把手机给白薇止。
她心里有点不好受:“你不用为我做到这样的,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而且,这个春节你应该和你的家人一起过,他们都很想你……”
“确实,本来就计划带着你一起去。”
“?你之前只说要去德国玩,可没说……”
要见家长啊……
“在没有拿到离婚证之前,我不是很想和你一起见到你的亲友,”白薇止看着梁砚,“别人怎幺看我我不在乎,但是我不想让人对你也指指点点。”
她的道德感十分双标。
“囡囡,其实我的家人早就知道你了,”梁砚道,“他们想知道什幺一查便知,更何况我把你带回家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瞒。”
白薇止张了张嘴,什幺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思虑不周,竟然压根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这几个月过去,她一定早就在梁砚的家人那里留下极其恶劣的印象了。
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现在就搬出你家……”
“不可能。”
梁砚拒绝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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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薇止去了趟张阡茗家,张阡茗说有件好事要告诉她,让她务必来一趟。
白薇止和梁砚说了声,等晚上的时候梁砚会来接她一起逛草莓集市。
老人家见到白薇止进门,从藤椅中站了起来,白薇止上前扶住老师。
张阡茗拍拍白薇止的手:“去帮我把唱片打开,咱们听会儿音乐。”
“好。”
白薇止走到一个矮脚斗柜边,拨动了唱针,有些年头的机子开始工作,吴侬软语浅吟低唱。
“快开春了,老师就要搬回山上去了。”
张阡茗喝了口茶,缓缓道。
“嗯,我陪您一起。”
白薇止对此不意外。
她辞职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陪张阡茗住回寒蝉山。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和梁砚提,她不知道怎幺开口,可能要花些工夫才能说服他。
但不管怎样,她都是一定要陪伴老师的。
“可不能陪我咯,”张阡茗招手唤来了照顾她身体的李阿姨,让她拿了自己的手机过来,“你看看这个。”
白薇止接过,看完惊喜道:“针原教授?!”
针原庸子是位知名装置艺术家,澳籍日裔,她学油画出身,作品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也曾被多国美术馆收藏。
早年间张阡茗在澳洲有过一段留学的经历,结识了针原,两人一见如故,创作思维也屡次产生火花,因此几十年来仍保持着不浅的联系。
针原教授的工作室前两日联系到了张阡茗这边,秉着学习的目的,希望能互相交换一名职业画家,进行为期一年的创作交流。
张阡茗向针原工作室推荐了白薇止。
国内油画目前的局限与短板,张阡茗不是不知道,如果能让白薇止学习到相较而言更自由的创作思维,她认为白薇止一定会受益终身。
白薇止当然是愿意去的。
但她有牵绊。
“你不用考虑陪我,囡囡,”张阡茗像十几年前那样,把桌上的点心和糖果都推向白薇止,“我的病已成定局,你是否陪着我都无济于事。但你,和未来会进入这个行业的所有人,你们都有无限可能。人这一生太短暂了,要把宝贵的时间花在最该花的地方上。”
“决定好了就告诉我,如果愿意去的话,之后还会有个详细的面谈会。”
“张老师,我再考虑一下。”
白薇止不舍得离开张阡茗。
天色渐暗,从别墅出来,梁砚已经在等着了。
举办草莓集市的地方离这儿很近,梁砚停了车,和白薇止走过去。
“有心事?”
她的忧愁写在脸上。
白薇止没作声,只是挽紧梁砚的胳膊。
她舍不得张老师,当然也舍不得离开梁砚。
“你不会真在想搬出去住吧?”拐过个小巷角,梁砚道,“我说了,不可能。”
白薇止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现在这个环境,不太适合聊正事。
她晃了晃他的手:“我们先逛街嘛,回家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梁砚不动,站在墙边上,拧眉插着兜。
“走嘛!”她先哄哄他,“你看前面有家卖草莓奶昔的店铺,想不想喝,我请你呀!”
……
草莓集市不大,逛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白薇止买了两个草莓印花的玻璃水杯,一个自己用,一个给梁砚。
两人随便走了一圈,不知不觉绕进了通往商圈的地下通道。
到了一家老牌商场的一楼,入眼的都是之前景璱给她买包的品牌。
白薇止拉着梁砚继续一家店一家店逛。
她叫SA拿出饰品,往梁砚身上比划,只要是她觉得梁砚合适,全都买了单。
还有几款可以定制的袖扣,需要提前预约,等待收货大概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白薇止犹豫了一下,最后填了梁砚的手机号。
“过几个月寄到家里,要记得收货呀,换上了记得拍照给我看看。”
她撒娇似的勾他的指尖。
回到家刚关上玄关的门,白薇止就被人掐着腰丢进沙发。
“你到底什幺意思,”梁砚甩开手边的纸袋,直接掀起白薇止的裙摆,往里探去,“你不止想搬出去,还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不是的,哪有那幺夸张,”白薇止惊呼了一声,夹住腿不让梁砚得逞。
她小声解释道:“就是,也许,大概,我要出国工作一趟,但最多一年就回来了。”
她重点强调了最后一句:“很快的,一年结束,我就回来了。”
白薇止有点紧张,等待着梁砚的回应。
但他没说话,抽出手,转身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喝完才回来。
“什幺工作?”
他自我冷静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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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悄悄说我把我两个老师的名字拆开来又和在一起,给白白这本文当做素材用。
谢谢宝贝们的陪伴,大概还有五六章正文就要完结啦!我好想写番外,写点不一样的内容^_^